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下的沙漠,冷得能冻透骨头。断臂的石勇在前面带路,脚步踩在沙砾上,发出轻微的“沙沙”声。他时不时回头瞥一眼跟在后面的秦渊,眼神里满是担忧和不确定。
这秦七兄弟,脸色苍白得跟死人一样,走路都微微发飘,喘气声也重,怎么看都像是下一秒就要栽倒再也起不来的主。真的能对付那群凶残的剃刀沙螳?别到时候把自己也搭进去。
秦渊没理会石勇的目光,他全部心神都用在内部调控上。噬煞承伤诀像个贪婪的漏斗,拼命榨取着空气中稀薄得可怜的煞气和零散灵气,一丝丝填补干涸的经脉,镇压那阵阵翻涌的虚弱感。脊柱里的诅咒标记还在隐隐发烫,提醒着他远未脱离危险。
三里路不远,很快,一个黑黢黢的峡谷入口就出现在眼前,像一张择人而噬的巨口。刚到谷口,一股浓烈的腥臊气和某种尖锐的“喀嚓”声就传了出来,令人头皮发麻。
“就、就是这里了。”石勇停下脚步,喉结滚动了一下,脸上露出恐惧,下意识握紧了手中的石斧,“那些鬼东西听觉和嗅觉都灵得很,我们……”
他话还没说完,峡谷内阴影晃动,几声尖锐的嘶鸣响起,两道巨大的黑影如同鬼魅般猛地扑出!
那是两只先锋沙螳,足有半人高,覆盖着黄褐色的坚硬甲壳,复眼在黑暗中闪烁着嗜血的幽光。最骇人的是它们那一对如同镰刀般的前肢,边缘是锯齿状的锋利骨刃,挥舞起来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取石勇的头颅和胸口!速度快得惊人!
石勇吓得魂飞魄散,只来得及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下意识就想举起石斧格挡,却知道根本来不及!
就在那闪烁着寒光的刀臂即将劈中他的瞬间——
嗡!
一股冰冷、死寂、却又带着灼人邪异的气息陡然从旁边爆发开来!
石勇只觉得眼前一花,仿佛有一层灰蒙蒙的、边缘跳动着细微金黑电丝的光幕在自己身前一闪而逝。
嗤!嗤!
两声极其轻微、如同热刀切过油脂的声音响起。
那两只凶悍扑来的沙螳,动作猛地僵在半空。它们的复眼中还残留着嗜血的兴奋,但身体却从中间悄无声息地分成了两半!切口光滑无比,没有一滴血液溅出,断裂处的甲壳、肌肉、内脏全都呈现出一种诡异的灰败色,仿佛在瞬间被剥夺了所有的生机,变成了干枯的化石。
两半残尸“啪嗒”一声掉落在沙地上,碎成了几块僵硬的干肉。
石勇举着石斧,僵在原地,张大嘴巴,眼珠子瞪得溜圆,冷汗瞬间湿透了后背。他甚至没看清秦渊是怎么出手的!
秦渊缓缓收回不知何时点出的手指,指尖那缕灰芒悄然隐没。他脸色似乎又苍白了一分,但眼神却锐利如初,甚至带着一丝嗜血的兴奋。刚才那一瞬间,邪剑意自发运转,斩杀沙螳的瞬间,【噬煞承伤诀】自动抽取了沙螳死亡时散逸的凶煞之气。
而这一次,吸收的煞气并未直接转化为灵力,反而被那金黑交织的邪剑意卷了过去,如同磨盘般碾磨了一圈,竟转化为一种更加精纯、也更具有侵蚀性的灰败能量,反哺自身,让他那空乏的丹田竟然恢复了一丝微不可察的底蕴!
这变异了的法诀和剑意,竟能直接从杀戮和死亡中汲取养分?
“跟紧。”秦渊沙哑地说了一句,迈步直接踏入峡谷。
石勇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看着秦渊的背影,眼神里之前的担忧早已被无与伦比的震撼和恐惧取代。他赶紧咽了口唾沫,小跑着跟上,甚至不敢离得太近。
峡谷内更加昏暗,两侧岩壁上布满了蜂窝状的洞穴。此刻,嘶鸣声大作,密密麻麻的复眼在黑暗中亮起,至少二十多只剃刀沙螳被惊动,从四面八方扑了过来!刀臂挥舞,形成一片致命的死亡风暴,它们配合默契,封死了所有闪避的空间。
石勇吓得腿都软了。
秦渊却只是冷哼一声,不再有丝毫保留。
嗡——!
灰蒙蒙的邪剑意彻底透体而出,不再是细微的一缕,而是如同实质的雾气般环绕在他周身一尺范围!雾气之中,细微的金黑电丝疯狂跳跃,散发出令人神魂战栗的凌厉与死寂!
他甚至没有用什么精妙的剑招,只是简单地并指如剑,随意挥洒。
嗤嗤嗤嗤——!
剑气纵横!
那些足以轻易劈开岩石、斩断钢铁的剃刀刀臂,碰触到灰蒙蒙的剑气,就像脆弱的枯枝一样被无声无息地切断!沙螳坚硬的甲壳,在邪剑意面前薄得如同纸糊,剑气掠过,甲壳连同里面的身体一同被平滑地切开!
更可怕的是,所有被剑气所伤的沙螳,伤口都会瞬间失去血色,变得灰败干枯,并且这种死寂的效果还会急速蔓延,往往伤口只有一指宽,却能让整个沙螳在几息内就彻底失去生机,僵直倒地!
秦渊如同闲庭信步般在螳群的围攻中前行,所过之处,残肢断臂如同雨点般落下,却没有一滴鲜血,只有一具具迅速失去生命、变得干硬冰冷的虫尸。灰败的邪剑意雾气缭绕着他,让他看起来不像一个人,更像是一尊从死亡深渊走出的收割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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