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亲】夜莺颂 第71章 囚笼金丝雀与幽灵谋士

1977 年初春，霍格沃茨的积雪尚未完全消融，塞拉菲娜·安布罗休斯却觉得自己的灵魂早已被炙烤成焦土。

拉克汉姆试炼后，她每日都在与血脉里的饥饿感搏斗，那是一种深入骨髓的灼烧感，仿佛有无数细小的齿轮在啃噬她的内脏，提醒着她梅林契约的代价。

她常常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着金纹在锁骨处时明时暗，像极了老宅地下室里那些被困在玻璃罐中的萤火虫，明明亮着，却注定要在黑暗中枯竭。

她感觉不到饥饿，或者说，那是一种远超生理需求的、源自血脉深处的、令人发疯的空洞。

一种冰冷的、贪婪的饥饿感，如跗骨之蛆啃噬着她的灵魂，催促她去寻找、去吞噬恶意。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咽冰渣，每一次心跳都伴随着契约锁链绞紧内脏的钝痛。

她竭力压制着，像在悬崖边缘勒住一匹失控的惊马，代价是浑身骨骼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皮肤下仿佛有细密的金纹在灼烧、碎裂。

“又在看那张破地图？” 汤姆的虚影突然在魔药课教室的阴影中浮现，他的声音带着惯有的慵懒，却在触及塞拉菲娜眼下的青黑时微微一顿，“你看起来像被夜骐啃过的尸体。”

塞拉菲娜没有抬头，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羊皮纸上蜿蜒的绿色墨迹，那是兰洛克最近三个月的活动轨迹，密集得像一张蛛网，将霍格沃茨紧紧笼罩。

“不然我该做什么？” 她的声音沙哑得像砂纸，“数着日子等我变成怪物？还是学你躲在日记本里装圣人？”

汤姆优雅地挑起一边眉毛，那神情仿佛在说“如此浅显的道理竟需点明？”

他轻叹一声，带着一种近乎怜悯的优越感：“塞拉菲娜，光看动向图是没用的。你需要解析他的目的。他想要什么？掌控古代魔法节点？还是彻底摧毁霍格沃茨的防御？理解了他的核心目标，才能预判他的行动路线。”

塞拉菲娜的蓝眸里掠过一丝微弱的光，像是溺水者看到浮木，但随即又被更深的疲惫覆盖。

她颓然地靠回椅背，声音近乎呢喃：“目的我当然知道。可消息呢？线索呢？我被困在这里，像只关在金笼子里的鸟！假期连老宅都不敢轻易离开，生怕兰洛克的爪牙嗅着味儿找上门”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桌沿，指节因用力而泛白。霍格沃茨是安全的堡垒，也是华丽的囚笼。

汤姆低低地笑了起来，那笑声像丝绸滑过冰冷的刀刃。

“小傻瓜，”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亲昵的责备，却更像精准的算计，“你的身份，你的天赋，比你想象的要‘值钱’得多。要学会利用它，塑造形象。你对抗兰洛克，无论初衷是为了自保还是别的什么，在旁人眼中，这就是在保护霍格沃茨，保护巫师界。这难道不值得一些‘回报’吗？比如，你需要的情报？”

塞拉菲娜皱起眉头，混乱的思绪艰难地转动着：“你的意思是让我去霍格莫德？打着帮助村民对抗兰洛克的旗号，换取他们看到的信息？”

汤姆挑眉，缓步走近。他注意到她攥着羽毛笔的指节泛白，墨迹在 “禁林” 二字上晕开一团阴影，像极了她眼下的瘀青。

“你总把自己困在笼子里，” 他轻声说，“却忘了笼子的钥匙一直在你手里。”

塞拉菲娜猛地抬头，蓝眼睛里燃着怒火：“什么钥匙？用我的血去喂身体里的怪物？还是像你一样用黑魔法弄脏双手？”

她顿了顿，忽然笑了，那笑声里带着几分癫狂，“告诉你吧，汤姆，我试过了。上周在禁林里，我差点吸干一个盗猎者的恶意，那种感觉，就像在喝腐臭的污水，恶心到想吐，却又停不下来。”

汤姆的瞳孔微微收缩。他看着她，看着这个明明浑身是刺却又脆弱得像玻璃的女孩，忽然意识到她与自己如此相似，都在黑暗中寻找光亮，却又被光亮灼伤。

“你听说过斯德哥尔摩综合征吗？” 他忽然开口，“受害者对加害者产生依赖，甚至爱上对方。” 他顿了顿，“或许我们的‘饥饿’，就是诅咒给我们的斯德哥尔摩毒药。”

塞拉菲娜一怔，手中的羽毛笔 “啪嗒” 落在羊皮纸上，溅开一片墨渍。她想反驳，却发现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了，汤姆的话像一把锋利的刀，剖开了她一直不敢直视的真相。

原来她对契约的恐惧与依赖，早已交织成一团乱麻，让她分不清到底是在反抗，还是在享受这种痛苦带来的安全感。

就在这时，窗外突然传来一阵尖锐的嘶鸣。塞拉菲娜猛地起身，透过窗户望去，只见霍格莫德村方向腾起一片绿色烟雾，隐约能听见人群的尖叫。

“是兰洛克！” 她喃喃道，指尖的金纹突然亮起，“他又在搞什么鬼？”

汤姆皱眉，虚影凑近窗户：“是独角兽群。”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惊讶，“但它们的眼睛是红色的，被腐化了。”

塞拉菲娜没有多想，抓起魔杖就往外跑。她知道，这是兰洛克的试探，是对她的警告。但此刻，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不能让那些无辜的人因为她而受伤。

霍格莫德村一片混乱。被腐化的独角兽群像失控的战车，在街道上横冲直撞，它们的角泛着诡异的紫光，触碰到的一切都迅速枯萎。

寒风卷着雪沫，抽打在塞拉菲娜和西里斯·布莱克的脸上。塞拉菲娜裹紧了斗篷，试图抵御那深入骨髓的寒冷，这寒冷一半来自天气，一半来自体内翻腾的虚耗。

西里斯走在她身边，黑发被风吹得有些凌乱，英俊不羁的脸上带着明显的担忧。灰眼睛时不时扫过她苍白的侧脸，几次欲言又止。

塞拉菲娜咬着牙，强忍着胃里的翻涌，用古代魔法编织出一道金色屏障，将惊恐的人群护在身后。

“西里斯！” 她大喊，“带他们去安全的地方！”

西里斯愣了一下，看着她苍白的脸色和颤抖的指尖，突然明白了什么。他点点头，抽出魔杖，声音里带着一丝心疼：“小心点，塞拉。”

目送人群撤离后，塞拉菲娜深吸一口气，转身走向禁林。她知道，兰洛克一定在那里，在等着看她的笑话。

果然，当她穿过那片熟悉的白桦林时，一个机械龙的虚影突然从阴影中浮现，它的身体由无数齿轮和链条组成，眼睛里跳动着幽绿的火焰。

“好久不见，安布罗休斯小姐。” 兰洛克的声音从机械龙的口中传出，带着几分嘲弄，“怎么，今天不吸血了？”

塞拉菲娜握紧魔杖，金纹在手臂上疯狂游走。她能感觉到饥饿感在体内翻涌，像一头被囚禁已久的野兽，随时准备破笼而出。但她咬着牙，硬生生将那股冲动压了下去。

“我不会让你得逞的。” 她喘息着说，“不管你想做什么，都别想利用我！”

兰洛克大笑，机械龙的尾巴重重砸在地上，溅起一片尘土：“利用你？你太高估自己了。你只是一把钥匙，一个活靶子，用来验证我技术的试金石！让我看看梅林的血脉，在你的时代，还剩下多少斤两！”

战斗一触即发。塞拉菲娜拼尽全力，用古代魔法操控着周围的巨石，试图砸毁机械龙的核心。但她实在太虚弱了，每一次施法都像是在透支生命。

终于，在机械龙的一记重击下，她再也支撑不住，跪倒在地上。

塞拉菲娜想再次施法，但身体背叛了她。眼前阵阵发黑，双腿再也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她软软地向前倒去。

完了就这样结束了吗？被兰洛克撕碎，似乎也没那么糟？至少比变成没有灵魂的容器好

就在探针即将触碰到塞拉菲娜皮肤的瞬间，一道漆黑如墨的屏障，如同最深沉的夜幕，瞬间在塞拉菲娜身前展开。

“protego diabolica!”（恶魔护盾！）

那声音冰冷、强大，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是汤姆！

轰！兰洛克的能量光束狠狠撞在黑色屏障上，爆发出震耳欲聋的巨响和刺眼的光芒！冲击波将周围的树木拦腰斩断！

塞拉菲娜抬起头，惊讶地发现是汤姆。他的虚影此刻变得前所未有的凝实，手中握着一团黑雾，那黑雾中隐约可见无数尖牙和利爪。

“我说过，” 他轻声说，“不会让你死得这么难看。”

塞拉菲娜看着汤姆与机械龙缠斗，心中忽然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她知道，汤姆从来不是什么救世主，他的每一次出手都带着目的。

但此刻，看着他为了她而与兰洛克对抗，她忽然觉得，或许在这个黑暗的世界里，他们真的是彼此唯一的同类。

“为什么” 她喃喃地问，“为什么要帮我？”

汤姆转头，目光与她相接。他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苦涩的微笑：“因为我讨厌兰洛克的笑声，” 他说，“更因为…我不想看着你死在别人手里。”

她嘴唇翕动，无声地吐出几个字：“该死的梅林”

随即，黑暗彻底淹没了她。在彻底昏迷前，她最后看到的，是汤姆眼中那团跳动的幽蓝火焰，像极了老宅地下室里那盏永远不会熄灭的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