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曦漫过青砖黛瓦,我站在“聚鑫楼”的雕花木窗前,看着伙计们掀开厚重的棉布门帘。账房先生捧着算珠噼里啪啦报数:“绸缎庄昨日进账三百两,米铺新米到了五十石,城西药铺的甘草还得补十斤。”我捻着胡须笑,指尖敲了敲窗棂:“让药铺掌柜亲自去挑,莫要掺了陈货。”
后厨飘来龙井茶香混着点心甜香,穿锦缎的公子爷倚着柜台,手里转着玉佩:“东家,听闻你新得了批江南的云锦?”我让伙计取来一匹,水红底色上金线绣着缠枝莲,公子眼睛一亮:“包十匹,给内子做春装。”刚送走他,穿粗布衫的货郎放下扁担,咧嘴露出黄牙:“东家,这筐新摘的杨梅,换两斤糙米成不?”我让后厨切了盘蜜饯,“杨梅留下,糙米称五斤,再带包桂花糖给娃。”
对街“瑞丰号”的掌柜斜着眼睛打量,前日他故意压价抢我的布庄生意,今日见我门前车水马龙,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我让伙计端上新蒸的桂花糕,送过去两碟,分文不收,只说“街坊情谊,尝尝鲜”。傍晚收账时,账房先生乐呵呵地翻账本:“瑞丰号的老主顾,今日倒有半数来咱们这打酒买布了。”
暮色里,看着银钱箱沉甸甸的声响,伙计们数着铜钱笑闹,我摸了摸腰间的玉佩——当年从挑货郎做起,如今整条街的铺子半数姓了我的姓。夜风卷着灯笼晃,我望着“诚信”二字的木匾,忽然想起爹说的:“做生意不是赚银钱,是攒人心。”晨光漫过青砖黛瓦的老街,我站在福源绸缎庄的雕花柜台后,指尖划过账本上刚记下的今日流水——这是成为大东家的第三十日。柜前伙计阿福正踮脚挂上新到的云锦,金红交织的纹样在晨光里流转,引得巷口布庄的掌柜频频探头。
昨夜刚用攒下的银两赎回了城郊的桑蚕坊,此刻后院的蚕室里,新雇的蚕娘正轻摇竹匾,雪白的蚕茧堆得像团云。账房先生揣着算盘匆匆进来:东家,城西米行王掌柜派人传话,想以八折价格收咱们的新丝。我指尖叩了叩柜台,瞥见窗外挑着货担的商贩——这几日江南雨多,水路运费涨了三成,八折?怕是想趁火打劫。
告诉王掌柜,我扬声唤阿福取来那匹云锦,绸缎庄新到的贡品料子,让他用两船新米来换,少一粒都不成。阿福眼睛一亮,捧着云锦小跑出去,账房先生却急得直搓手:东家,米价还在涨......话音未落,后院突然传来惊呼,蚕娘举着片桑叶奔来:东家!桑叶上有虫!
我捏起那片带黄斑的叶子,心头一紧——桑蚕是绸缎庄的根基。转身抓起墙上的油纸伞,冲账房喊:备马,去桑蚕坊!跨出门时,却见巷口那布庄掌柜正鬼鬼祟祟地往蚕室张望。雨丝不知何时飘了下来,打湿了肩头的算盘,木珠碰撞的脆响混着远处的船笛声,倒像是在给这场商战敲起了梆子。
雨越下越大,我翻身上马,听见身后账房先生还在喊:东家,米行的人......风声里,我只扬了扬马鞭——先救蚕,再谈米。毕竟这大东家的日子,从来不是算盘珠子能算尽的。晨光漫过青石板路时,我正站在汴京城南的巷口。身前是间半旧的铺面,门板上二字墨迹尚新——这是我在《大东家》里的第一桩家业,一间小小的茶肆。
推门入内,木柜台后早候着个穿靛蓝短打的伙计,见我来忙躬身:东家,今早新采的雨前龙井到了,只是隔壁聚贤楼的王掌柜托人来说,想借咱们的炭火用几日,说是他家窑子昨晚塌了。我捻着算盘沉吟,这王掌柜是城西有名的老滑头,借炭是假,探我底细是真。告诉他,炭火可借,但得拿两斤上好的碧螺春来换——就说,是咱们福记的见面礼伙计应声去了,我望着墙上的木牌暗笑:这汴京的生意场,才刚起头呢。
午后,账房先生揣着账本进来,指尖点着墨迹:东家,昨日茶肆流水纹银十二两,比前日多了三成。只是后厨的张师傅说,近来采买的冰糖总带些杂味,怕是供货商动了手脚。我抬眼看向窗外,街对面正有个穿锦袍的公子驻足,腰间玉佩上刻着字——那是吏部侍郎家的三公子,前日在茶肆喝了盏茉莉银针,连赞清冽回甘张师傅那里,让他先用着,明日我亲自去趟城郊的糖坊。我提笔在账本上画了个圈,对了,去把后院那株老桂树下的石桌擦干净,晚些时候,李公子怕是要过来听曲儿。
暮色四合时,茶肆里已坐满了客人。穿长衫的书生在角落论诗,贩布的商人拍着算盘对账,连隔壁绣庄的苏老板娘都带着丫鬟来占座。忽闻门外一阵喧哗,却是王掌柜亲自提着个食盒来了,掀开盖子,里面是用油纸包好的碧螺春,还卧着两只油亮亮的酱鸭。东家果然是爽快人!他拱手大笑,以后咱们两家便是邻里,有难处尽管开口!我笑着邀他入座,看他呷了口龙井,眼角的褶子都舒展开来。
檐角的灯笼亮了,映着满室的茶香与人声。我望着柜台后渐渐堆高的银锭,又看了看墙上新添的产业图——除了茶肆,城郊的糖坊已在洽谈收购,城东的布庄也托人去寻铺面。这汴京的烟火气里,藏着数不尽的商机,而我这个大东家,才刚把脚站稳呢。紫檀木书桌上摊着泛黄账册,青瓷笔洗里插着狼毫。窗外忽然传来伙计的吆喝,说是绸缎庄新到的云锦被抢订一空。我放下刚画完最后一笔的《江南商路图》,图上朱笔圈出的漕运码头正冒着热气——那是今早刚和漕帮谈妥的航线。新纳的账房先生抱着算盘进来,说西市粮行今日的利钱比昨日涨了三成,我却盯着他袖口磨出的补丁出神。忽然想起城南那块闲置的地皮,或许该建座瓷器坊,让景德镇来的老师傅试试新釉色。正待唤人来拟契约,檐角铜铃突然叮铃作响,抬头便见镖师牵着三匹汗血马立在院中,马鞍上驮着的镖箱烙印着我家当铺的银鹿徽记。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刚越过雕花窗棂,账房先生已捧着账本候在门外:东家,昨日绸缎庄进账三千两,漕帮新运的茶叶已入仓。你放下手中的青瓷茶盏,指尖轻叩紫檀木桌——这是你执掌家业的第三年,从苏州巷尾的小布庄到如今贯通南北的商路,每一枚铜钱都浸着你的决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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