绅士主播对他们的叫嚣置若罔闻,他优雅地抬起戴着白手套的右手,轻轻打了个响指。
清脆的声音在空旷的厂房内回荡。
瞬间,半空中浮现出一道透明的光屏。
屏幕上,如同瀑布般疯狂刷新着文字,那些文字,正是他们曾经亲手敲下、或指挥他人敲下的…网报言论。
“周雅琴去死,庸医害人,偿命!”
“小丑组织是恐怖分子,鲨人狂!该被导弹轰成渣!”
“楼上那个女的照片P得真恶心!现实中肯定是个丑八怪!”
“把她地址电话爆出来!让她社会性死亡!”
“支持!这种贱人就该被唾沫淹死!”
“我已经打电话到她公司举报了!等着被开除吧!”
“一起去她家门口泼油漆!让她知道厉害!”
“死全家!祝你出门被车撞死!”
……
污秽、恶毒、诅咒、威胁…无数条曾经由他们亲手制造或传播,带着滔天恶意的文字,此刻密密麻麻地爬满了他们视野中的每一寸空间。
它们疯狂滚动、闪烁、咆哮,汇聚成一片无边无际令人窒息的精神污染。
“不!不要!关掉!关掉它!!”
朱眉第一个崩溃,她看到屏幕上刷新着自己用小号编造的那些关于受害者“收红包”、“草菅人命”的谣言,还有她指挥水军P图造谣的聊天记录。
那些恶毒的文字如同针一样刺入她的眼睛,她疯狂地摇头,尖叫声撕心裂肺。
“我的…我的账号…”
李哲脸色煞白如纸,他看到自己操控的“真相扞卫者”账号下。
那些精心策划引导舆论攻击无辜者的长文,还有他下达的“开盒”、“举报”、“线下梢扰”指令,被尽数放大、展示。
他引以为傲的“技术”和“话术”,此刻成了钉死他的罪证!
“闭嘴!都给我闭嘴!”
刘大强目眦欲裂,他看到自己酒后在群里发那些对受害者的污言秽语和死亡威胁,还有他炫耀“搞臭小丑”的聊天记录。
那些粗鄙的字眼如同巴掌,狠狠抽在他脸上。
“不是我!不是我写的!”
蒙洪序看着屏幕上自己买的水军账号发布的那些话,那些对周雅琴医生的恶毒诅咒和人身攻击,矢口否认,身体却抖得像筛糠。
“别看了!求求你别放了!”
康文化缩成一团,屏幕上是他手下键盘大军刷屏的污言秽语,其中一条“祝你女儿在学校被轮歼”的恶毒诅咒,让他胃里一阵翻江倒海。
这仅仅是开始。
直播间暂时陷入了停滞。
观众们眼睁睁看着椅子上的五个人瞬间瞪大了眼睛,嘴巴大张,像是看到了某种非常恐怖的画面。
弹幕被满屏的问号刷屏。
[????]
[卧槽,怎么回事?他们都疯了?]
[他们看到了什么?怎么突然间卡壳了?]
[我猜这是替身攻击!!]
[这难道是新型的审判方式?]
[脑机接口???]
然而,在观众不可见的维度。
陈媛再次抬手,轻轻一挥。
围绕既然的屏幕瞬间隐去。
场景再次切换。
一阵天旋地转。
五个人发现,自己置身于一个逼仄肮脏的电话亭,听筒里正传来陌生男人粗俗的辱骂和死亡威胁。
手里的手机在疯狂震动,屏幕上显示着无数个陌生号码的来电和短信轰炸。
打开家门,门上被泼满了刺眼的红油漆,走在街上,路人投来鄙夷、厌恶、如同看垃圾般的目光。
邻居指指点点,孩子被同学孤立嘲笑,工作邮件里躺着冰冷的辞退通知。
社交账号被无数条“去死”、“人渣”、“贱人”的留言淹没,甚至…有面目模糊的人影,在深夜的巷口,手持棍棒,目露凶光地逼近。
这是他们施加于无数受害者身上的“社会性死亡”和“现实恐惧”,此刻,被百倍放大、浓缩、强制灌入他们的感官。
“啊——!别过来!别打我!”
康文化嚎叫着,看着巷口逼近的黑影,吓得失禁,腥臊味弥漫开来。
“我的工作,我的房子,我的名声!全完了!全完了!”
朱眉看着虚拟的辞退信和泼满油漆的家门,精神彻底崩溃,发出绝望的哀嚎。
“假的!都是假的!这是幻觉!”
李哲抱着头,试图屏蔽那些涌入脑海的那些被骚扰、被威胁、被社会孤立的恐怖画面,但那些感觉却无比真实,恐惧死死缠绕着他的心脏。
“报应…这是报应…”蒙洪序看着手机上那些谩骂和诅咒,眼神涣散,喃喃自语。
“放我出去!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刘大强涕泪横流,对着虚空疯狂磕头求饶。
陈媛静静地站在虚空的边缘,如同欣赏一幕荒诞剧。
此刻绅士主播的白面具在幻境的光影下显得更加诡异莫测。
他优雅地整理了一下雪白的手套,低沉的声音如同最后的宣判,穿透了五人的哀嚎,响彻在死寂的直播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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