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金砖地上投下菱形光斑。你执起狼毫笔,在洒金宣上临摹《女诫》最后一行——妇德妇言,容功为要。砚台里的徽墨泛着青晕,忽然想起昨夜内务府送来的那方端砚,砚底刻着的字被磨得发亮。
廊下传来环佩叮当,是新封的丽嫔带着宫女排着队请安。你放下笔时,腕间三转金丝镯发出轻响,恰盖过丽嫔那句姐姐的东珠抹额真衬肤色。铜镜里映出你鬓边那支累丝衔珠金凤钗,是上月晋封容华时,皇上命造办处赶制的。
窗棂忽传来细碎声响,你垂眸瞥见窗纸上映出半片明黄色衣角。藏在袖中的银簪硌得掌心生疼,那是三年前刚入宫时,苏培盛塞给你的防身物。如今它正映着日头,在紫檀木桌上投下细如牛毛的影子,像极了御花园里那些悄悄蔓延的菟丝子。
妆奁里那枚鎏金点翠的凤印始终蒙着锦布。昨夜梦见它压在你心口,醒来时冷汗浸透了寝衣。铜镜映出的人影渐渐与六宫图上正中央的坤宁宫轮廓重合,你忽然想起初入宫时,教习姑姑说的那句要想凤印在手,先学步步回头。晨露未曦时,长春宫的铜鹤已落了层薄霜。沈微婉拢紧月白夹袄,鬓边银流苏扫过肩头,惊起檐角悬着的冰棱——昨夜刚从答应晋了常在,今日卯时就得去景仁宫给皇后请安。掌事姑姑的声音还在耳畔:“宫里的茶,烫的是手,凉的是心。”她指尖划过妆奁里新得的东珠钗,想起昨日御花园,丽嫔半笑不笑将热茶泼在她石榴裙上,裙角至今留着焦痕。铜镜映出张尚带稚气的脸,却已学着将怯意压进眼底。案头摊着《女诫》与《琴谱》,朱笔圈住“和敬”二字,旁边小字记着:“明晚皇上驾临御花园,需备《梅花三弄》。”窗外忽传来细碎脚步声,是同住偏殿的云答应来借胭脂。微婉取了盒玫瑰膏递过去,指尖触到对方冰凉的手,忽然想起姑姑说的“结善缘”。红墙外的风卷着雪沫子扑在窗纸上,她望着铜镜里那双渐渐亮起来的眼睛,轻轻拢了拢鬓发。这条路长着呢,从长春宫的霜,到景仁宫的暖,总得一步一步,踏稳了才是。晨雾漫过朱红宫墙时,沈微婉正临窗调弦。新漆的紫檀琴案上,昨夜誊抄的《女诫》墨迹未干,砚台里的徽墨泛着冷光。她入宫三月,居碎玉轩,位份是末等更衣,连晨昏定省都排不上前。指尖触到琴弦,忽闻廊下传来细碎脚步声——是掌事姑姑领着内务府的人来送月例。
沈更衣的份例按规矩是一匹素绫、两盒胭脂。姑姑的声音裹着霜气,只是昨儿丽嫔宫里的海棠开得好,皇上赏了她一匹云锦,连带我们这些当差的都沾了光。微婉垂眸应着,接过素绫时指尖微颤。她知道,这宫里的荣光从不是等来的。
入夜后,她点了盏豆大的油灯,在妆奁暗格里翻出半卷《资治通鉴》。入宫前父亲塞给她的,说宫闱如朝堂,比的从不是容颜。正读到郑伯克段于鄢,忽闻外间喧哗。小丫鬟慌慌张张跑进来:主子,丽嫔宫里走水了!说是炭火盆引燃了帐幔!微婉心头一跳,忙披衣出去。
月华如水,映着丽嫔宫前的火光。她挤在人群里,见丽嫔被宫女扶着出来,鬓发凌乱,钗环歪斜。而不远处,皇后的凤驾正缓缓行来,明黄伞盖下,中宫端坐如仪。都慌什么。皇后的声音清泠如冰,传太医给丽嫔诊治,再让内务府彻查走水缘由。至于碎玉轩的沈更衣——她忽然看向微婉,方才是你先让小太监去取灭火器的?
微婉屈膝行礼:臣妾只是想着,水火无情,先救人为要。皇后的目光在她脸上停了片刻,忽然笑了:倒是个稳妥的。明儿起,你搬到景仁宫偏殿住吧,替本宫学着打理些花草。
第二日晨光初现时,微婉站在景仁宫的牡丹圃前。新换上的碧色宫装衬得她眉眼愈发清丽,手里握着皇后赏的鎏金剪子,正修剪过密的枝桠。有小太监来报:沈常在,皇上今儿翻了您的牌子,让您午后去御书房伴驾。
她指尖一顿,剪下一朵半开的姚黄。花瓣上的露珠滚落,在青砖上洇开一小片湿痕。这宫墙里的路,终是要一步步踏出来的。紫禁城的红墙琉璃瓦在暮色中流淌着金辉,你指尖轻触雕花窗棂,望着庭院里初绽的腊梅。案上摊着刚临摹完的《女诫》,墨迹未干便听见廊下传来细碎脚步声——是内务府送来的月例,锦盒里躺着两支东珠钗,还有太后赏的那匹苏绣云锦。铜镜映出你鬓边新簪的白玉兰,从答应到常在,这三个月的晨昏你都在藏书阁临摹簪花小楷,在御花园练习《霓裳羽衣舞》,在长春宫听教习嬷嬷讲说宫规。昨夜碎玉轩的海棠开得正好,廊下宫人的窃窃私语却像淬了毒的针:听说丽嫔娘娘的父亲在江南押运漕粮时......你拢了拢素色披风,将那包刚得的凝神香藏进袖中。明早给太后请安时,是该穿石青色绣竹纹的比甲,还是水红色缀珍珠的褙子?御膳房新做的杏仁酪还在暖炉上温着,窗外忽然飘起小雪,落在梅枝上簌簌作响,像极了那日在储秀宫偏殿,你替华贵妃研墨时,她腕间金镯子碰撞的声音。铜镜里的人影忽然笑了,你轻轻拔下那支东珠钗,将太后赏的云锦裁成了一方手帕——要赶在寅时前绣好并蒂莲,送去给刚晋位的莞嫔。红墙琉璃瓦在暮色中泛着冷光,你踩着碎玉般的石板路走进长春宫。铜镜里映出从六品常在的青色素裙,鬓边仅簪一朵绒花。案头摊着《女诫》,窗外传来晚膳的梆子声,廊下宫婢正偷偷交换着眼色——昨儿个景仁宫的李才人,就是因为打碎了皇上赏赐的珐琅瓶,此刻还跪在慎刑司。你捻起珍珠耳坠,指尖划过描金妆盒里的螺子黛,明早给太后请安的菊花酥还得亲手做,御花园的牡丹该换盆土了,还有那本被翻得起毛边的《孙子兵法》,得藏进妆奁最底层。檐角铁马叮当,惊飞了檐下栖息的夜鹭,你望着铜镜里那双清亮的眸子,忽然想起入宫前阿娘塞在你手里的那句话:紫禁城的凤凰,都是从火里飞出来的。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紫檀木书案上投下细碎金斑。沈凌薇指尖捻着一卷泛黄的《女诫》,墨香混着案头安神的檀香,在暖阁里静静弥散。鬓边新簪的赤金海棠步摇,是昨日晋封贵人时太后所赐,流苏轻晃,映得她素白的面容添了几分柔和。“小主,该用早膳了。”贴身宫女青黛端着描金漆盘进来,碟中是莲子羹与几样精致点心。凌薇却未抬头,目光凝在书页“妇德”二字上——入宫三月,从末等才人到如今的贵人,靠的何止是容貌?前几日御花园偶遇华贵妃,她一句“妹妹倒像块璞玉”,语气温和,眼底却藏着审视。凌薇合上书卷,接过羹碗,指尖触到温热的瓷壁:璞玉需琢,方能成器。窗外,几只麻雀落在廊下啄食碎米,檐角铜铃被风拂得轻响,像极了昨夜梦里,那串悬在皇后凤冠上的东珠流苏。她舀起一勺莲子羹,甜香漫开,舌尖却微微发苦——这深宫,从来不是只有风花雪月。朱窗半掩,宫灯在描金屏风上投下暖黄光晕。你执起紫毫笔悬在洒金笺上,镜中映出的旗头垂着东珠流苏,耳边似乎还回响着内务府总管尖细的通报声——昨日赏赐的云锦已入库,而养心殿的召幸牌子又添了新花样。案头摊着三张密报:长春宫的贵妃正笼络朝臣,景仁宫的答应怀了龙裔,就连掖庭的老太监都在售卖前朝旧物。恩宠值已达800点,协理六宫的权力触手可得,可那住在承乾宫、家世显赫的贵妃始终是心头大患。指尖划过打压宠妃的选项,却想起昨夜侍寝时皇帝轻抚你发间玉簪的低语:你性子最是温婉。窗外忽有夜露滴落芭蕉,惊得你打翻了朱砂砚——太后寿宴在即,是该用《女诫》讨好老祖宗,还是借舞技艳压群芳?铜镜里的人影忽然模糊,系统提示音泠泠响起:检测到玩家道德值低于60,触发隐藏剧情冷宫秘辛紫檀木匣中,那枚从绣娘处换来的鸳鸯帕子还带着兰花香,帕角绣着的字,正随着烛火明明灭灭。朱墙高耸,琉璃瓦在暮色中泛着冷光。你攥紧手中的绿头牌,指尖沁出薄汗。这是你入宫的第三年,从六品答应到如今的常在,步步皆是算计。铜镜里映出素净的脸庞,鬓边仅簪着一支银流苏,那是上月生辰时,内务府按例发放的份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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