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阳如血,泼洒在青云圣地的护山大阵光幕上,将那些蜿蜒游走的符文染成一片诡异的猩红。沈醉立在主峰之巅,玄色衣袍被山风掀起边角,露出的手腕上还残留着昨夜激战留下的血痂——那是被来犯者的骨刃划破的伤口,此刻正随着他指尖凝结的灵力微微发烫。
“南疆七圣物……”他低声重复着长老们从古籍残卷里扒出的字眼,指尖叩击着腰间悬挂的青铜酒壶,壶身刻着的云纹在暮色里泛着冷光,“蛇谷、树精、蜂巢……倒是把送死的路规划得明明白白。”
身后传来轻缓的脚步声,是苏清鸢抱着一卷竹简走来。她素白的裙裾上沾着未干的药汁,显然刚从伤兵营出来,见沈醉望着远方层叠的山峦出神,轻声道:“古籍记载蛇谷在断云崖以西三百里,那里瘴气弥漫,据说百年前有修士误入,出来时浑身爬满赤练蛇,连元婴都被啃噬得只剩残片。”
沈醉转过身,目光落在她手腕上那道浅浅的疤痕上——那是三年前为救他,被毒蛛咬伤留下的印记。他忽然伸手,用指腹轻轻抚过那处肌肤,语气听不出情绪:“你留在这里守阵,我带秦风他们去。”
苏清鸢猛地攥紧竹简,指节泛白:“沈醉,你明知道……”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他打断她,收回手时指尖已多了一枚通体漆黑的令牌,“圣地防御阵只能撑七日,来犯者的首领修为深不可测,硬拼是自寻死路。七圣物能聚天地灵气成绝杀阵,这是唯一的活路。”
令牌上刻着狰狞的蛇头,是当年他从一个南疆修士尸身上得来的,据说能驱避低阶蛇虫。秦风带着五个亲卫这时已立在阶下,每个人都背着鼓鼓囊囊的行囊,腰间佩着淬过驱蛇药的短刀,见沈醉转身,齐齐单膝跪地:“愿随少主赴汤蹈火!”
沈醉将令牌抛给秦风,自己则提起那柄缠着锁链的长剑“缚龙”,剑身在暮色里嗡鸣一声,似有不甘沉睡的戾气在涌动:“天亮出发。记住,进了蛇谷,看见再美的花也别碰,听见再像人声的呼救也别回头——那里的蛇,最擅长披着人皮唱歌。”
断云崖的晨雾带着铁锈般的腥气,沈醉一行人踏着露水穿行在密林中。秦风边走边用砍刀劈断挡路的荆棘,刀刃上涂抹的雄黄散发出刺鼻的气味,让周遭盘绕在树干上的小蛇纷纷退避。
“少主,您看这地上的鳞片。”一个名叫阿武的亲卫忽然蹲下身,捡起一片巴掌大的青黑色鳞片,鳞片边缘泛着幽蓝的光泽,背面布满细密的倒刺,“这尺寸,至少是五百年以上的蛇蜕。”
沈醉接过鳞片,指尖刚触碰到便感到一阵刺骨的寒意,仿佛有活物在鳞片里蠕动。他屈指一弹,鳞片化作一道青烟消散,冷声道:“加快速度,这东西在给同类报信。”
话音未落,前方的密林忽然传来一阵令人牙酸的摩擦声,像是无数鳞片在地面拖动。秦风立刻将沈醉护在身后,五柄短刀同时出鞘,刀光在晨雾里织成一片寒光:“戒备!”
浓雾中缓缓游来数十条青蛇,每条都有水桶粗细,蛇信吞吐间喷出淡紫色的雾气。更诡异的是它们的眼睛——并非寻常蛇类的竖瞳,而是如同人类般的圆瞳,此刻正怨毒地盯着众人,仿佛在打量猎物。
“是瘴气蛇!”秦风低喝一声,从行囊里掏出 handful 解毒丹分给众人,“闭住呼吸,它们的毒雾能蚀穿金丹!”
沈醉却忽然按住他拔刀的手,目光落在那些蛇群后方。那里的雾气更浓,隐约能看见一截覆盖着金纹的蛇尾,正有一下没一下地拍打着地面,每一次拍打都让地面震颤着发出闷响。
“这些只是开胃菜。”他缓缓抽出缚龙剑,锁链随着他的动作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响,“正主在后面看着呢。”
话音刚落,那些青蛇突然齐齐昂首,发出如同婴儿啼哭般的嘶鸣,随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膨胀起来,蛇鳞缝隙中渗出粘稠的黑血。秦风脸色骤变:“不好,它们要自爆!”
沈醉却不退反进,长剑横扫而出,一道漆黑的剑气割裂晨雾,精准地斩在为首那条青蛇的七寸处。诡异的是,剑气落下时并未溅出血液,而是将蛇身劈成了两截枯木——那些青蛇竟是用瘴气凝聚的幻象。
“雕虫小技。”他冷笑一声,剑锋转向雾气深处,“出来吧,躲在壳里的缩头乌龟,难道指望这些玩意儿能挡路?”
浓雾猛地翻滚起来,如同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搅动。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咆哮,一头身长近百丈的巨蟒从雾中现身,它的鳞片是暗金色的,每一片都有盾牌大小,头顶生着一对肉瘤般的角,双眼燃烧着幽绿的火焰,正是古籍中记载的“金角玄蟒”。
秦风等人倒吸一口凉气,握紧刀柄的手微微发颤。他们虽是身经百战的修士,但面对这种活了千年的上古异种,本能的恐惧还是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
沈醉却忽然笑了,他抬手解下腰间的酒壶,仰头饮尽最后一口酒,将空壶随手丢开:“听说蛇谷的王藏着一颗圣珠,能安神定魂?正好,我最近总做些不愉快的梦,倒要借来用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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