赎罪的次数,继续跳动:18…21…26…
大钟的门板最后一次沉重合拢,第四十三次完成。无数失体堆在了那一排铁处吕旁边,围成了小山。
石虎和他的“临时队”,六个幸存的石头寨护村队员和三个黑水沟的买家瘫倒在泥泞中,眼里只剩下劫后余生的麻木。
他们浑身伤痕累累,有的腿被打断,手被打骨折,脸上全是抓痕,精神早已被彻底碾碎。
“赎罪次数:43次,目标达成。”
绅士主播的声音在死寂中响起。
瘫倒在地的十个人猛地一颤,脸上咧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成…成功了!我们…我们活下来了,我们…”
阎罗不知何时悄无声息地站在了他们背后。
“活下来?”
阎罗的声音透着毛骨悚然的平静,“谁告诉你们…游戏结束了?”
“哀牢山很大,瘴气弥漫,毒虫遍地,深不见底。”
“现在拖着你们的断腿,爬吧,逃吧,好好体会一下…”
“那些被你们打断腿、锁在地窖、扔进猪圈的受害者,她们当年在绝望中挣扎爬行时…”
“那份深入骨髓的恐惧和无助。”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残酷的戏谑:
“谁能爬出这片山,谁就算赎清了罪孽。爬不出去,就烂在这泥里化作滋养毒瘴的肥料。”
“不!不要!阎罗大人!饶命啊!我们爬不出去的!我们会死的!!”
阎罗的目光扫过他们,又缓缓转向直播镜头。
“诸位,今天的直播到此结束。但请记住,名单会每天更新。那些名字,那些罪行,那些蛆虫…”
“你们一个,都跑不了。”
“自觉去投案自首,或者等我下次开播,亲自登门拜访。”
阎罗主播话音未落,弹幕已经汇聚了淹没屏幕的海啸。
[想等主播上门么,还不快去自首!]
[举报有奖!所有买过女人的贩子买家,信息地址发我,我奖金全捐受害者!]
[再不自首等着被塞铁钉棺材吧!]
[主播,我一定自首,现在就去,求求你们别鲨我!]
[我表舅是中间人,我先前害怕不敢说,现在我立刻去举报他们。]
[我…我三年前买过一个…她跑了…我马上去湃出所!]
[我错了!我这就去自首!求别更新名单!]
陈媛扫过那些快速刷新的弹幕,峨眉刺的刺尖在镜头前轻轻一点:
“希望你们做出明智的选择,再见。”
话音落下的瞬间。
直播信号中断,巨大的光屏陷入一片漆黑,只留下一行字:
【谁敢再犯,死!】
直播信号切断的瞬间,整个夏朝如同被投入滚油的热锅,彻底炸开了。
凌晨三点,淮山市区值班民景小张被震耳欲聋的拍门声惊醒。
他揉着惺忪睡眼拉开铁门,一股浓烈的汗臭味扑面而来。
门外黑压压跪倒一片,差不多二十多人。
个个脸色惨白如鬼,眼神惊恐,为首的一个干瘦老头举着手机,声音抖得不成调。
“同志!我们…我们来自首,买…买媳妇了,人…人还锁在地窖里。
快,快抓我们,快把人带走!求求你们了!别让阎王爷找上门啊!!”
小张顿时懵了。
他当片景五年,抓过小偷,调解过邻里纠纷,哪见过这场面?
他下意识想摸电棍,手却抖得厉害。还没等他反应过来,人群后面又传来一阵骚动。
几个壮汉抬着个门板冲了过来。
门板上躺着个浑身是血、奄奄一息的男,旁边跟着哭天抢地的家属。
“同志,救命啊!快把他抓起来!他是人贩子!
拐了三个女娃,快抓他,不然阎王爷要灭我们全村啊!!”
“……”
陇西省金城乡所。
值班民景小刘看着院子里黑压压蹲着,挤着,围水泄不通的几十号人,脸都绿了。
他抓起对讲机:“所长,门口又躺了二三十多个,咋办啊?”
对讲机里传来所长疲惫的声音:“让他们排队,登记,别堵门,一个个来。”
勐拉边境,岩栖山深处,水门村:
乡长李为民顶着日头,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泥泞的山路上。
他身后跟着两个同样面黄肌瘦、背着公文包的年轻干事。
三人已经在这片大山里转了整整七天,每天四五点就得进山,他们嗓子都喊哑了,腿走肿了,嘴唇也干裂出血。
“老李!歇…歇会儿吧…”
年轻干事小王扶着膝盖,喘得像破风箱。
李为民抹了把脸上的汗水和泥浆,眼神疲惫却带着一股狠劲。
“歇个屁!还有三个寨子没跑完!天黑前必须到野猪岭!”
他举起手里那个绑着红布条、电池快耗尽的破旧扩音喇叭。
对着前方云雾缭绕的山谷,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嘶吼:
“水门村的乡亲们,听广播!!”
“买卖人口是死罪!!”
“家里有买来的媳妇,有拐来的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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