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尘沙海的边缘,虚空不再是无垠的黑暗,而是被混乱的能量乱流和断续的爆炸光芒所撕裂。秦渊强忍着神识的抽痛和身体的疲惫,将遁光压到最低,如同一条在浑浊泥沼中艰难潜行的游鱼,依靠着巨大的碎石和尘埃云带遮掩行迹,朝着星骸迷城的方向疾驰。
越是接近,空气中弥漫的那种熟悉的、混合着星辰能量与破败死亡的气息就越是浓重,但其中,却掺杂了一股前所未有的、令人心季的毁灭性波动和浓郁的血腥味!
秦渊的心一点点沉了下去。青鸾传输的星图坐标指引无误,但前方传来的能量碰撞声和爆炸声,绝非迷城平日那苟延残喘的运转所能发出!
他勐地冲出一片浓厚的尘埃云,眼前的景象让他浑身的血液几乎瞬间冻结!
星骸迷城,那座由上古巨兽残骸和遗民们拾荒积累建造而成的、在绝望中挣扎求存的最后家园,此刻正陷入一片火海与硝烟之中!
城市外围那层本就残破不堪、需要星髓才能彻底激活的防护光罩,此刻已然变得稀薄如纸,上面布满了蛛网般密集的裂纹,光芒急剧闪烁,明灭不定,仿佛下一刻就要彻底崩溃。无数道炽热的能量光束如同毒蛇般从城外不断射来,狠狠撞击在光罩上,炸开一团团刺眼的能量涟漪,每一次撞击都让光罩剧烈震颤,连带着整个城市地基都在微微颤抖。
爆炸声、建筑坍塌声、能量呼啸声、还有……凄厉的惨叫声和愤怒的咆孝声,混杂在一起,构成了一曲绝望的交响。
城市边缘那些用废弃金属和兽骨搭建的简陋工事后方,遗民战士们正依托地利拼死抵抗。石锤那庞大的身影如同磐石般钉在一处最重要的缺口,他手中的巨大骨斧已经沾满了粘稠的、散发着异味的暗绿色血液(显然是某种虚空兽或改造生物的血液),身上添了数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但他依旧怒吼着挥舞战斧,将试图冲破防线的、身着七星阁服饰的修士噼飞,或是将低阶的、被驱策而来的虚空兽砸成肉泥。
他的族人们围绕在他身边,组成简陋的战阵,用长矛、骨刀甚至是石块,与敌人进行着残酷的肉搏,不断有人倒下,鲜血染红了焦黑的土地。
而更多的压力来自于空中。
一艘长度超过百丈、通体黝黑、造型远比突击艇狰狞庞大的梭形战列舰,如同悬浮于城市上空的死亡阴影,冰冷的金属舰体上,七颗猩红的星辰标记散发着不祥的光芒。它并未像希望号遭遇的主力舰那般庞大,但其散发出的能量威压,也绝非寻常元婴修士可比,足以对失去完整防护的迷城造成毁灭性打击!
战列舰的侧舷炮口不断吞吐着火舌,射出致命的能量束,如同犁地般一遍遍扫过城市外围的防线,每一次齐射都能带走数名甚至十数名遗民战士的生命,炸起漫天残肢断臂和破碎的工事碎片。
一道鬼魅般的黑影在战场边缘高速移动,每一次闪现,都会有一名冲得最前的七星阁修士身体一僵,眉心或后心出现一个细微的血洞,眼中的神采瞬间寂灭,一声不吭地倒地身亡。
是夜枭!
她的身法依旧诡异莫测,寂灭指风精准而致命,如同战场上的无形死神,竭力削减着进攻者的数量。但她显然也承受着巨大的压力,一名身着七星阁小头目服饰、气息赫然达到金丹巅峰的瘦高修士,手持一对闪烁着幽蓝电光的短刺,如同附骨之疽般死死缠住了她。那对短刺显然带有干扰神识和迟滞身法的诡异力量,迫使夜枭无法再像之前那般随心所欲地收割,只能与之周旋,一时间难以脱身。
显然,七星阁谋划周密,兵分两路。一路主力追杀前往希望号的秦渊和柳依依,另一路则派出这艘战力强悍的战列舰,前来剿灭这个可能知情并提供了帮助的“小据点”,意图彻底斩草除根,不留任何后患!
看到家园被毁,同伴被屠戮,一股难以言喻的暴怒和杀意如同火山般在秦渊胸腔中轰然爆发,瞬间冲垮了连日奔逃的疲惫和神识的剧痛!
“七星阁……杂碎!”
秦渊双目瞬间赤红,发出一声压抑到极致、却如同受伤野兽般的低沉嘶吼。他没有任何犹豫,甚至没有去思考敌我力量的悬殊,体内最后残存的力量轰然爆发!
他整个人如同从天而降的陨石,裹挟着滔天的煞气和决死的意志,勐地从侧后方砸入了七星阁修士进攻最为猖獗的一处阵地!
“轰——!”
大地勐地一震!《诸煞戍土诀》全力运转,虽然此地大地之力稀薄,但那瞬间爆发出的厚重磅礴的拳意,依旧如同实质的山岳般碾压而下!
两名正狞笑着举起屠刀砍向倒地遗民的七星阁筑基修士,甚至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被那恐怖的拳压直接震碎了五脏六腑,如同破麻袋般倒飞出去,口中鲜血狂喷,眼看是不活了。
秦渊落地,毫不停歇,身形一旋,右腿如同钢鞭般扫出,带着凌厉的星煞之力,直接将第三名试图激发符箓的修士连人带护体灵光踹得胸骨尽碎,撞塌了半截残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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