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亲】夜莺颂 第90章 金杯与牡鹿：崩塌的偶像

汤姆·里德尔的虚影浮在窥镜表面，墨蓝燕尾服的褶皱里淌着冷光。他看着斯内普攥紧窥镜的指节泛白，镜片里詹姆·波特正骑着 “迅星” 掠过球门，鹿皮手套上的金芒刺得人眼疼，像极了那些年在孤儿院，永远抢不到面包的早晨，窗台上晃眼的阳光。

“我们的波特队长要演求婚戏码了。” 他的声音渗过镜片，裹着雪利酒的醇厚，却在尾音淬了毒，“捧杯时变钻石戒指？典型的格兰芬多式愚蠢。” 指尖拂过镜面，詹姆飞吻的影像立刻扭曲成咧嘴的鬼脸，“想想他变牡鹿狂奔时，戒指该往哪塞？”

斯内普的指甲掐进掌心，汤姆看见他眼底翻涌的记忆：倒挂的羞辱、莉莉别过的红发、掠夺者们的哄笑。这些污秽的碎片，正是他最擅长拨动的弦。

“只需要你在裁判席放个混淆咒。” 他俯身，指尖虚虚划过斯内普腕间的魔药灼伤，那触感像烙铁，要把 “复仇” 二字烫进对方骨髓，“伊万斯看到心上人变发情牡鹿的表情，那才配得上他们。”

斯内普的嘴角刚要扬起一道僵硬的弧度，却猛地顿住。

汤姆看见他的指腹在窥镜上打滑，指节泛白如骨，镜片里，詹姆举着魁地奇奖杯转身，火红队袍猎猎作响，魔杖尖炸开漫天金红光屑，拼出 “嫁给我，莉莉” 的字样。

教师看台边缘，莉莉的红发被风掀起，绿眸先惊后软。汤姆注意到，斯内普的肩膀几不可察地绷紧了，像是被什么东西攥住了喉咙。

他看着斯内普的指尖在窥镜上掐出更深的印子，呼吸频率乱了半拍，显然，莉莉抬手捂嘴的动作、微微颤抖的肩膀，并未如他预期般激起厌恶，反而让他陷入了某种挣扎。

“怎么？心软了？” 汤姆的声音带着嘲弄，像冰锥戳破水面的薄冰，“还是觉得，看着她走向你的仇人，比让她难堪更‘体面’？”

斯内普的呼吸骤然停滞。汤姆精准捕捉到这个瞬间，镜片里，莉莉对着詹姆轻轻点头，阳光镀在她泛红的脸颊上，那抹笑意柔软得刺目。

下一秒，斯内普攥紧了魔杖，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如骨，手背青筋突突跳动，像是有什么东西终于被碾碎了。

“好。”那声音从他喉间挤出来，像砂纸蹭过石头，裹着淬毒的碎片。

汤姆看着他松开窥镜时，指腹上留着深深的压痕，魔杖握得笔直，再没有半分犹豫，显然，那点转瞬即逝的动摇，已被更汹涌的情绪吞没。

汤姆满意地用虚影指尖抚平对方眉间褶皱，这道印刻着屈辱的纹路，从今往后，将成为他操控棋局的绝佳支点。

远处，詹姆正仰头朝莉莉的方向笑得灿烂，魔杖开始勾勒百合花的轮廓，指尖动作带着青涩的急切，浑然不知穹顶之上，有双深邃黑眸已将他锁成网中飞蛾。

他的魔力顺着斯内普的混淆咒蔓延，冷得像黑湖底的淤泥，却精密如齿轮，在詹姆的魔力脉络里织网。

那缕墨蓝幽光突然收紧，在对方意识深处炸出 “咔嗒” 轻响，像钟表走到了预设的终点。

“噗。”

白烟炸开时，汤姆的目光精准捕捉到扫帚上的变化：牡鹿茫然地晃着分叉的角，队袍的红痕还印在胸膛，鹿角上挂着缩小的奖杯，右前蹄徒劳地刨着空气，求婚的执念被扭曲成这副滑稽模样，倒比任何咒语都更具羞辱力。

汤姆收回魔力时，袖中逸出的魔药蒸汽恰好掩盖了波动，像给这记精准的毒针盖了层伪装。

他看见莉莉撞翻黄油啤酒瓶，金属落地声在死寂里格外刺耳，她望着牡鹿的绿眸里，骄傲正一点点碎成羞耻，这出戏，比他预想的更精彩。

他看着全场死寂像瘟疫般蔓延。格兰芬多看台的欢呼卡在喉咙里，斯莱特林的哄笑像淬了毒的冰雹砸下来。

“非法阿尼马格斯” 的尖叫刺破空气时，汤姆注意到邓布利多镜片后的蓝眼骤缩，却没看清那缕隐在混乱中的墨蓝幽光，老蜜蜂的洞察力，终究慢了他半拍。

斯内普在蛇院看台的阴影里发抖，不是害怕，是压抑的兴奋。

汤姆的虚影悬在最高处的阴影看台，深邃漆黑的眼眸如淬冰的黑曜石，将魁地奇球场的闹剧尽收眼底。

詹姆·波特的牡鹿形态还僵在扫帚旁，鹿角上的迷你奖杯随着颤抖晃成可笑的钟摆。

汤姆看见他突然转向西里斯，灰眸里翻涌着混乱的求助，那是格兰芬多式的、惯于依赖同伴的本能。而西里斯的动作更快，指尖在活点地图上一划，随即摇了摇头。

汤姆的唇角勾起无声的冷笑。活点地图从不会说谎，塞拉菲娜的金色标记此刻正牢牢钉在斯莱特林地窖深处，像枚烧红的图钉，与球场的喧嚣隔着九重石墙。

詹姆看懂了那摇头的含义，耳尖瞬间涨红，混杂着羞耻与被抛弃的恼怒，猛地转向斯莱特林看台，斯内普缩在看台里，黑袍下摆还沾着魔药蒸汽的白痕。

但詹姆没来得及冲过去。赫奇帕奇的奥布里·伯伦特突然撞开人群，六个月前被 “大头咒” 撑大的脸此刻因愤怒而扭曲：“还想甩恶咒？看看你现在的样子！非法阿尼马格斯！恶霸！”

更多声音跟着炸开，像被点燃的火药桶。那些曾被掠夺者 “恶作剧” 误伤的学生、看不惯他们特权的旁观者，此刻都成了啄食腐肉的鸦。

詹姆的牡鹿蹄子在草皮上刨出浅坑，却连一句反驳都挤不出来，他那些引以为傲的咒语、那些嚣张的笑，此刻都成了刺向自己的毒箭。

《预言家日报》的速记羽毛笔在他周围狂舞，墨点溅在鹿毛上，像未干的血。当他终于挣开教授的牵制，试图冲向斯内普时，涌来的学生潮直接将他撞得踉跄。

最后是邓布利多的凤凰纹魔杖亮起，淡金光芒裹着詹姆离场，像拖走一件蒙尘的展品，那光芒里没有安慰，只有不容置疑的审判。

当魔法部官员的银链缠上詹姆的手腕时，汤姆的虚影终于转身。球场的喧嚣像被掐断的弦，渐远的怒骂声里，他听见詹姆混乱的思绪仍在徒劳地转圈：塞拉菲娜的密室魔力锚点纹丝不动，最后只能死死咬住斯内普的名字，却忘了，真正的猎手从不在猎物的视线里。

城堡深处的密室飘着金属焦糊味。汤姆的虚影从日记本里渗出时，塞拉菲娜正用魔杖挑着块诅咒精金，暗紫色雾气在她指尖凝成扭曲的符文。

球场的声浪穿透防护咒涌进来，混着惊呼和坍塌声，像场遥远的闹剧。

“魁地奇球场的蠢货们又成了笑柄。” 她嗤笑，“波特们的闹剧不过是显微镜下的尘埃。”

汤姆踱步过去：“看来我的礼物很合时宜。” 他指尖捻着片不存在的百合花花瓣，欣赏着她眼底的漠然，这比愤怒更合他意，像柄磨利的刀，懂得斩断不必要的牵绊。

塞拉菲娜突然平伸手掌，金纹流转成邀击的弧度。

“利落得像用消失咒擦去墨迹。” 她的语气淡得像谈论天气，魔杖尖却猛地暴涨魔力，将精金里的咒文碾成齑粉，“至少巡逻名单上不会再出现波特的蠢名字。”

“你不好奇‘礼物’的内容？” 汤姆倾身，声音带着蛊惑的磁性。

“他们的死活与我何干？” 她甩甩手，“我只在乎兰洛克。至于波特们… 碍事的蠢货罢了。”

汤姆敏锐地捕捉到那丝情绪波动，眉峰微挑：“看来不止‘碍事’这么简单。”

塞拉菲娜挑魔杖的动作猛地一顿，精金粉末簌簌落在石台上。她转头，将怀里的羊皮纸档案扔在汤姆面前，封皮上 “霍格沃茨校园记档” 的字样格外刺眼，里面某页清晰写着：“安布罗修斯，S.，涉嫌使用黑暗魔法对待非人类生物，暂因证据不足未处分；布莱克，S.，及时制止潜在恶性行为，予以口头表扬。”

“证据不足？” 塞拉菲娜的声音像冰碴砸在石面上，“他们连目击证人都没有，就敢给我定‘黑魔法行为’的罪？还给他加‘制止恶行’的分？”

她想起菲戈递档案时无奈的眼神，只觉得荒谬，“我本来以为，就算没有实质证据，至少西里斯或莉拉是亲眼看到的，要是有目击证词，魔法部好歹能走流程提取记忆，哪怕困难，也算有个‘依据’。结果呢？一群没脑子的蠢货，靠臆测就敢写进记档？”

“他们可不是没找证据，前几天还想拿着‘证据’去魔法部告你，顺便搞臭你的名声。” 汤姆的声音冷了下来，带着点刻意勾起她怒火的意味，“就在格兰芬多塔楼，詹姆·波特拿着一卷录音带，说要交给魔法部，据说是莉拉‘在尖叫棚屋外面录的受刑声’，伊万斯还对比了黑魔法防御课的声波图谱，说那就是钻心咒的惨叫频率。”

塞拉菲娜的动作猛地顿住，先是错愕，随即爆发出尖锐的笑：“录音带？那个妖精？”

她想起当时的场景，妖精从头到尾骨头硬得很，被拷问时没哼过一声，只有逃跑时发出过一声尖笑，而她自己，是被西里斯打断后气得怒吼，“它全程都没叫过！唯一的‘尖声’是它逃跑时的笑，还有我骂西里斯‘掐断情报线’的吼声！莉莉·伊万斯居然拿声波图谱说那是钻心咒尖叫？这简直比用‘除你武器’对付阿瓦达索命还可笑！”

汤姆看着她眼底翻涌的嘲讽，补充道：“卢平当时就戳穿了，他说那声音像尖笑混着人类怒吼，根本不是受刑声。詹姆听完就把录音带踩碎了，大概是怕反过来被你告诽谤。” 他顿了顿，语气里添了几分讥诮，“可伊万斯之前有多笃定，你大概能想象，她还说‘菲戈能管权力运作，管不住舆论’，想先把‘安布罗休斯折磨妖精’的名声传出去，让你之前的‘黑巫师英雄’头衔烂掉。”

“这群恶心的掠夺者，总爱站在高处，问底下挣扎求生的人‘何不食肉糜’。” 塞拉菲娜的声音彻底冷了下来，“莉莉·伊万斯觉得我的手段该严惩，觉得黑魔法就是错，可她连兰洛克的机械蛛长什么样都没见过！我在禁林里跟那些带着毒刺的怪物周旋，在翻倒巷跟妖精黑市贩子拼命时，她正坐在温暖的公共休息室里，喝着黄油啤酒，拿着一段没头没尾的录音，给我定‘黑魔法罪’，还给打断我审讯的布莱克加分，现在看看她的‘心上人’，非法阿尼马格斯，当众出丑，被魔法部的链子捆着，有今天，都是他们活该！”

汤姆忽然靠近，虚影的鼻尖几乎触到她发间的金纹。

“真是清醒得令人心动。”他的声音裹着温热的气流，明明是幽灵却带着灼人的触感，“我喜欢这样的你。”

“这玩意儿能挡邓布利多的探查。” 她的声音带着被窥破心事的恼火，背对着他，耳尖红得像被烙铁烫过，“别被老蜜蜂踹出霍格沃茨… 我没空替你收拾烂摊子。”

汤姆的虚影几不可察地波动了一下。他低头看着封皮上那点暗紫光晕，再抬眼时，塞拉菲娜已转过身去，金发遮住了侧脸，只有绷紧的肩线透着别扭。深潭般的眼眸里，第一次翻涌起算计之外的东西，像被细针刺中，尖锐而陌生。

城堡外，詹姆的荣耀正在精金锁链的哐当声中崩塌。密室内，汤姆望着塞拉菲娜专注于炼金台的背影，指尖无意识地拂过日记本封皮。那枚融入的金属薄片，像个沉默的烙印，宣告着某种超越棋局的联结正在滋生，比诅咒精金更顽固，比黑魔法更难解。

他忽然期待起来，这场戏的后续，或许会比他规划的更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