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持人和吴仁德面对面坐在导播大厅,现场还有数百名观众坐在台下。
镜头前,吴仁德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无框眼镜,一副精明学者的儒雅做派。
主持人看了眼镜头,简单做了介绍之后,问出第一个问题。
“吴教授,海风城案的悲剧再次将‘精深病免责’推上风口浪尖。”
“公众质疑这张‘免死金牌’是否被滥用了?像付强这样的人,拿着证明就能逍遥法外吗?”
吴仁德推了推眼镜,露出悲天悯人的表情。
“主持人,首先,我对林晓薇女士的遭遇表示最深切的哀悼,对受害者家属表示同情。”
“但我们必须理性看待这个问题,将矛头指向‘精深病免责’本身,是一种危险,情绪化的偏见。”
主持人看了眼提示词,继续问:
“但公众的愤怒在于,像付强那样当街行凶,事后还挑衅受害者家属,他们真的完全丧失辨认和控制能力了吗?一张证明就能让他们逃脱法律的制裁?”
吴仁德微微摇头,语气带着一丝责备:“这正是我们需要警惕的‘污名化’倾向!精神疾病是复杂的医学问题,不是简单的‘好人坏人’二分法。”
“设定‘无刑事责任能力’条款,恰恰体现了现代法治的文明和进步,它承认了疾病对个体认知和行为的巨大影响。”
“我们不能因为个别案例的争议,就否定整个法率原则,更不能因此剥夺精神疾病患者的基本人权。”
主持人追问道:
“那如何解释这些‘个别案例’中,凶手往往在案发后表现得逻辑清晰,甚至利用精深病作为挡箭牌?公众担心的是,这会不会成为逃避惩罚的漏洞?”
吴仁德摆摆手,脸上显露出一丝不赞同。
“漏洞?任何秩度都不可能完美无缺!关键在于我们如何完善它,而不是因噎废食。”
“精神鉴定是严谨的科学程序,由专业机构进行。我们要相信专业人士的判断!至于你提到的‘表现’,精神疾病的症状是复杂多变的,间歇性发作是常态。”
“我们不能以案发后的表现去倒推案发时的状态,这是不科学的!”
主持人又继续问:
“那对于像付强这样具有高度社会危险性的个体,即使鉴定为无责,难道不应该强制收治吗?公众普遍认为,让他们回归社会风险太大!”
吴仁德突然激动起来,声音拔高:
“强制收治?这正是最可怕的思维,这是对基本人权的践踏。”
“想想那些被关在精深病院里的无辜者,想想他们遭受的非人待遇!想想社会对他们的歧视和排斥。”
“我们倡导的是去机构化、社区康复,是让他们在家庭和社会的关爱中回归正常生活,而不是把他们像野兽一样锁起来。这只会加深社会裂痕,制造更多悲剧!”
台下有观众忍不住喊:“那无辜受害者的悲剧呢?他们怎么办?”
吴仁德转向观众,语气转为语重心长:“我理解大家的愤怒和担忧。”
“但解决之道在于提高公众对精神疾病的认知,消除歧视,完善社会支持网络,而不是简单粗暴地‘关起来’。”
吴仁德一番“高论”赢得部分观众的掌声,但也引来更多质疑的目光。
网上网友纷纷愤怒不平。
“又来了?搁这儿心疼起疯子来了?”
“敢情刀没砍在自己身上不知道痛呗。”
“笑死,什么砖家?简直就像杂耍演员,倒是给爷逗乐了。”
“吴砖家,你这么说不怕小丑主播找上门么?”
“小心点,万一明天走在街上被疯子捅死,别人也来一句‘我有神经病’你就舒坦了?”
“哈哈哈,真要是被捅了,记得别喊冤啊,给爷受着!”
直播结束后,吴仁德在后台休息室与相熟的媒体人闲聊,卸下了直播时的悲悯面具。
“吴教授,您刚才说得真好!现在舆论太偏激了,动不动就喊打喊杀。”吴的副手称赞道。
吴仁德松了松领带,嗤笑一声:
“哼,一群法盲情绪上头了。精深病免责是国际通行的法律原则,是保障人权的基石,就算他们真有点装模作样那又怎样?程序就是程序,不能因为民愤就破坏法治精神!”
“再说了,精深病院那地方是人待的吗?强制收治说得轻巧!资源呢?钱呢?谁出?关进去容易,放出来难!家属闹起来更麻烦了!”
“现在这样多好?鉴定一下,该放放该治治,社区门诊开点药省心省力!至于那些受害者家属…唉,只能说是命不好,社会总得向前看嘛。”
他端起茶杯,悠闲地抿了一口,仿佛谈论的不是血淋淋的案件,而是无关紧要的琐事。
吴仁德心情颇佳地走向停车场,他还在回味刚刚节目上热烈的掌声。
突然,一个眼神涣散、嘴里念念有词的男子从阴影里冲了出来。
他手里握着一把生锈的螺丝刀,穿得普通常见的棉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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