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亲】夜莺颂 第84章 黑魔法与预言家日报的刺

壁炉里的火焰噼啪作响，将西里斯·布莱克的影子在石墙上拉得又细又长。他捏着《预言家日报》的指节泛白，丽塔·斯基特那些 “黑巫师孤胆英雄”“凤凰社低效” 的字眼像烧红的针，扎进两周前还在渗血的拳头上，那里的伤疤刚结痂。

可尖叫棚屋的画面却突然翻涌上来：他没看到塞拉菲娜念钻心咒，只瞥见妖精浑身痉挛、蜷在地上，可没几秒那妖精就爬起来窜进密道，连重伤的样子都没有。

莉拉说那是钻心咒，可她明明没踏进尖叫棚屋一步。

“西里斯？” 莉拉·科恩怯生生的声音从扶手椅旁传来，她攥着绣着银鹰的手帕，指尖轻轻搭上他的胳膊，“也许… 也许安布罗休斯只是运气好…”

这触碰像根细刺扎进神经。西里斯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了，随即烦躁地往旁边挪了挪胳膊，力道不算重，却足够让莉拉的手落空，绣着银鹰的手帕 “啪嗒” 掉在地毯上。

他没看她发白的脸，喉间堵着股说不清的闷火，有点迁怒，气她没亲眼见就笃定是钻心咒，把他勾得冲进去打乱塞拉菲娜的审问；可又念着她喜欢自己，或许只是吓坏了才传错话，没真的想骗他。

昨天詹姆还拍着他的肩膀劝：“大脚板，塞拉菲娜走的路跟我们早不是一条了。她用黑魔法，就算不是钻心咒，也离黑暗不远了。莉拉对你上心，别总抓着过去不放。”

当时他灌着黄油啤酒没说话，只觉得酒液发涩。刚才莉拉递巧克力蛙时，他没推开；她挨着沙发边坐时，他没挪开；现在这点点纵容，竟让他尝到了丝廉价的 “安稳”，是他先在塞拉菲娜最需要理解时，只看得见黑魔法的肮脏；是他在她骂他 “活在光明幻象里” 时，只觉得愤怒，却不敢承认自己确实无能；现在，他竟要靠另一个女孩的安慰来逃避混乱。

“运气好？” 他嗤笑出声，笑声里裹着烦躁，指尖戳向报纸上 “非常规手段” 几个字，“她让妖精痉挛是真的，烧了实验室也是真的，这哪是运气？是拿着黑魔法当刀用！”

话没说死，没提钻心咒 ，他没亲眼见，也不想再顺着莉拉的话定罪，可心里的疙瘩还在：那妖精明明跑了，哪像挨了钻心咒的样子？

莉莉·伊万斯的声音突然插进来，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就算没亲眼见，痉挛的反应、现场的黑魔法波动，大概率就是钻心咒。西里斯，不可饶恕咒的痕迹骗不了人。”

西里斯的话卡在喉咙里。他想问 “你哪来的依据？”，可看着莉莉翠绿色眼眸里的笃定，话又咽了回去，莉莉是反黑魔法小组组长，或许真有他不知道的判断依据。

他捏着报纸的手松了松，没再揪着莉拉的话不放，迁怒的火气也淡了些：就算莉拉传错了话，至少没故意害他，没必要太苛责。

莉拉攥着手帕蹲在地上，眼圈泛红，却没敢哭出声。莱姆斯见状，悄悄用脚尖把掉在地毯上的手帕勾到她脚边，递了个安抚的眼神。

西里斯烦躁地抓乱黑发，指腹摩挲着拳头上的伤疤，那里还留着和塞拉菲娜争执时的痕迹。他忽然想起菲戈教授偶然提过的话：“塞拉菲娜这半年晕过三次，医疗翼查不出原因。” 心猛地一沉，声音里多了点急切的狠劲：“是那个汤姆！一定是他搞的鬼！”

“西里斯，你说清楚 ——” 莉莉皱眉追问。

“她以前从不碰这么烈的黑魔法！” 他打断她，胸膛剧烈起伏，灰蓝眼眸里翻涌着混乱的情绪，“自从那个幽灵冒出来，她就开始研究黑魔法镇痛，医疗翼记录全是‘魔力异常’！他给的‘止痛剂’说不定是毒药，是他让她痛的！” 把罪责推给汤姆，像抓住根救命稻草，这样塞拉菲娜的黑魔法，就成了被逼迫的结果，不是她自愿沉沦。

莉拉瑟缩着站在一旁，过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问：“西里斯… 那我们约好的… 霍格莫德喝蜂蜜酒… 还去吗？” 声音里带着委屈，还有点不确定的期待。

西里斯的身体僵了僵，喉结滚了滚。他看着莉拉泛红的眼圈，又想起自己对她的怀疑和迁怒，最终只是垂着眼，盯着报纸上被指尖揉皱的边角，没点头也没摇头，他还没想好要不要赴约，可至少，没再像刚才那样甩开她的好意。

詹姆见状，连忙上前半步，拍了拍莉拉的肩膀，语气尽量温和地解围：“莉拉，你别多想。大脚板就是一时着急，想确认塞拉菲娜的安全而已。”

他顿了顿，刻意加重了语气，既像是说给莉拉听，也像是在提醒西里斯，“而且他和塞拉菲娜已经分手了，这是事实。黑魔法这东西，碰了就是碰了，不管是被人控制，还是自己自愿，都是破坏了原则，没什么好辩解的。他就是一时没转过来弯，过阵子就好了。”

莉莉也跟着点头：“是啊，西里斯只是需要理清情绪，你不用往心里去。”

莉拉攥着手帕的指尖松了些，眼底的委屈淡了点，轻轻 “嗯” 了一声。客厅里的凝重散了些，只有西里斯还盯着报纸上的字，心里的纠结没停 ，他还是不确定该不该信莉拉，也不确定塞拉菲娜的黑魔法里藏着多少无奈，可至少，在莉莉的笃定里，他没再为难那个喜欢自己的女孩。

窗外的阳光透过彩绘玻璃落在地毯上，斑斓的光斑晃得人眼晕，像极了他此刻混乱的心绪。

这个暑假，安布罗休斯老宅的藏书室成了塞拉菲娜的圣殿与战场。阳光透过高窗，在漂浮着古老尘埃的光柱中切割出明暗的界限。

书页翻飞，墨香与羊皮纸特有的陈旧气息混合着她指尖跳跃的魔力微光。汤姆·里德尔，不再是日记本中模糊的虚影，而是依靠塞拉菲娜持续虹吸转化来的恶意能量维持着近乎凝实的形态，成为了她唯一的、也是最危险的导师与同伴。

文学是他们思维的舞池。济慈的夜莺在塞拉菲娜关于“痛苦结晶”咒语的构想中悲鸣；莎士比亚的暴风雨在他们争论力量本质时席卷；卡夫卡的甲虫仿佛隐喻着契约带来的异化感，让塞拉菲娜在深夜的金纹反噬中发出自嘲的笑。

汤姆的博学与精准的文学引用，如同最上等的润滑剂，让艰深晦涩的黑魔法理论变得易于吞咽。

他总能找到她最爱的典故，在她因研究瓶颈烦躁得想掀桌时，一句恰到好处的莎翁台词或济慈的诗句，便能奇迹般地抚平她炸起的毛。

“想想《夜莺颂》里，‘让痛苦成为可观测的物理现象’，”汤姆的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指尖优雅地划过空气中无形的轨迹，仿佛在描绘咒语的符文，“你的‘痛苦结晶’不正是如此？将无形的折磨具象化、可控化，甚至…武器化。这思路本身，就充满了矛盾的美感。”

塞拉菲娜烦躁地揉着太阳穴：“美感？我只觉得像在给灵魂钉上棺木的铆钉！每次尝试，这些黑丝就爬得更深一点…” 她指着锁骨下方蔓延的黑色脉络。

汤姆走近，轻轻拂过她唇边因反噬残留的一丝血迹，“不，亲爱的塞拉菲娜，这是在赋予你在牢笼里继续跳舞的权利。卡夫卡笔下的格里高尔变成甲虫，是彻底的异化与绝望。而你，是在异化中寻找掌控的钥匙。这是本质的不同。”

而黑魔法，则是他们共同探索的禁忌深渊。将“恶意”转化为“魔力”的研究，如同在契约的绞索上跳舞。

每一次尝试，都伴随着金纹中黑丝的蔓延和灵魂深处传来的细微撕裂感。但塞拉菲娜的眼睛却前所未有地明亮。

那是燃烧生命般的亢奋，是窥见深渊底部可能存在的解药时的狂喜。当实验数据终于指向一个可行的能量转化模型，当她清晰地预估出再有两个月，或许就能初步掌握这项与自身诅咒抢食的技艺时，一种近乎神性的光彩从她冰蓝色的瞳孔中迸发出来，连带着她整个人都像被无形的火焰点燃，散发着危险而迷人的活力。

“成了！汤姆，你看！”她猛地从羊皮纸堆中抬起头，脸上是混合着疲惫与极致兴奋的红晕，金发凌乱地翘起几缕，其中一撮呆毛尤其倔强。“这个节点！能量虹吸的转化效率提升了百分之十五！两个月…不，也许更快！我能感觉到，它在和我抢，但我在赢！”她挥舞着写满复杂公式的纸张，声音因激动而微微发颤。

汤姆看着那缕随着她动作晃动的呆毛，手指无意识地动了一下，似乎想伸手帮她压平，却又在最后一刻克制地收回，只是唇角勾起一个真实的、带着赞许的弧度：“意料之中。你的天赋，本就该如此闪耀。只是之前被无谓的束缚和…目光短浅之人，耽误了。”

飞行术的学习则是另一场征服。

在远离麻瓜视线的苏格兰荒野，塞拉菲娜一次次从高处跃下，古老的接骨木魔杖引导着汤姆传授的、颠覆巫师常识的顶尖黑魔法。

塞拉菲娜悬浮在十英尺高空，身影被初阳镀成颤动的金箔。

汗水把几缕金发黏在苍白的额角，锁骨下的金纹像困在皮肤里的闪电，每一次魔力流转都炸出细碎的蓝芒,那是昨夜拆解兰洛克机械残骸时，被反震的能量灼伤的痕迹。

汤姆·里德尔的虚影立在训练场中央，黑曜石般的轮廓在雾里若隐若现。他指尖漫出的幽蓝魔力如缰绳，缠在塞拉菲娜的脚踝上，声线冷得像淬了冰：“感受气流的涡旋，右下方十二度,不是扯，是抚摸。像你摸夜骐羽翼时那样，让魔力顺着风的纹路走。”

塞拉菲娜依言倾斜身体，胸骨下的日光兰刺青突然搏动起来，那是契约反噬的旧伤。魔力瞬间溃散，她像断了线的风筝往下坠，却在离地三尺时猛地攥紧魔杖,金纹顺着手臂炸开，硬生生在虚空织出张魔力网，将自己托回高空。

“不错。” 汤姆的虚影突然侧过身，目光穿透晨雾落在训练场边缘的报纸上。头版 “真爱永恒” 的涂鸦旁，小巴蒂·克劳奇的名字被墨汁晕成了黑团。

他记得塞拉菲娜画这幅画时，金纹在炭笔上跳得像雀跃的火，她说 “让老克劳奇看看，他儿子的‘真爱’是个妖精”,那时他只当是场恶作剧，却没料到这几笔潦草的炭画，竟真能让魔法部高官的儿子沦为笑柄。

“不是蛮力。” 他的虚影骤然逼近，袖底翻涌的黑雾凝成利爪，狠狠攥住她的手腕往回扳，“飞行是与重力签契约，不是跟它打架。你看,” 他指尖一松，塞拉菲娜的身体借着惯性划出流畅的弧线，金纹在身后拖出流星般的光痕，“这才是黑暗魔法的优雅。”

塞拉菲娜的喘息混着魔力爆鸣在石柱间回荡。她低头看向尼斯湖面，倒影里的自己正与晨雾共舞,这哪里是飞行，分明是用血肉与魔力，在虚空中刻下属于自己的航道。

冰蓝色瞳孔里燃着野望：兰洛克的机械军团能挡厉火，她就要练出比厉火更烈的魔力，把那些齿轮嵌肉的怪物，全烧成灰烬。

汤姆的指尖无意识划过报纸上 “小巴蒂” 三个字，墨痕在他虚影指腹下泛着磷光。他忽然意识到，塞拉菲娜那些带着恶作剧的锋芒，远比他预想的更锋利。

就像此刻她在高空稳住身形时，金纹炸开的光里，藏着能掀翻整个魔法界的风暴,而她自己，或许还没察觉。

雾霭中，他的虚影微微倾身，看着她迎着初阳攀升的背影，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笑意。这只金色飞鸟，正在他的指引下，长出能撕裂黑暗的爪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