星玄盯着屏幕上那串歪歪扭扭的波形,眉头皱得能夹死一只蚊子。
“这唱的啥?《忐忑》进阶版?”他嘀咕,“节奏乱得像被猫踩过的琴谱,但为啥……听着又有点熟?”
灵汐耳朵一抖,从控制台边缘直起身子,小树抱得更紧了:“不是熟,是‘回声’。就像你对着山谷喊一声,过了好久,石头缝里才慢半拍地还你一句。”
白已经调出三重滤波界面,手指在终端上滑得飞快:“剥离干扰音轨,还原基础能量图谱——完成。比对中。”屏幕一闪,毛小方亲授的“五雷天心符”标准波形缓缓展开,金光流转,结构严谨。
下一秒,Z-19传来的那段破音旋律也被投射出来,歪歪斜斜,像是小学生临摹名家字帖。
两者并列,差距明显。
可当白将两者的底层频率拉到微观层级时,星玄瞳孔猛地一缩。
“等等……放大这里。”
他指尖一点,画面瞬间聚焦在符箓能量的核心节点——那本该是五行生克循环的位置,竟浮现出一圈极其细微的螺旋纹路,层层嵌套,如同星云旋转。
“这玩意儿……”星玄转头看向灵汐,“你画符的时候,是不是总喜欢绕圈?”
灵汐眨眨眼,奶声奶气:“因为世界树的叶子就是卷的呀。写字要顺着叶脉走,不然会卡住。”
星玄深吸一口气,把那段螺旋纹截图,拖进数据库搜索。结果跳出的不是道家典籍,而是灵汐三个月前随手涂鸦的一张符文草稿——编号:X-07,命名:“会打呼噜的小星星”。
“哈?”星玄差点笑出声,“你还给符文起名?”
“当然啦。”她晃着脚丫,“它晚上会发光,还会轻轻颤,像在打呼噜。我一听就睡得特别香。”
白面无表情地补充:“匹配度98.6%。Z-19位面的符箓,在模仿道术外壳的同时,无意中嵌入了与您所用符文同源的能量结构。”
空气安静了一瞬。
星玄靠回椅背,手指敲着扶手:“也就是说,他们抄作业抄到了祖宗坟头?表面上学的是茅山道法,实际上摸到了更早的东西?”
“准确说。”灵汐忽然正色,琉璃色瞳孔微闪,“不是‘更早’,是‘最初’。”
她抬起小手,指尖轻点虚空,一道银光浮现,缓缓勾勒出一个极其复杂的符文,边缘泛着淡淡的青绿光泽,像是刚从枝头摘下的嫩芽。
“这是……世界树的第一句话。”
星玄眯眼:“第一句话?”
“嗯。”她点头,“那时候还没有人,没有法术,也没有符纸。只有光在流动,风在低语。世界树用这些光和风写了第一个字——‘有’。”
白迅速记录:“能量特征与Z-19符箓核心螺旋结构完全吻合,误差小于0.03%。”
星玄盯着那个“有”字,忽然笑了:“所以道家那些符,其实是抄了你们家祖传日记?”
“不是抄。”灵汐摇头,“是梦。有些人睡觉时,灵魂会飘到次元夹缝,听见世界树的呼吸。醒来后,凭着记忆画下来,就成了符。”
“怪不得。”星玄一拍脑门,“老道士非要童子嗓引气,感情是怕杂念太多,听不清‘原声带’?”
白淡淡道:“逻辑闭环。所有符箓体系,本质上都是对原始符文的误读与再编码。就像不同语言翻译同一首诗,版本多了,但源头只有一个。”
星玄站起身,来回踱步,脑子里电光火石:“如果符文是母体,符箓是衍生品,那能不能反过来——用符文去‘升级’符箓?”
“理论上可行。”白调出数据模型,“但需要稳定载体与高纯度能量输入。目前空间内唯一符合条件的是……”
两人同时看向灵汐。
她立刻往后缩:“别看我!上次写大符,梦到自己变成年轮蛋糕,被一群松鼠啃了一夜!”
“不让你写。”星玄摆手,“咱们换个方式——用水。”
他走到灵泉池边,取出一块透明晶板,轻轻放入水面。泉水荡漾片刻,恢复平静。
“灵泉自带净化属性,能稳定高维能量波动。”他转向灵汐,“你把那个‘有’字,刻在水面上试试。”
灵汐犹豫了一下,伸出手指,在空中虚划。
银光落下,触水即融。
刹那间,整片池面泛起涟漪,一道微不可察的螺旋纹自中心扩散,如同DNA链缓缓展开。
“成了?”星玄凑近。
白同步导入“镇尸符”的能量模型,三维光谱立即叠加显示。原本规整的八卦阵型与水中螺旋开始交错,起初排斥剧烈,波形剧烈震荡。
三秒后。
轰——
无声的震动在空间内扩散,所有人耳膜一震。
光谱中央,两种结构竟开始融合,最终坍缩成一条极简的银色纹路,比原先任何一种都更加凝练。
“简化原型生成。”白低声宣布,“与灵汐常用符文一致度99.2%。”
星玄盯着那条纹路,喃喃:“所以真相是——所有符,都是从这一个字变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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