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人到底不是洛阳人,韦单给安排好了几个帐子给他们后,没管他们自己怎么睡,而所有伤兵们都一致默契地挤在其他帐子里,给祖约单独留了一个帐子。
躺在帐子里,闭目思考的祖约有些回过味来了。
白天的时候,韦琥也跟他说过新洛阳金银无用,连去食堂吃饭,他们都是靠韦单买单;去洗澡的时候,他当时以为只是韦琥带他先消费,后面挂的韦单的账。
韦琥从未给他说过,天下人也完全不知道,外来人在新洛阳,也是可以用金银购买一些东西的!
当然,也有一种可能,能享有兑换洛阳币权力的,可能只有韦家,他是因为情况特殊,被洛阳的圣王点名也给开通了。
不管如何,祖约明日都打算好好去看一看那个“神都市场”。
而在其他帐子,围绕着五个见过那位圣王的士兵,大家也都聚在各自的帐子里,讨论这洛阳城的一切。
“这帐篷都跟我们帐篷不一样,看上去轻轻薄薄,又稳又抗风。”
“哪有他们的衣服抗风啊,料子织的那么密,都看不见线了,还那么轻。”
“天幕说的都是真的,这里的人一到晚上,都要学习!”
“白天我打听过了,砌墙的那个叔说,只有30岁过了,能读写三千个字,算的来账,知道生了什么病该怎么治,才可以以后不用学习。”
“没到三十岁,都学完了,还要继续学吗?”
“教我拌水泥的婶子说,这叫基础学习。大人孩子都学,但是过了三十,你基础学习学完了,不想再学了,也可以不学,只要你不干其他的活了。
只要是还想学的,广场有的是能学的东西。可以学水泥怎么配更好,学怎么养猪养鸡,学什么机械。大家平时干不同的活,晚上都可以学别人的活。”
老兵咂舌:“这样的手艺活,在洛阳居然说学就能学!”
一个年轻点的士兵小声说道:“明天我们就可以去看病了,只要能活下来,在洛阳这里干活干一辈子,我也乐意。”
“根本不用干一辈子。我听一个大哥说,有人之前搬铁,伤了,怕被人知道干不了活在洛阳待不下去,就一直瞒着,后来是被人看出来,才看见伤了的肉都坏了。后来赶紧送去医,也就花了他几天工分,又让他躺了两天就能干活了。”
小兵问:“伤好了,我们是不是也要走了?”
热闹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沉默一会儿后,一个老兵道:“我们不是洛阳人,伤好了,自然是要走的。”
第二天一早,睡在营帐的伤兵们就早早起来,祖约也是,大家都等着洛阳人吃完饭,按昨天的约定,韦琥带着他们一起去卫生所。
从两顶营帐到拥有一处大院子好供人排队的平房,卫生所也升级换地方了,拥有了无端就让人安静下来的神奇魔力。
医生们昨夜就被打了招呼,一早也过来安排好了就诊、手术步骤。
一百多人不少,穿白衣的医生让他们排了五列队,一个个问诊。
士兵们身上都有伤口,刀伤箭伤那都是常态,也都处理过了。来洛阳求医,都是为了身上那些感染了的伤口。
有的伤口周围皮肤发红、肿胀,有的长脓了,有的压痛性肿大,还有些已经都开始溃烂了。
实习医生们都是有过实操经验,但也在洛阳,病人一般都就诊的很快,他们真没见过这一百多如此严重的伤口。
医生和护士们都戴上口罩手套,神情严肃,记录好档案后就开始安排治疗手术,清洁、切除,静脉注射,抹药、口服药。
大家都时间有限,一个人手术好了就有护士把躺床上的人推走,让他去休息观察,发热了再喊医生。
五个实习医生连轴转的忙碌下,一天下来,大概一人也就处理了十来个,解决了一半。
期间祖约和其他伤兵都在老实排队等着,听着里头老兵们的痛叫闷哼声,又担忧又害怕。
好在有些病情较轻的,结束后一两个时辰就打上白绷带出来了,医生还给他们开了药,一天怎么吃,如何涂抹,手要洗干净这些都说的很是仔细。
期间韦单带着人来了一次,给这些人送吃食物。
没干活期间,病人们洛阳会每日提供一份饭,等他们好了扣分。
医生们手术的地方就在后面,一道帘子挡着,但大家在帘子外面还是能隐约窥见里头的动作。
祖约不敢置信地看着伤兵们身上已经被清除干净,被白色绷带绑起来的伤口:“这就好了?”
护士说道:“你别看医生速度快,这怎么下刀,切还排,可都是我们夜夜学习的。伤口恶化就是因为不干净,我们这里有能灭掉那些不干净细菌的药,自然和外头的大夫不一样。”
祖约激动的心冷却下来。
这里闻所未闻,见所未见的所有东西,都是那位圣王赐予的。
他每天在洛阳已经够忙碌的了,不会因为自己两句话,就会愿意去雍丘,更不会被无用的金银利诱,给他卖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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