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亲】夜莺颂 第105章 晨曦中的守护暖流

塞拉菲娜猛地坐起，清晨的冷空气像冰针扎进肺叶，让她瞬间清醒。

头痛如被巨怪重锤反复碾过，每跳一下都牵扯着太阳穴突突作响，昨晚强行无视契约警告、榨取魔力为汤姆塑形的反噬，此刻正像条冰冷的蛇，缠着她的神经缓慢收紧。

她下意识想揉额角，手臂却撞上一片温热的阻力。低头的瞬间，心脏骤然停跳。

汤姆·里德尔不再是半透明的幽灵，而是带着真实温度与重量的实体，正沉睡着。

一条手臂以绝对保护的姿态环在她腰间，将她牢牢圈在他与冰冷石壁之间。

晨光淌过他英俊的侧脸，柔和了平日的锋芒，长睫在眼下投出安静的阴影，呼吸均匀得像湖面的涟漪。

昨晚他为护她爆发出的魔法，耗尽了新躯体刚凝聚的力量，也抽空了他强撑的清醒。

怒火 “腾” 地窜上喉咙，却不是冲眼前的人。翻倒巷食死徒狰狞的脸、指向汤姆后背的恶咒红光、他毫不犹豫挡在她身前时瞬间僵硬的肩背与那声压抑的闷哼…… 画面在脑海里炸开。

“该死的杂碎。” 她无声地咬牙，齿间几乎要迸出血味，“让你变空壳都是梅林的仁慈。”

暴戾的杀意与环着她的温热躯体形成尖锐对比，心疼与愤怒在胸腔里撞得生疼。

她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想挪开他沉重的手臂。肌肉结实，带着沉睡的松弛，却固执地不肯完全松开。

塞拉菲娜的动作僵住了，一股陌生的酸涩暖流不合时宜地漫上来，冲淡了些许暴怒。她望着他毫无防备的睡颜，那惯带算计与疏离的下颌线此刻竟显得宁静，甚至…… 脆弱？这念头让她自己都觉得荒谬。

不行，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她强迫自己冷静，高阶缓和剂！能快速抚平魔力透支与精神反噬的那种！

深吸一口气，她爆发出惊人的意志力，猛地挣开怀抱，将他小心放回石床。

下一秒已扑向魔药工作台，快得像道旋风。她根本不看标签上的价格，全忘了菲戈教授 “珍惜材料” 的叮嘱。

坩埚里翻滚的哪是药液，分明是她焦灼的心绪，和对那个伤了汤姆的食死徒的刻骨诅咒。搅拌的间隙，她频频回头，目光死死锁着石床上的身影，生怕那平稳的呼吸乱了半分。

药液终于成了教科书般的银蓝。塞拉菲娜迅速熄火，不等冷却就用魔法牵引着滚烫药液注入水晶瓶，几乎是瞬移到汤姆身边。

“醒醒，汤姆！喝了这个！” 她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觉的颤抖，命令里裹着急切。小心托起他的头，动作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水晶瓶口抵上他微凉的唇。

药剂入口的瞬间，汤姆的眉几不可察地蹙了下，像是被那股蕴含强韧能量、味道绝称不上好的液体刺了下。

随即，一股温和却沛然的力量如暖泉淌过他干涸撕裂的魔力通道，抚慰着新躯体核心的剧痛与灵魂震荡。浓密的睫毛颤了颤，缓缓掀开。

映入眼帘的，是塞拉菲娜近在咫尺的脸。阳光透过密室高处的缝隙，正落在她焦灼的金发上，镀出圈朦胧的光晕，冰蓝眼眸里盛满毫不掩饰的担忧，还有一种…… 他从未见过的，近乎 “后怕” 的情绪。

她脸颊沾着点银蓝色魔药粉末，像不小心蹭上的魔药渍。

汤姆的意识还有些混沌，可塞拉菲娜这副模样，比任何清醒咒都管用。喉结滚了滚，咽下最后一口药液，舌尖还留着独角兽角与月光石混合的奇异苦涩与回甘。

“塞拉……” 他的声音带着沉睡后的沙哑，却异常清晰。抬手的动作还有些迟滞，目标却不是空瓶，而是伸向她的脸颊。

塞拉菲娜浑身一僵，下意识想躲，可目光触到他依旧苍白的脸，和那双深邃黑眸里不容错辨的专注，竟定在了原地。

微凉却真实的指腹，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轻轻擦过她脸颊的银蓝粉末。这简单的动作，像羽毛扫过心尖，裹着超越言语的亲密与温柔。

“脏了。” 他低声说，目光没离开她的眼，像在确认她是否完好。

耳尖瞬间烧起来，热度一路窜到脖颈。塞拉菲娜猛地别过脸，掩饰那不受控的红晕，攥紧手中的空瓶，语气带点刻意的粗鲁。

“哼，有力气管这个，看来死不了。感觉怎么样？魔力回路还疼吗？下次再敢擅自……” 话到嘴边又卡住，她硬生生改口，“…… 擅自挡在前面逞英雄，我就把你塞回日记本，让你永远当飘来飘去的幽灵！说到做到！”

听着是凶狠的威胁，声音里却没了往日的锋利，反倒藏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和…委屈？更像种变相的笨拙关心，不许你再为我受伤。

汤姆望着她强作镇定的侧脸，泛红的耳尖出卖了她的波澜。一股陌生的暖流比刚喝的缓和剂更汹涌，瞬间灌满胸腔，驱散了所有虚弱与冰冷。

他低低地笑起来，胸腔微微震动，笑声在安静的密室里格外清晰，也格外愉悦。这不是惯常带算计或嘲讽的笑，而是发自内心的，带着尘埃落定般满足的笑。

“遵命，我的‘暴君’。” 他的声音还有些哑，却裹着前所未有的温度，深不见底的黑眸里，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带着不容错辨的专注和近乎虔诚的承诺，“不过，幽灵的日子…我过够了。现在这样，” 目光在她脸上流连，最终定格在她因羞恼而格外明亮的蓝眼睛上，“很好。非常好。”

没说 “永远在一起”，却比任何誓言都重。他选了 “现在”，选了真实可触的她，选了这具刚从生死边缘挣扎回来、能拥抱她的躯体。

这 “很好” 二字，是对她不顾契约反噬、倾尽魔力为他塑形的疯狂，最深沉的回应；也是对他们之间悄然质变的关系，最明确的宣告。

空气中飘着缓和剂特有的清冽药香，可更浓的，是两人之间无声涌动的情感暗流。密室里的阳光仿佛都暖了几分。

塞拉菲娜没再反驳。握着空瓶的手指微微收紧，指节泛白。汤姆的话像暖流裹住她，冲垮了强撑的伪装。

她猛地将水晶瓶丢在一旁软垫上，发出轻响。身体像失了所有支撑，带着近乎崩溃的疲惫和寻求安全的渴望，扑进他怀里。

汤姆被撞得闷哼一声，刚被缓和剂抚平的魔力核心又泛起细微的痛，可这痛瞬间就被汹涌的暖意盖过。

他几乎是本能地收紧手臂，将她更深、更紧地拥进怀里。不再是昨夜昏迷时的无意识保护，而是清醒的、带着同样悸动与占有欲的回应。

一条手臂环过她的肩背，另一只手按在她后颈，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将她的脸更深地埋进自己颈窝。能清晰地感受到她身体的微颤，和颈侧温热的、带湿意的呼吸。

“塞拉……” 他低唤她的名字，声音沉而哑，带着抚慰的魔力。下颌轻轻抵在她柔软的金发上，嗅着她发间混着魔药清冽与阳光温暖的气息。

一种前所未有的、名为 “归属” 的宁静，像最强大的镇定咒，瞬间驱散了两人所有的疲惫与伤痛。

塞拉菲娜没回答，只是更用力地抱紧他，像要将他揉进骨血。所有的尖刺、诡辩、生存哲学，在这个怀抱里都化作无声的依赖。

她终于找到可以暂时卸下防备、展露脆弱的地方，不是冰冷的契约，不是孤独的使命，而是这个刚为她挡下致命一击、此刻正用真实温度拥抱她的男人。

密室的石壁依旧冰冷，相拥的两人之间却像燃着无形的炉火。阳光的金辉洒在他们身上，描出一道静谧而永恒的剪影。

汤姆的手掌轻轻抚过塞拉菲娜颤抖的脊背，动作带着安抚的耐心，指尖偶尔蹭过她裙角的蛇纹刺绣，像在确认这份真实触感的存在。

这样安静相拥了许久，直到塞拉菲娜颈侧的湿意渐渐散去，身体的颤抖也平缓下来。

汤姆才轻声开口，声音里还带着未完全褪去的沙哑，却多了几分清醒后的探究：“昨天那个食死徒… 最后怎么样了？”

他其实早有猜测，以塞拉菲娜的性子，绝不会让伤了自己的人好过。但他想亲耳听她说，想知道她为了 “报复”，到底做到了哪一步。

塞拉菲娜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随即从他颈窝抬起头，却故意别过脸，不去看他的眼睛。

阳光落在她泛红的耳尖上，连语气都带着点刻意的蛮横，像在掩饰什么：“还能怎么样？” 她嗤笑一声，指尖无意识地抠着他黑袍的衣料，“那家伙敢对你施钻心咒，就该想到后果。我没忍住… 把他的魔力和生命力，全吸干了。”

“吸干了？” 汤姆的眉梢几不可察地挑了下，黑眸里闪过一丝讶异，这比他预想的更决绝。

他原本以为，塞拉菲娜顶多废了对方的魔杖，或是用恶咒让对方吃点苦头，却没想到她会做得这么彻底，直接剥夺了对方的生命。

要知道，“吸干生命力” 是近乎黑魔法极致的手段，不仅耗损自身魔力，还会让灵魂沾染上洗不掉的血腥气。

这绝不是 “一时冲动” 就能做到的事，背后藏着的，是她对 “有人伤害汤姆” 这件事的极致愤怒。

塞拉菲娜似乎察觉到他的沉默，以为他在不满自己 “擅自行动”，立刻转过头，冰蓝眼眸里燃着点委屈的凶光，像只被误解的小兽：“你别觉得我冲动！他用的是钻心咒！那是不可饶恕咒！他想让你疼，想毁了你刚凝聚的躯体！这种杂碎，死一百次都不够！”

她顿了顿，声音不自觉软了些，却依旧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没做错。他该死。”

汤姆看着她眼底毫不掩饰的维护，心中那股比缓和剂更汹涌的暖流，此刻又翻涌得更烈了。他抬手，指尖轻轻捏住她的下巴，让她被迫看向自己。

他的深邃的黑眸里没有半分不满，反而盛满了她从未见过的、近乎灼热的专注，连语气都带着点不易察觉的喟叹：“我没说你做错。”

他当然知道，那个食死徒活着或许还有用，比如利用对方的身份混淆凤凰社的视线。

从 “计划” 来看，这确实是一笔 “超出预期的损失”。

可这份 “损失” 背后，藏着的收获却远比计划更珍贵。

塞拉菲娜愿意为了他，亲手染黑自己的双手，愿意为了他打破 “留活口查线索” 的理智，愿意为了他动用最极端的手段…

这说明，在她心里，他早已不是 “合作对象” 或 “需要塑形的幽灵”，而是值得她不顾一切去守护的人。

这份在意，比任何情报、任何棋子都更有价值。

汤姆的拇指轻轻摩挲着她下巴的软肉，动作带着前所未有的温柔，黑眸里清晰地映着她的身影，连每一根发丝的晃动都不放过：“只是没想到… 你会为了我做到这个地步。” 他的声音压得很低，像情人间的呢喃，却带着沉甸甸的确认，“塞拉，你很在意我，对不对？”

塞拉菲娜的脸颊瞬间又烧了起来，比刚才更甚，连呼吸都乱了半拍。

她想反驳，想嘴硬说 “只是不想刚做好的‘武器’就这么被毁掉”，可对上汤姆那双洞悉一切的黑眸，所有借口都堵在了喉咙里。

她确实在意。在意他挡在自己身前时僵硬的肩背，在意他闷哼时的痛苦，在意他沉睡时是否还会因魔力反噬而皱眉… 这份在意，早就超出了 “合作” 的范畴，像藤蔓一样在心底盘根错节，连她自己都没法否认。

最终，她只能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却没推开他的手，反而像认命似的，重新埋回他的怀里，声音闷闷的，带着点破罐破摔的别扭：“是又怎么样？你要是再敢让自己受伤，我下次不光吸干别人，连你剩下的魔力都一起榨了，让你再当回幽灵！”

威胁的话语里，藏着的却是怕失去他的恐慌。

汤姆低低地笑了，胸腔的震动透过衣料传进塞拉菲娜的耳朵，带着令人安心的频率。

他收紧手臂，将她抱得更紧，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声音里满是满足的暖意：“不会了。” 他的承诺轻得像羽毛，却重得像誓言，“有你在，我不会再让自己受伤。”

密室里的阳光似乎更暖了，缓和剂的清冽药香中，多了几分属于两人的、带着点血腥却无比真挚的甜。

那些超出计划的 “损失”，早已在这份突如其来的 “在意” 面前，变得不值一提。

他们的关系，也在这一刻，彻底越过了 “合作” 的界限，踏入了更亲密、更危险，却也更无法分割的领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