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盛天启十九年十一月十六日 卯时,云平城北侧山道
晨雾还未散尽,黑风口方向的号角声便如惊雷般炸响 —— 匈燕联军的总攻,比叶青预判的早了半个时辰,却没打乱城防部署的节奏。北侧山道入口,匈奴右贤王身披双层狼皮甲,胯下黑马不安地刨着蹄子,弯刀指向云平城城墙的指尖泛着冷光。他身后,三万轻骑列成密集的楔形冲锋阵,马背上的士兵斜挎弓箭、手握弯刀;两万步兵分成两队,推着五十架投石器紧随其后,投石器臂杆上绑着的油包已点燃,黑烟在潮湿的空气中拖出长长的灰线。
“冲!破了这山道,云平城的金银女人都是咱们的!” 右贤王喉结滚动,嘶吼声穿透晨雾。三万轻骑同时催马,马蹄踏碎山道上的碎石,轰鸣声震得两侧岩壁簌簌落沙,如黑色洪流般朝着城墙涌去。五十架投石器同时发力,点燃的油包带着呼啸声飞向城头,却大多砸在城墙外侧三丈宽的空地上 —— 那是神机营士兵昨夜连夜清理出的防火隔离带,只燃起几簇小火苗,便被晨露浸湿的沙土压灭。
云平城北侧城头 李莫愁防御线
李莫愁身披深褐色轻便皮甲,腰间悬着一柄短刀,手中拂尘斜握,银丝在晨光下泛着冷光。她身后的城墙上,兵力部署层次分明:前排是两千名刀盾兵,手持五尺高的橡木盾,盾沿镶着铁边,腰间别着环首刀,双脚扎稳马步,牢牢守住城墙垛口;中间是三千名长枪兵,丈二长枪斜指下方,枪尖在晨光下闪着寒芒,随时准备刺穿靠近城墙的敌人;后排是五千名新训神机营兵与一万名神机营士兵,神机油兵手中的燧发枪已装填完毕,神机营士兵则操控着三十门小炮,炮口对准山道入口,炮架下垫着厚实的木枕,防止后坐力过大导致炮位偏移。
“小炮瞄准投石器底座!刀盾兵注意格挡,长枪兵等敌人爬梯再刺!” 李莫愁的声音清亮,没有半分慌乱。她目光扫过城下冲锋的匈奴轻骑,手指在拂尘柄上轻轻敲击 —— 按叶青的叮嘱,神机油兵要等敌人进入三十步内再射击,才能发挥最大威力。
匈奴轻骑很快冲到山道中段,离城头不足四十步。右贤王在阵后勒住马,嘴角勾起冷笑 —— 在草原上作战,这个距离的冲锋只需两息便能抵达城墙,中原人的火器再厉害,也来不及二次装填。可没等他的笑容展开,李莫愁的令声再次响起:“神机营,齐射!”
五千支燧发枪同时轰鸣,铅弹如密雨般倾泻而下。前排的匈奴轻骑毫无防备,铅弹穿透单薄的皮甲,有的击中战马脖颈,有的嵌入士兵胸膛,成片的人惨叫着摔落马下,冲锋的阵型瞬间出现一道宽约十步的缺口。后续的轻骑想绕开尸体继续冲,却被第二波神机油兵齐射拦住,又是一片士兵倒在血泊中,山道上很快堆满了尸体与挣扎的战马。
“该死!怎么会这么快!” 右贤王气得捶打马鞍,对身边的副将嘶吼:“让步兵上!举盾冲锋,搭云梯攻城!我就不信,他们的火器能一直射!”
两万匈奴步兵分成两队,前排士兵举着圆形藤盾,后排士兵扛着三丈长的木梯,朝着城墙推进。藤盾能挡住流矢,却挡不住神机营小炮的实心弹 —— 三十门小炮同时调整角度,炮弹砸在步兵阵中,瞬间炸飞成片的士兵,藤盾碎片与血肉混在一起,溅落在山道上。可匈奴步兵仍在往前冲,很快有十几架木梯搭在了城墙上,士兵们像蚂蚁般往上爬。
“刀盾兵,格挡!长枪兵,刺!” 李莫愁纵身跃起,拂尘银丝甩出,缠住一名正爬梯的匈奴士兵的手腕,轻轻一拉,那士兵惨叫着摔下城墙,正好砸在下方攀爬的同伴身上,两人一起滚落在地。城墙上的刀盾兵立刻举盾,挡住匈奴士兵挥来的弯刀,盾沿狠狠撞向对方的胸口,将其撞下城墙;长枪兵则将长枪从盾缝中探出,精准刺穿爬梯上士兵的咽喉,鲜血顺着枪杆流下,滴在城墙砖上,很快积成暗红色的小水洼。
新训神机营兵王二虎握着还在发烫的燧发枪,看着身边的长枪兵老张将长枪刺入一名匈奴士兵的胸膛。那士兵临死前挥刀砍中老张的胳膊,老张闷哼一声,却没后退,反而抽出腰间的短刀,割断了对方的喉咙。“愣着干什么!快装弹!” 老张回头喊了一声,王二虎才回过神,连忙从弹药袋里取出铅弹和火药,笨拙却快速地装填起来。
匈奴步兵的冲锋一波接一波,城墙上的刀盾兵和长枪兵渐渐出现伤亡 —— 有的刀盾兵被弯刀劈中肩膀,鲜血浸透了皮甲;有的长枪兵被敌人拽住枪杆,硬生生拖下城墙;还有的神机油兵因装弹太慢,被爬上城头的匈奴士兵砍中手臂,燧发枪掉落在地。李莫愁看着伤亡数字不断增加,眉头微蹙,却没下令撤退 —— 她知道,赵云的骑兵很快就会从侧翼支援,现在必须守住城墙。
“将军!匈奴轻骑又开始冲锋了!” 一名亲兵突然喊道。李莫愁抬头望去,只见山道入口处,剩余的匈奴轻骑重新列阵,这次他们没有直接冲锋,而是分成小队,朝着城墙两侧的岩壁绕去,显然是想从侧面攀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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