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道至尊之兵家大帝 第9章 西门大战

镇北关的夜，被妖异的暗红浸透。蛮族百万大军启动的血祭大阵，如同一个巨大的、搏动的心脏，将粘稠的血光泵向关外每一寸土地。那光并非照明，而是带着沉重的侵蚀感，连呼啸的北风都染上了铁锈与腐朽的腥甜。大地在百万蛮兵整齐的踏步下呻吟，沉闷的震动透过厚重的关墙，直透骨髓。

都督府正堂，巨大的沙盘已被彻底染成刺目的赤红。岳镇山大都督面沉如水，手指在沙盘上快速移动，一道道军令化作流星，飞向四方城防。

“东门！‘磐石营’死守！墨家‘千机弩阵’全力压制！决不许蛮族‘铁犀部’冲车靠近瓮城百丈！”

“北门！‘玄甲重步’列阵！‘寒冰符阵’启动！给老子冻住‘苍鹰部’那些杂毛鸟的云梯！”

“西门…” 岳镇山的手指重重落在沙盘西侧，那里地势相对平缓，城墙也略低，是蛮族“血狼部”主攻方向，血光最浓！他目光扫过堂下诸将，最终定格在气息沉凝、兵魄内蕴的方炎身上，“骁骑都尉方炎！”

“末将在！”

“命你统领本部骁骑营（重建后四千人），并节制‘疾风’、‘锐士’两营步卒，共一万两千人，据守西门！‘血狼部’亲王赤兀术虽伤未死，其麾下血狼亲卫受血祭加持，凶戾更胜往昔！更携有萨满邪鼓，能惑乱心神！此门，乃蛮族破关之锋矢！本督予你全权，无论付出何等代价，守住三个时辰！三个时辰后，本督自有破局之策！” 岳镇山的语气斩钉截铁，带着不容置疑的信任与沉重的压力。

“末将，领命！” 方炎抱拳，声音沉稳如铁。他目光扫过沙盘上西门区域，识海中青铜兵书光华流转，《孙膑兵法·势备》的推演瞬间启动！地势、兵力、敌情、血祭影响…无数信息交织碰撞。

“方都尉！” 一个略带焦急的声音响起，却是负责西门辅助防御的儒将校尉林文远。他面有忧色：“西门城墙低矮，血光侵蚀最重！蛮族萨满邪鼓诡异，恐乱军心！是否多调些‘清心符箓’或请墨家加强城防火力…”

“不必。” 方炎打断他，语气不容置疑，下达了第一道看似匪夷所思的军令：“林校尉，即刻带人，拆除西门瓮城至主城楼之间，所有箭塔、女墙！只留主体墙基！”

“什么？！” 林文远和几名副将以为自己听错了！拆除防御工事？这不是自毁长城吗？

“执行！” 方炎目光锐利如刀，“时间紧迫！半个时辰内，必须完成！另，命‘锐士营’于拆除后的空地，挖掘浅坑，深三尺，宽一丈，布满铁蒺藜、倒刺木桩！坑底撒满火油！记住，坑道走向，按此图！” 他随手在沙盘边划出一道曲折如蛇的轨迹。

“这…” 林文远看着那完全不符合常理的坑道走向，满心疑惑，但在方炎那不容置疑的兵魄威压之下，只能咬牙领命：“末将…遵命！”

方炎不再看他，转向墨家驻西门的机关师：“公输大师门下可在？”

一名中年墨师上前，脸色依旧带着对断刃峡毁弩的芥蒂：“墨者鲁直，听候方都尉调遣。”

“好！” 方炎指向沙盘西门内侧几处关键节点，“请鲁大师，于此三处，秘密架设‘地火喷龙’！埋设要深，喷口要隐蔽！激发时机，听我号令！另，准备大量‘火鸦流矢’，无需精准，覆盖城外血光最浓之区域即可！”

鲁直眉头紧锁：“地火喷龙需大量火油晶石，且埋设耗时！覆盖火鸦更是浪费！方都尉，此乃守城，非是…”

“此乃破局！” 方炎目光如电，直视鲁直，“蛮族血祭，聚众力，凝邪煞！其势如洪流，正面硬撼，徒耗兵力！需以火破秽，以乱其势！更需…引君入瓮！鲁大师，此战关键，在你墨家机关能否准时、到位！若成，此战首功，墨家当居其半！若因疑虑贻误战机…” 他话未说完，但那股凝魄境的凛冽杀意已让鲁直心头一寒。

“墨家…遵命！” 鲁直咬牙应下，带着满腹疑虑匆匆离去。

一道道在外人看来匪夷所思、甚至自废武功的军令，从方炎口中不断下达：

“疾风营，放弃外城矮墙，全部退守主城楼！多备沙土、湿毡，少备箭矢！”

“骁骑营弓弩手，箭矢淬毒！目标非人，专射蛮族萨满邪鼓周围护卫！”

“丙字营赵大猛！领本部千人，藏于主城楼两侧暗堡！无我号令，刀出鞘亦不许动！违令者，斩！”

……

整个西门防区，如同一个巨大的棋盘，在方炎冷静到近乎冷酷的指令下，开始以一种外人无法理解的轨迹疯狂运转。拆除防御、挖掘陷阱、埋设机关、收缩兵力…每一个动作都像是在主动将弱点暴露给即将扑来的恶狼。

“方都尉…这…这能行吗？” 一名副将看着被拆得光秃秃的瓮城区域和那怪蛇般的坑道，声音发颤。

方炎立于正在被快速拆除的女墙边，望着关外那越来越近、如同沸腾血海般的蛮族军阵，眼神深邃如渊：“行不行，打过才知道。记住，蛮族要的不是城墙，是破关！我们…给他们一个‘破关’的希望！”

轰隆隆——！！！

蛮族主力，终于兵临城下！西门之外，血狼亲王赤兀术那庞大的身躯再次出现，胸甲上那道被方炎兵魄光刃斩开的裂痕被暗红色的血痂覆盖，更显狰狞。他座下换了一匹更加巨大的血狼，猩红的狼瞳死死锁定城头的方炎，发出震天的咆哮：“方炎！今日，必取你狗头，血祭我狼神！”

咚！咚！咚！

低沉、诡异、仿佛直接敲击在心脏上的萨满邪鼓声响起！伴随着鼓声，弥漫的血光如同活物般蠕动起来，化作无数扭曲的怨魂虚影，发出无声的尖啸，扑向城头！守城士卒顿感气血翻腾，眼前幻象丛生，恐惧如潮水般涌来！

“来了！” 方炎眼神一凝，“林文远！按计划，点火！”

嗤嗤嗤——！

西门瓮城区域，那些被提前挖好、撒满火油的曲折坑道，瞬间被点燃！并非连成一片的火海，而是如同一条条蜿蜒扭动的巨大火蛇，在瓮城空地上疯狂舞动！火焰并非炽热金红，而是掺杂着墨家投入的某种晶粉，呈现出诡异的幽蓝色，散发出刺鼻的浓烟！

这火焰，对坚固城墙毫无威胁，却瞬间将瓮城区域变成了一片充满毒烟、高温和视觉扭曲的死亡迷宫！更重要的是，那些由血祭大阵凝聚、扑向城头的怨魂虚影，在接触到这幽蓝火焰和毒烟时，竟发出凄厉的哀嚎，如同冰雪消融般快速溃散！邪鼓的精神侵蚀，瞬间被大幅削弱！

“什么？！” 赤兀术瞳孔一缩，显然没料到人族会用这种自残般的“火阵”来对抗血祭邪力！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勇士们！区区火障，踏过去！破城就在眼前！杀！！！” 赤兀术巨刃一挥，前排数千名身披厚重骨甲、手持巨盾的血狼重步兵，发出野兽般的咆哮，顶着盾牌，悍然冲入瓮城的火蛇迷阵之中！

惨叫声瞬间响起！幽蓝火焰不仅灼烧**，毒烟更能侵蚀护体血煞！铁蒺藜和倒刺木桩更是不断造成伤亡！血狼重步兵的冲锋速度被大大延缓，阵型在扭曲的火焰和障碍中变得散乱！

“弓弩手！目标——邪鼓护卫！自由散射！压制！” 方炎冷静下令。城头箭雨并不密集，却异常精准刁钻，专射那些保护邪鼓的蛮族精锐，迫使萨满们不得不分心防御，邪鼓的威力进一步减弱。

“亲王！火阵阻路，伤亡太大！是否绕行…” 一名血狼千夫长嘶吼。

“绕行？耽误了狼神祭祀，你担待得起吗？！” 赤兀术怒吼，“传令！‘血狼狂战团’！给本王撕开一条血路！直扑主城楼！”

嗷呜——！

数百名体型更加魁梧、双眼赤红如血、几乎失去理智的蛮族狂战士，发出非人的嚎叫，周身血煞燃烧，竟硬扛着火焰和毒烟，如同疯牛般在火蛇迷阵中横冲直撞！他们用身体撞开障碍，甚至用同伴的尸体铺路，硬生生在混乱的火阵中，趟出了一条直通主城楼下方狭窄区域的“血路”！

“就是现在！” 方炎眼中厉芒爆射，“鲁大师！地火喷龙！目标——血路尽头！”

轰！轰！轰！

三道粗大无比、炽白刺目的烈焰火柱，如同压抑已久的火山，猛地从主城楼下方的地面喷薄而出！时机、角度、威力，精准到了极致！正好笼罩了那群刚刚冲出火阵、挤在狭窄区域、还未来得及散开的血狼狂战团！

嗤——！！！

恐怖的高温瞬间汽化了最前排的狂战士！后面的也被烧得皮开肉绽，惨嚎着化作火炬！狭窄的空间成了火焰的炼狱！赤兀术精心准备的破阵尖刀，瞬间被这三条“地火喷龙”吞噬殆尽！

“混账！！！” 赤兀术目眦欲裂！狂战士团的覆灭，不仅损失巨大，更让他精心组织的攻势出现了致命的脱节！前方的重步兵还在火阵中挣扎，后方的主力被拥堵在瓮城外！

“机不可失！” 方炎岂会放过这稍纵即逝的战机？“疾风营！沙土湿毡，覆盖火道！骁骑营！随我——反冲锋！目标，火阵中混乱之敌！”

早已憋了一肚子火的疾风营士卒，将大量沙土和浸透水的毡布抛下，迅速在狂战团覆灭的血路区域扑灭了一条通道！

“杀——！” 方炎身先士卒，手持破军槊，如同金色雷霆，从城头一跃而下！身后四千骁骑营精锐，如同决堤的洪流，顺着临时通道，狠狠冲入瓮城区域那混乱的火阵之中！

此刻，瓮城内的血狼重步兵，早已被火阵折磨得筋疲力尽，阵型散乱，更被突如其来的反冲锋打懵了头！方炎的骁骑营则养精蓄锐，以逸待劳，在兵魄领域“陷阵之志”的加持下，士气如虹！

“锋矢阵！凿穿！” 方炎怒吼，长槊所指，兵魄罡元凝聚的锋刃无坚不摧！骁骑营如同一柄烧红的尖刀，在混乱的蛮兵中左冲右突，所向披靡！他们根本不与蛮兵缠斗，只追求最大限度的杀伤和制造混乱！

瓮城，这个原本被方炎主动“放弃”的区域，此刻成了蛮族先锋的死亡陷阱！前方主城楼坚不可摧（锐士营在城头以逸待劳），后方被自己拥堵的大军堵住退路，两侧是燃烧的幽蓝火蛇，中间是如狼似虎的人族反扑！

“顶住！给本王顶住！” 赤兀术在后方狂吼，却无法阻止前军的崩溃！他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精锐，在火海与人族的绞杀中，如同冰雪般消融！

“亲王！后方‘锐士营’和‘疾风营’从侧翼压过来了！” 一名浑身浴血的千夫长惊恐回报。

原来，当骁骑营在瓮城内大杀四方时，城头的锐士营和部分疾风营士卒，利用方炎预留的通道，悄然下城，从西门两侧未被火阵完全覆盖的区域，如同两柄铁钳，狠狠夹向拥堵在瓮城外、进退维谷的蛮族中军！

内外夹击！瓮中捉鳖！方炎以西门瓮城为饵，以火阵为炉，以狂战团为柴，最终点燃了这把内外交攻的焚敌之火！将蛮族血狼部前锋主力，硬生生切割、包围在了瓮城及城下这片死亡区域！

“方炎！！！本王誓杀汝！！！” 赤兀术发出绝望而疯狂的咆哮，不顾伤势，驱动座下巨狼，带着亲卫，如同一头发狂的凶兽，朝着方炎所在的方向疯狂冲来！他要斩将！他要破局！

“来得好！” 方炎刚刚一槊挑飞一名蛮族百夫长，感受到那熟悉的恐怖威压，眼中非但没有惧色，反而燃起熊熊战意！他体内兵魄罡元奔涌咆哮，识海兵书疯狂推演！《孙膑兵法·势备》的精义在心间流淌——敌之强点，亦可为破绽！

他猛地将长槊插入地面，双手虚握，识海青铜兵书光芒万丈！丹田内那点兵魄灵光以前所未有的亮度燃烧！方才分割战场、内外夹攻所积累的磅礴胜势、士卒狂热的战意、以及对赤兀术滔天怒火的精准预判，尽数被他引动、汇聚！

“赤兀术！今日，便让你这蛮族亲王，成为我方炎兵魄大成的——踏脚石！”

他发出一声穿云裂石的咆哮！周身暗金色的兵魄光柱冲天而起！光柱之中，那面残破的“陷阵”战旗虚影前所未有的凝实，猎猎狂舞！

兵魄领域·陷阵之志——凝形显化！极尽升华！

“分割战场，聚势破敌！兵道境界晋升：五境‘凝魄’（大成）！”

“兵魄罡元：8000\/”

“解锁：《六韬·犬韬》残篇·‘武锋’！”

“本源烙印：10\/？？？”

更加磅礴的力量充斥全身！方炎眼中金芒爆射，对着那如同血色流星般撞来的赤兀术，并指如刀，隔空——斩落！

真正的决战，在瓮城的血与火中，轰然爆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