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浮世金钗录 第19章 锦书难托心事重。

作者:用户26182811 分类:总裁豪门 更新时间:2025-11-10 14:16:06

霜降已过,天气一日寒过一日。沈府庭院里的梧桐叶片落尽,只剩下光秃秃的枝桠倔强地指向灰蒙蒙的天空,像极了无数无声诉说的枯指。

自那日残荷池畔,张妈妈泣血控诉之后,沈云裳的心便如同浸在数九寒天的冰窖里。贾世清那狰狞的底色在她面前暴露无遗,而芍药的处境,也因此蒙上了一层更浓重、更不祥的阴影。她知道贾世清绝不会善罢甘休,他那样一个睚眦必报、视权如命的人,何时吃过这样的亏?他不敢明着对她这个少主母如何,那一腔被强行压下的邪火,会烧向哪里?答案几乎不言而喻。

她加紧了布置,明里暗里派人打探芍药被关押的别院消息,与宋青书的联络也愈发频繁隐秘。然而,那处位于京郊山坳的别院,竟如同铁桶一般,贾世清显然加强了戒备,等闲人根本无法靠近,更别提传递消息。

就在沈云裳心焦如焚,几欲亲自冒险一探之时,转机,却在一个细雨霏霏的午后,以一种意想不到的方式,悄然降临。

这日,沈云裳正坐在小书房内,对着一幅府中旧年绘制的京郊舆图出神,指尖反复描摹着那处标记着别院位置的山坳。窗外的雨丝斜织,敲打在窗棂上,沙沙作响,更添几分愁绪。

“小姐,”墨韵轻手轻脚地进来,手里捧着一个看似普通的食盒,脸上却带着一丝异样的凝重,“门房刚收到的,说是城外‘李记糕饼铺’送来的新式桂花糕,给府上各位主子尝鲜。”

沈云裳抬眸,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李记糕饼铺”?她并不记得与这家铺子有过什么往来。

墨韵将食盒放在桌上,压低声音:“送点心的小伙计放下就走了,没多说别的。但奴婢掂着,这食盒……似乎比平常的重些。”她说着,熟练地打开食盒的夹层,里面并非糕点,而是赫然躺着一封折叠得极为细小的信笺,以及一支……略显陈旧,却依稀可辨上面刻着小小芍药花样的银簪子!

沈云裳的心猛地一缩,几乎停止了跳动。那支银簪,她认得!是去年芍药生辰时,她亲自画了花样,命银楼打了送给她的!芍药欢喜得什么似的,日日戴着,从不离身。

她一把抓起信笺和银簪,指尖抑制不住地颤抖。信纸是那种最劣质的草纸,边缘粗糙,触手硬涩,展开后,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那字迹……是芍药的!却全然不复往日的清秀工整,而是歪歪扭扭,笔画虚浮,时而重叠,时而断续,仿佛是在极度的痛苦与仓促中,用尽了全身力气书写而成。

“小姐尊鉴:”

开头的四个字,便让沈云裳鼻尖一酸。

“奴婢芍药,百拜泣血,遥叩小姐安好。自别后,日夜思念,只恐此生再无福分侍奉小姐左右矣……”

信,很长。字字血,句句泪。随着那颤抖的笔迹,一幅地狱般的图景,在沈云裳面前缓缓展开,残酷得让她几乎无法呼吸。

芍药在信中写道,那日她被强行押送至这处荒僻的别院时,心中尚存一丝希望,以为不过是暂时的囚禁。看守她的,是两个面相凶恶的婆子和几个沉默寡言、眼神冰冷的粗使仆役。起初几日,除了行动受限,饮食粗粝,倒也还算平静。

然而,这平静在她被关押的第五日,被彻底打破。

那一夜,山风呼啸,吹得破旧的窗棂哐哐作响。贾世清,带着一身酒气,如同暗夜里的恶鬼,出现在了别院。他屏退了旁人,独自走进了关押她的那间潮湿阴冷的柴房。

“……彼时,他满面红光,眼带淫邪,口称小姐您如今在府中嚣张跋扈,断他财路,削他权柄,让他颜面尽失。他说……他说这一切,皆因奴婢是小姐的心腹,是小姐的‘爪牙’!小姐让他不痛快,他便要让奴婢……生不如死!”

信纸在这里,有大片被泪水晕染的痕迹,字迹更是凌乱不堪。

“他……他撕碎了奴婢的衣裳……奴婢拼命挣扎,哭喊,求他……可他力大无穷,如同野兽……他用手,用鞭子……抽打奴婢……用最恶毒的语言辱骂奴婢,也……辱骂小姐……他说……说小姐您也不过是秋后的蚂蚱,蹦跶不了几天……等他收拾了您,这沈府终究还是他的天下……”

沈云裳读到此处,只觉得一股热血直冲头顶,眼前阵阵发黑,握着信纸的手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她想象着那个画面,黑暗的柴房里,她视若姐妹的芍药,在那禽兽的身下无助地挣扎、哭喊……而她,远在府中,对此一无所知!

“……那一夜,如同炼狱……奴婢恨不能立刻死了干净……可他连求死的机会都不给……门外,就是那两个婆子冷漠的脚步声……”

这,仅仅是开始。

自那夜之后,贾世清似乎将折磨芍药当作了宣泄对沈云裳怒火的最佳途径。他每隔三五日便会来别院一次,每次来,都伴随着新的凌辱与虐待。

信中写道,贾世清有严重的虐性之癖。他不仅强行占有芍药,更以看她痛苦为乐。他用细细的牛皮鞭子抽打她,专挑衣物覆盖、不易被外人察觉的地方下手;他用点燃的艾草烫她的手臂内侧;他强迫她学狗叫,学猫爬,极尽侮辱之能事……更令人发指的是,他有时会带来一些外面市井流传的、诋毁沈云裳清誉的污言秽语,逼着芍药重复念诵,若有不从,便是变本加厉的折磨。

“小姐,奴婢没有念!一个字都没有念!”信上的字迹在这里显得异常坚定,尽管笔画依旧虚弱,“奴婢宁可被他打死,也绝不说一句对小姐不敬的话!”

看到这里,沈云裳的泪水终于决堤,大颗大颗地滚落,砸在粗糙的信纸上,与芍药旧日的泪痕混合在一起。她的傻芍药,到了这般田地,还在护着她!

近况部分,更是让沈云裳心痛如绞。芍药写道,因长期的虐待、惊恐与营养不良,她的身体已经垮了。信是在一次高烧退去后的短暂清醒中,偷偷写就的。她时常咳嗽,痰中带血,浑身骨头都像散了架一样疼。最让她恐惧的是……她的月信,已经连续两月未曾来了。她不敢深想,只觉得自己肮脏不堪,不配再活在世上。

“小姐,奴婢自知命不久矣,残躯污秽,本不该再玷污小姐清听。然,心中积郁,如鲠在喉,若不诉于小姐,死不瞑目!奴婢并不惧死,唯放心不下小姐您……贾世清狼子野心,手段歹毒,在府中经营多年,党羽众多……小姐您虽聪慧果决,然明枪易躲,暗箭难防……万望小姐,千万千万,保重自身!不必以奴婢为念……”

信的末尾,字迹已经淡得几乎看不清,显然是墨汁用尽,或是书写者力气耗尽。

“……这支银簪,是小姐所赐,奴婢一直贴身藏着,未被搜去。今以此物为凭,见簪如见奴婢……小姐之恩,奴婢来世再报……若……若他日小姐得知奴婢死讯,切勿悲伤,只求小姐能在清明寒食,为奴婢烧一炷香,让奴婢在九泉之下,还能闻到小姐身边熟悉的暖香……奴婢,芍药,绝笔……”

信,读完了。

沈云裳呆呆地坐在那里,手中的信纸飘落在地。她整个人如同被抽走了魂魄,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只有那双盈满泪水和滔天怒火的眸子,证明她还活着。

窗外,雨不知何时停了,夕阳挣扎着从云层缝隙中透出一点惨淡的光,映在她脸上,明明灭灭。

“啊——”一声压抑到极致的、如同受伤幼兽般的悲鸣,终于从她喉咙深处溢出。她猛地俯身,捡起那支冰凉的银簪,死死攥在手心,尖锐的簪尖刺入掌心,沁出殷红的血珠,她却浑然不觉。

痛!锥心刺骨的痛!恨!焚天灭地的恨!

她恨贾世清的禽兽不如!恨这吃人府邸的污浊黑暗!更恨自己的无能!是她,是她连累了芍药!若非她要整顿家风,若非她动了贾世清的利益,芍药何至于遭受这非人的折磨?!

“贾、世、清!”她从齿缝间,一字一顿地挤出这个名字,每一个字,都带着血海深仇。

墨韵早已在一旁哭成了泪人,此刻见沈云裳状若癫狂,吓得连忙上前:“小姐!小姐您别这样!芍药姐姐还等着您去救她啊!”

这一声“救”,如同惊雷,劈开了沈云裳被悲痛和仇恨淹没的神智。

是了,现在不是崩溃的时候。芍药还在那地狱里煎熬,她在信中说“命不久矣”,那不是矫情,那是她真实处境的写照!她必须尽快行动!

她猛地站起身,擦去脸上的泪痕,眼中的脆弱与悲伤被一种近乎冷酷的坚毅所取代。那是一种被逼到绝境后,破釜沉舟的决绝。

“墨韵,”她的声音沙哑,却异常冷静,“去,想办法给宋青书传信,约他明日……不,今晚!今晚子时,老地方,我必须立刻见他!”

“今晚?子时?小姐,这太危险了!而且宋公子他……”

“顾不了那么多了!”沈云裳打断她,眼神锐利如刀,“多耽搁一刻,芍药就多一分危险!贾世清既然敢如此对待芍药,保不齐下次再去,就会直接要了她的命!我们必须快!”

她低头,看着掌心那支沾了自己鲜血的芍药银簪,轻轻用绢帕擦拭干净,仿佛在擦拭一件绝世珍宝。

“芍药,你等我。”她在心中默念,声音坚定如铁,“我不会让你死,绝不会。你受的苦,我要让贾世清,千倍百倍地偿还!”

夜色,如同浓得化不开的墨,缓缓笼罩下来。沈云裳站在窗前,望着那无尽的黑夜,她知道,一场更激烈、更凶险的风暴,即将来临。而这一次,她没有任何退路。

锦书虽至,心事如山。那薄薄几页纸,承载的是一个少女凋零的生命,更点燃了复仇与拯救的熊熊烈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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