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叶家老宅的这两天,是杰西卡这段时间以来,过得最宁静、最温暖的时光。
晚上,她和叶母挤在叶姿曾经的小床上,盖着带着阳光味道的被子。月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叶母拉着她的手,絮絮叨叨地讲着叶姿小时候的糗事:把颜料当胭脂涂了一脸,偷穿妈妈的高跟鞋摔了个大跟头,为了买喜欢的漫画书省下早饭钱饿得直哭……杰西卡听着,时而轻笑,时而眼眶发热。
叶母看她的眼神,温柔得能滴出水来,那目光仿佛穿透了时光,落在另一个同样鲜活、同样让她牵肠挂肚的女孩身上。
当杰西卡无意间提起自己是个孤儿,连亲生父母是谁都不知道时,叶母的眼圈瞬间红了。她紧紧握住杰西卡的手,声音哽咽:“孩子,你要是不嫌弃,以后……这里就是你的家。我和你叔……就是你的爸妈!”
杰西卡的心被巨大的暖流击中,喉咙发紧,泪水不受控制地涌了上来。她看着叶母殷切的目光,看着旁边叶父眼眶湿润的样子,嘴唇颤抖着,终于轻轻的喊出了那两个她渴望又陌生的字眼:“爸……妈……”
叶母一把将她搂进怀里,眼泪簌簌落下,连声应着:“哎,哎!好孩子!我的好孩子!”叶父也背过身去,悄悄抹了把眼角。那一刻,小小的房间里弥漫着浓得化不开的亲情,冲淡了所有的悲伤和遗憾。
然而,平静的时光总是短暂。
这天晚上,张夏的手机突兀地响起,打破了老宅的宁静。是袁维打来的。
张夏走到院子里接听,夜色中,他的表情在手机屏幕的微光下显得晦暗不明。
“夏子,出事了。学校……有两个高三的男生,就是一年前参与过校园霸凌的那两个……今天下午放学后,失踪了。而学校的监控根本没拍到他们出校门。家长已经报警了,警方介入调查,所有相关人员都要配合问话……可能也包括杰西卡。你们得赶紧回来。”
“怎么了?”杰西卡站在门口,担忧地看着他。
“看来……”张夏转过身,月光照亮了他脸上那平淡的笑意:“……安朵斯快饿疯了。吸收不到足够的恐惧和怨恨,开始饥不择食了。”
想了想,他迅速拨打了两个电话,等挂断后。他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几分,“很好,我的大礼也准备好了。明天就回天临。”
清晨,告别依依不舍的叶父叶母,两人乘坐高铁返回天临。“接下来去哪?”下了高铁,杰西卡问道。
“先去机场。”张夏拉着行李箱,脚步轻快,“安朵斯的第一份礼物……到了。”
天临机场的接站口人头攒动。张夏的目光在人群中精准地锁定了一个身影。
那是一个约莫二十四五岁的年轻女人。她身姿挺拔,穿着一身剪裁独特的改良中式上衣,墨绿色的绸缎上暗绣着繁复的云纹,下身是一条垂坠感极佳的深色阔腿裤,步履从容间带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韵律感。
一头乌黑的长发松松挽了个发髻,几缕碎发垂在颊边,衬得她线条优美的颈项和一张极具东方韵致的脸庞更加醒目。她鼻梁上架着一副宽大的墨镜,遮住了大半张脸,但仅凭那完美的下颌线条和紧抿的薄唇,便足以吸引旁人的目光。
她手里漫不经心地把玩着几枚边缘泛着温润铜光的古钱币,指尖染着暗红色的蔻丹,动作优雅而随意。
她似乎感应到张夏的目光,摘下墨镜,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眸。那双眼睛漂亮得惊人,眼尾微微上挑,带着一丝天然的妩媚,但眼底深处却是一片冰封般的疏离,仿佛能穿透一切皮囊伪装,直视灵魂的本质。
她的目光扫过张夏,随即落在杰西卡身上,带着一丝审视。
“你就是杰西卡?”她的声音清泠悦耳,如同玉石相击,带着一种独特的韵味,“久仰。我叫常晴。”她伸出手。
杰西卡下意识地伸手与她相握。常晴的手微凉,指腹带着薄茧。就在两手相触的瞬间,常晴的指尖似乎极其轻微地在杰西卡的手腕内侧某个位置按了一下,快得几乎让人以为是错觉。随即,她松开手,另一只手中的三枚铜钱如同有生命般在她指间灵活地翻飞、跳跃,发出细微清脆的碰撞声。
“别动。”常晴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她松开手,指尖捻起那三枚翻飞的铜钱,动作行云流水地合于掌心,闭目默念几句。手腕轻抖,铜钱叮当作响,随即被抛落在地。如此反复六次。
再抬头看向杰西卡时,那双漂亮的眼眸里的疏离消融了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洞悉的了然。
“水火既济,初九爻动。”常晴的声音恢复了之前的清泠,却多了一份温和的笃定,“曳其轮,濡其尾,无咎。虽有波折,终能渡险。卦象显示,你命中带贵,化险为夷是常态。大富大贵不敢说,但比某些人强多了。”
她的目光若有似无地瞟了张夏一眼,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弧度。
张夏看着常晴的动作,嘴角抽了抽:“那可不是谁都比我的大凶之兆……九死一生好吗?”他看了一眼有些茫然的杰西卡,“不过……你这回卦辞听着倒是吉利,借你吉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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