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鹞三人的脚步看似不快,却异常稳健,在起伏的沙丘间如履平地。秦刚等人伤痕累累,内力几近枯竭,只能拼尽全力勉强跟上。沈清羽背着昏迷的凌无影,每一步都异常艰难,肩腿的伤口因用力而不断渗血,但他咬紧牙关,不敢有丝毫落后。冷凝霜脸色苍白如纸,全靠意志支撑着身体,目光却始终警惕地锁定着前方那三道沉默的背影。
约莫行了一个时辰,东方天际已泛起鱼肚白。在一片怪石嶙峋的戈壁滩尽头,出现了一座依山而建的堡垒轮廓。堡垒以巨大的青黑色岩石垒成,风格粗犷古朴,与中原建筑迥异,带着浓厚的塞外风情。堡垒外围设有简陋的哨塔,隐约可见人影晃动。
“是石堡。”石悍低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据说这石佛早年也是中原人,不知为何流落至此,建立了这座石堡,在这一带颇有威望,等闲势力不敢招惹。”
堡垒大门由厚重的木料包铁制成,缓缓开启,发出沉闷的吱呀声。灰鹞并未停留,径直而入。秦刚等人略一迟疑,也跟了进去。
堡内比外面看起来要宽敞许多,房屋依山势开凿或搭建,结构简单实用。一些身着粗布衣服、肤色黝黑的居民在晨光中忙碌着,看到灰鹞带着一群陌生且狼狈不堪的人进来,只是好奇地看了一眼,并未过多关注,显然对此已习以为常。
灰鹞将众人引至堡内一处较为僻静的石屋前,停下脚步,对秦刚道:“在此等候。”说罢,便带着两名随从转身离去,消失在石堡深处。
石屋内有简单的床铺和桌椅,虽然简陋,却干净整洁。沈清羽小心翼翼地将凌无影安置在床铺上,探了探他的脉息,依旧微弱,但令人稍感安慰的是,那股躁动不安的煞气似乎彻底沉寂了下去,不再有失控的迹象。
“这石堡……似乎有种奇特的力量,能压制凌大哥体内的煞气?”沈清羽疑惑地看向秦刚和冷凝霜。
冷凝霜微微颔首,她也能感觉到,进入石堡后,那股一直萦绕在心头的、源自凌无影体内煞气的阴寒压迫感减轻了许多。“此地或许真有玄机。”
秦刚则更关心现实问题:“先处理伤势,补充体力。石悍,你去打听一下消息,看看能否弄到些伤药和食物。”
石悍点头离去。秦刚和沈清羽互相帮忙,重新包扎伤口。冷凝霜也服下最后一粒疗伤丹药,盘膝调息。
约莫过了半个时辰,石悍带着一个装满清水和干粮的皮囊,以及一小罐黑乎乎的药膏回来了。
“堡里的人嘴很严,问不出什么。只说是灰鹞大人带回来的客人,让我们安心养伤。这药膏是他们常用的金疮药,效果不错。”石悍将东西放下,脸色依旧凝重,“我观察了一下,这石堡守卫看似松散,实则外松内紧,暗处有不少眼睛。”
众人心中明了,这石堡绝非善地,那位神秘的“石佛”出手相助,必有所图。
简单用了些干粮清水,敷上药膏,众人才感觉恢复了一丝气力。凌无影依旧昏迷,但呼吸似乎平稳了些许。
日上三竿时,灰鹞去而复返,依旧是那副平淡无波的语气:“佛爷要见你们。带上他。”他指了指床上的凌无影。
该来的终究要来。秦刚背起凌无影,沈清羽和冷凝霜一左一右护持,跟着灰鹞向石堡深处走去。
穿过几条狭窄的石巷,来到一座依山开凿的巨大洞窟前。洞窟入口处并无门扉,只有一道厚重的毡毯遮挡。灰鹞掀开毡毯,示意众人进去。
洞窟内部比想象中更加宽敞深邃,光线昏暗,只有几盏油灯提供着微弱的光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混合着草药和檀香的味道。洞窟尽头,一个身影背对着他们,盘坐在一个蒲团之上,身形高大,穿着一件洗得发白的旧僧袍,光头上隐约可见戒疤。
这就是石佛?
听到脚步声,那身影缓缓转过身来。出乎众人意料,石佛的容貌并非想象中的凶悍或苍老,反而看起来只有四十许间,面容方正,皮肤是健康的古铜色,一双眼睛深邃如同古井,带着一种看透世事的平和,却又隐含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秦刚背上的凌无影身上,停留了许久。
“像……真像……”石佛缓缓开口,声音低沉浑厚,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感慨。
“像谁?”沈清羽忍不住问道。
石佛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对灰鹞挥了挥手。灰鹞躬身退了出去,洞窟内只剩下他们几人。
“把他放下吧。”石佛指了指身旁一块平坦的石台。
秦刚依言将凌无影小心放下。
石佛伸出两根手指,搭在凌无影的腕脉上,闭目凝神。片刻后,他睁开双眼,眼中闪过一丝凝重:“幽冥蚀体,心火将熄……还能撑到现在,意志之坚,实属罕见。玄胤那老牛鼻子,倒是找了个好传人。”
他竟一口道破了凌无影的伤势根源和玄胤的名号!
“前辈认识玄胤师伯?”沈清羽惊讶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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