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亲】夜莺颂 第111章 复仇之火与狄俄涅的觉醒

四月的苏格兰高地，风是淬了冰的刀刃，割过嶙峋的岩脊，卷着稀疏的枯草碎屑，在空旷的谷间打着旋。

雷古勒斯·布莱克将旅行斗篷裹得更紧，竖领几乎埋住半张脸，只余下一双灰眸，像寒潭里的石子，沉郁地映着铅灰色的天。

刚完成的幻影移形序列还在骨血里留着麻痒的余震，那是他用布莱克家族秘传的空间咒改良的轨迹，足以甩掉最执着的追踪者。

身后，那个凤凰社女巫怕是还在原地打转，气急败坏地挥舞魔杖吧？想到这，他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带着纯血巫师特有的轻蔑弧度，像冰面裂开的细缝。

“光明崽子的蠢钝，倒是一如既往。”他低声嗤笑，声音被风揉碎，散在荒谷里。追踪兰洛克？凤凰社除了用“正义”的幌子添乱，还会做什么？

三个月前，伏地魔交给他这项任务时，黑魔王的目光里藏着期许，贝拉表姐的眼神却像淬了毒的匕首，嫉妒与审视交织，仿佛在说“布莱克的废物，别搞砸了”。

这是他的机会。证明自己比那个被家族除名、沉溺于混血女巫情伤的兄长强，证明布莱克的荣光该由他来继承。

可三个月了。整整三个月。

他动用了家族窖藏的金加隆，撬开了翻倒巷最污秽角落的妖精嘴，甚至在钻心咒的绿光闪过那些低贱生物的脸时，强迫自己只听情报，无视那撕心裂肺的惨叫。

可兰洛克像钻进地底的幽灵，连一丝气息都不肯留下。

那些妖精信徒的嘴，比古灵阁最深的金库门还严实，宁肯在痛苦里抽搐，也不肯吐露半个字。 那挫败感顺着脊椎攀上来，比高地的风更刺骨，冻得指尖发麻。

像有条冰冷的蛇，正一圈圈缠紧他的心脏。

“该死的兰洛克！” 愤怒终于冲垮了斯莱特林式的冷静。他猛地抬脚，狠狠踹向脚边一块松动的岩石。石块骨碌碌滚下斜坡，撞在远处的岩壁上，发出空洞的回响。

脚落下的瞬间，他却僵住了。

这个动作…分明是塞拉菲娜·安布罗休斯气急败坏时的模样。那个总是金发飞扬、眼神像淬了火的蓝宝石的女巫，急起来就爱这样跺脚，靴跟敲得石地咚咚响，像只炸毛的小兽。

念头刚冒出来，就像一盆冰水从头顶浇下，瞬间冻结了他的四肢。几天前在霍格沃茨走廊撞见她的画面，不受控制地撞进脑海。

她刚从那个幽灵汤姆的方向走来，手里端着个裂了缝的坩埚，里面的魔药还冒着黑烟。脸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铂金色的长发有些凌乱，几缕贴在颈侧，而那白皙的肌肤上，赫然印着一抹暗红的吻痕。

新鲜的，刺目的，绝不是幽灵能留下的痕迹。 汤姆·里德尔…那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画面像把淬了毒的匕首，狠狠扎进太阳穴。

他记得自己几乎是本能地抓住了她的手腕，她的皮肤温热，脉搏在指腹下轻轻跳着，真实得让他心惊。可她挣脱时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嫌恶，像在看什么肮脏的东西。

远处，西里斯那个废物兄长投来的目光，混杂着震惊与痛苦，更让他像被当众剥光了伪装，狼狈不堪。

“凭什么…”他对着空旷的山谷低吼，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的颤抖，“一个来历不明的幽灵！一个只会念麻瓜句子的怪物！他凭什么…”

凭什么能留下那样的印记？凭什么能让她露出那种全然沉浸、连眉梢都染着笑意的神情？ 后面的话被他死死咬在牙间，舌尖尝到一丝血腥味。

他是雷古勒斯·布莱克，纯血的骄傲不允许他承认，那份隐秘的、不合时宜的关注，早已在心底盘根错节，甚至快要动摇他对黑魔王的信仰。

他用力扯了扯领口，想驱散颈间仿佛还残留的、属于她的气息。不，他烦躁的根源不是她。绝不是。

是兰洛克，是这个让他任务失败、让他在黑魔王面前抬不起头的妖精叛徒！是他阻碍了纯血的伟业，玷污了布莱克的荣誉！

深吸一口冰冷的空气，他试图将那些纷乱的念头压下去，重新聚焦在眼前的荒原。风卷着沙砾打在斗篷上，发出细碎的声响，像在嘲笑他的无能。

逃课出来的时间快要用完了，邓布利多的眼线说不定就在附近盘旋，可他还是一无所获。 又是一脚跺在地上，又是她的动作。

雷古勒斯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灰眸里只剩下偏执的狠厉。

他对着虚空低语，声音轻得像风的叹息，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等着吧，兰洛克。无论你藏得多深，无论要付出什么代价…我，雷古勒斯·布莱克，一定会找到你。为了黑魔王的意志，为了布莱克的荣光…” 为了证明，他比任何人都强。

那句没说出口的话，被风卷走了。他最后扫了一眼这片看似平静的荒原，转身准备幻影移形，却没察觉，身后峡谷裂缝的阴影里，一双淬着冷光的眼睛正盯着他的背影。

钢爪从岩壁后探出身，妖精特有的鹰钩鼻在磷光里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他左臂的机械义肢还残留着调试的机油味，指尖的金属关节轻轻动了动，目送雷古勒斯的身影消失在天际。

下一秒，他的目光转向不远处的灌木丛，多卡斯·梅多斯正猫在那里，魔杖尖还亮着微弱的追踪咒光芒，显然是跟着雷古勒斯来的。

“把她带进来，别出声。” 钢爪的声音像生锈的齿轮在转动，对着身后招了招手。三道哑光黑的身影瞬间从裂缝里滑出，正是兰洛克最新调试的狄俄涅原型机。

它们迈着无声的金属步，机械手掌上的猩红射线还未亮起，就已捂住多卡斯的嘴，冰冷的金属臂箍住她的腰，将她挣扎的身影拖进黑暗的裂缝。

苏格兰高地的地下，黑曜石穹顶下的实验室泛着磷火般的幽光。金属冷却的嘶鸣与魔法回路的嗡鸣交织成死亡序曲，空气中漂浮着福尔马林与羊水混合的甜腥，那是生命被强行塞进金属躯壳的味道。

钢爪推着昏迷的多卡斯，站在单向玻璃墙前，对着里面的兰洛克躬身行礼，机械义肢在地面磕出清脆的声响。

“首领，” 钢爪的声音带着刻意的殷勤，眼底却藏着邀功的急切，“刚避开食死徒的踪迹抓的，凤凰社的傲罗，多卡斯·梅多斯。魔力评级 b ，比那些霍格沃茨的蠢学生价值高多了，刚好能做狄俄涅的魔咒测试。”

兰洛克的鹰钩鼻在磷光中投下刀疤状的阴影，指尖划过数据板，他扫了眼玻璃墙后被束缚椅固定住的多卡斯，嘴角扯出的弧度比实验室的金属还要冷硬：“送实验室，十分钟后开启魔咒测试。”

钢爪刚要应下，想起什么，又凑近了些，语气带着点委屈：“首领，那… 我的报仇对象…”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安布罗修斯那个女巫，上次审讯还敢用钻心咒… 我想亲手…”

“她是我的目标。” 兰洛克的声音骤然变冷，像冰锥刺破空气，“她是我的。她的血脉，她的眼睛，是解锁最终奥秘的钥匙。钢爪，别忘了你的身份。”

他抬眼，青蓝色的火焰在眼底跳动，“就算她用钻心咒折磨你，至少她还看得起你的价值，她把你当成‘有威胁的猎物’，才会动用不可饶恕咒。可那个西里斯·布莱克呢？”

兰洛克的指尖在数据板上敲出重音，每一个字都像锤子砸在钢爪心上：“他打断审讯放走你时，连正眼都没给你；事后也从没找过你，仿佛你只是只碍眼的苍蝇。这就是他们纯血巫师的优越感，觉得你无足挂齿，觉得妖精的命连尘埃都不如。”

钢爪的呼吸瞬间粗重起来，机械义肢的关节因为用力而发出 “咯吱” 的声响。西里斯·布莱克… 那个放走他却又轻视他的巫师，那张带着傲慢的脸，此刻在脑海里无比清晰。

“他们掠夺我们的炼金专利，夺走我们制作魔杖的权利，把我们当成低等生物奴役了千年。” 兰洛克的声音逐渐拔高，带着煽动人心的力量，青蓝色的魔法回路在他周身亮起，“现在，该我们反击了。绑走他们的幼崽，抢走他们的未来，用狄俄涅军团踏平他们的城堡！让整个巫师界看看，妖精，才该是魔法世界的王！”

“王！” 钢爪猛地单膝跪地，眼底燃烧着狂热的火焰。他抬起头，看向兰洛克的眼神里满是忠诚与决绝：“我这就回去列计划！凤凰社的诱捕方案、布莱克的行踪、邓布利多的弱点… 我都会查清楚！保证把他们两个都抓到您的面前，为妖精的荣耀！”

兰洛克满意地点点头，挥手让他退下。

玻璃墙后，多卡斯·梅多斯刚好睁开眼，视线撞进一片蠕动的哑光黑，机械婴儿的关节转动时渗出液态汞般的润滑油，如尼文回路在金属皮下流淌成暗红血管，而它们 “头颅” 里的暗影，正像饥饿的胃袋般收缩、膨胀，散发出吞噬光线的绝对黑暗。

“本想让 ‘狄俄涅’军团在五月的阳光下觉醒。”扩音咒将他的声音碾成金属碎屑，在观测室里弹跳出刺耳的回响，“但凤凰社的探子总爱把脑袋送进熔炉… 那就用你的恐惧，给我的孩子们当第一口奶水。”

多卡斯的指甲抠进椅面的瞬间，大腿口袋里的魔杖硌出希望的棱角！

她像濒死者抓住最后一根浮木，扭曲的手指终于勾住胡桃木杖身。

“除你武器！”红光撞在机械婴儿的胸膛，却被哑光黑表面弹成细碎的光尘，连让那些金属睫毛颤动半分都做不到。

“障碍重重！”无形力场刚展开就被如尼文烧成的红光戳破，机械婴儿们迈着细碎的金属步，关节发出蚕食骨头般的轻响。

多卡斯的瞳孔在恐惧中放大，突然想起凤凰社内部曾说的“**合金”理论， 这些不是傀儡，是被诅咒的金属与灵魂碎片缝合的怪物！

“四分五裂！” 银白刀光斩向最近的脖颈连接处！刺耳的金铁交鸣中，金属碎屑飞溅如血珠，那机械婴儿的“头颅”猛地后仰，暗影在水晶容器里疯狂翻涌。

可兰洛克在玻璃后只是挑眉，多卡斯就眼睁睁看着断裂处涌出的液态金属瞬间凝固，连飞溅的碎屑都被无形之力牵引回原位，白痕消失的速度，比她心跳的间隙还要短暂。

包围圈合拢的刹那，多卡斯终于闻到了死亡的味道。机械婴儿们的金属手掌亮起猩红射线，那光芒不像魔法，更像从地狱裂缝里扯出的活物。

“盔甲护身！” 她嘶吼着撑起最大的白光护盾，却在接触射线的瞬间听见魔法瓦解的脆响， 那半球形屏障像被强酸溶解的肥皂泡，滋滋冒着白烟，三秒内就化作飘散的星尘，露出她因恐惧而痉挛的躯体。

玻璃墙后的兰洛克提起妖精羽毛笔，笔尖划过羊皮纸的沙沙声，像在为多卡斯的生命倒计时。

测试记录 - 个体 7-d：

目标：成年女巫（凤凰社，魔力评级 b ）

实战数据：常规咒语有效率＜5%，终极防护瓦解时间 2.7 秒。

结论：狄俄涅军团，第一阶段测试通过。

当猩红射线穿透多卡斯臂膀的瞬间，兰洛克在数据板边缘画下扭曲的笑脸，那是用墨水和即将到来的血，共同绘制的战争预告。

当猩红射线穿透多卡斯臂膀的瞬间，兰洛克收起羽毛笔，转身对守在门口的妖精助手平淡开口：“等她断气，把尸体送进改造舱。我要看看凤凰社傲罗的躯体，和机械躯壳的适配性如何。”

他顿了顿，青蓝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狂热，“要是相融度达标，就按钢爪的计划，多抓几个凤凰社成员来，他们的魔力底子，比小崽子好用多了。”

多卡斯躺在束缚椅上，浑身剧痛却死死瞪着他的背影，眼底的血丝几乎要撑裂瞳孔，牙齿咬得牙龈渗血，却发不出半点声音。

可兰洛克连余光都没给她，仿佛她不是个活生生的人，只是件待处理的实验废料。

他整理好数据板，转身走向更深的实验室，那里堆放着更多未组装的机械部件，和写满如尼文的改造图纸，每一道线条，都浸透着即将到来的血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