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渊跪在滚烫的沙砾上,膝盖硌得生疼,可这点疼跟浑身那密密麻麻的剑痕比起来,简直不值一提。
他刚喘了口气,就感觉皮肤底下像是有无数根细针在来回窜——那是万剑洗礼后残留的细碎剑意,还在慢悠悠地切割他的血肉。抬手抹了把脸,满手都是混着沙尘的血污,嘴角还挂着没擦干净的血沫子,一说话就牵扯到胸口的伤口,疼得他龇牙咧嘴。
“他娘的……还真活下来了。”
秦渊低骂了一句,声音沙哑得像是砂纸磨过木头。他撑着身边一根半埋在沙里的残剑,慢慢直起身子。这剑不知道插在这儿多少年了,剑刃上锈迹斑斑,还崩了好几个豁口,可握在手里,依旧能感觉到一股微弱却倔强的剑意,像是临死前还在不甘心地嘶吼。
站稳的瞬间,他才真正看清这剑冢内部的模样。
哪儿是什么“山谷”,说是个被群山环抱的巨大凹地更贴切。四面八方的岩壁上、地面上,密密麻麻插满了各式各样的剑——长的短的,宽的窄的,有的只剩下半截剑柄露在外面,有的剑刃还泛着淡淡的灵光,像是睡着了还没醒透。风从凹地外吹进来,掠过无数剑刃,发出“呜呜”的声响,不是剑鸣谷那种嘈杂的噪音,而是一种……像是无数亡魂在低声诉说的苍凉,听得人心里发沉。
地面上的沙子不知道被剑意冲刷了多少年,细腻得像粉末,踩上去没什么阻力,可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脚底传来一丝若有若无的剑意,像是在试探他,又像是在打量他这个“闯入者”。
秦渊没敢乱走,先盘膝坐下,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这是他从流云城带出来的疗伤丹药,本来是准备救命用的,现在不用更待何时。打开纸包,里面躺着三粒黑不溜秋的药丸,闻着一股苦涩的药味,他也顾不上难吃,仰头就吞了下去。
丹药入腹,很快化作一股温和的药力散开,顺着经脉流到四肢百骸,那些火辣辣的伤口总算稍微缓解了点。他趁机运转噬煞承伤诀,把体内紊乱的灵力捋顺,同时感受着识海里的动静——那缕天剑门剑意灵性比之前壮大了不少,此刻正微微震颤,像是对周围的环境很熟悉,又带着点伤感。
“看来这儿确实是天剑门的地盘没错了。”秦渊心里嘀咕着,等身上的力气恢复了些,才站起身,朝着凹地中央走去。
越往中央走,周围的剑意就越浓,不是攻击性的,而是一种纯粹的、属于剑道的威严。很快,他就看到了那座青铜剑碑。
这剑碑是真他娘的大,得有七八丈高,三四丈宽,通体是暗绿色的青铜,表面爬满了厚厚的铜绿,有些地方还因为年代太久,崩裂出了细小的纹路。碑的正面刻满了密密麻麻的文字和图案,文字是上古时期的篆体,秦渊一个都不认识,图案倒是能看明白些——有修士御剑杀敌的,有巨大的魔物咆哮的,还有一群人围着一个持剑的身影跪拜的。
“系统,帮我解析一下这些字。”秦渊在心里默念。
【指令确认!解析上古篆体文字,消耗微量源质能量(当前源质:0/150,可透支微量神魂之力)!】
“透支就透支,赶紧的。”
下一秒,秦渊的脑子就像是被人灌了一脑子的信息,有点发胀,但那些原本看不懂的篆体字,在他眼里慢慢变成了能理解的意思。他凑到剑碑前,一字一句地看了起来,越看心里越惊。
碑上记的是一段快被遗忘的历史——
大概在上古时期,修仙界突然爆发了一场“魔灾”,无数长相狰狞的魔物从空间裂缝里钻出来,烧杀抢掠,所过之处,寸草不生。当时的天剑门还是修仙界的顶尖宗门之一,掌门联合了其他几个大宗门的修士,组成了抗魔联军,跟魔物大战。
可魔物的首领,也就是所谓的“魔君”,实力强得离谱,联军打了好几次都惨败,死伤无数。就在联军快要撑不住的时候,天剑门里出了个惊才绝艳的修士,也就是“寂灭剑尊”。
这位剑尊本来的剑道路子是偏向浩然刚正的,可看着同门和百姓被杀,急得眼都红了,竟然冒险尝试把一种叫“寂灭之力”的诡异能量融入自己的剑道里。寂灭之力这东西,据说能湮灭万物,包括生机和灵力,一般修士碰都不敢碰,可寂灭剑尊硬是凭着逆天的天赋和毅力,成功了。
他在战场上临阵突破,用融合了寂灭之力的剑道,一剑就重创了魔君,把魔物打退了回去。可寂灭之力的反噬也不是闹着玩的,剑尊的道基当场就崩了,修为大跌,还受了很重的暗伤。
后来,他怕自己身上的寂灭之力失控,也怕魔君卷土重来,就带着天剑门的一部分传承,找了这么个偏僻的地方,建了这座剑冢,自己也在这里坐化了。
“好家伙……”秦渊看到这儿,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这寂灭剑尊也太疯了吧?敢把寂灭之力往剑道里融,跟老子现在的情况,好像有点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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