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圈报废的瞬间,麻薯清晰地听见“咔嗒”一声脆响,紧接着是数据流中断时特有的、像电视没信号般的“滋滋”声——那声音在此刻听来,简直比张三斤炼出成功丹药时的欢呼还动听。它僵在原地三秒,爪子还保持着要去挠项圈的姿势,直到确认体内那股时刻被“抽走”的灵力不再流失,才后知后觉地体验到了什么叫“无债一身轻”的错觉。
说是错觉,是因为玄爷那边堆成山的旧债半分没少,但至少,没有了每分每秒都在往上跳的利息,也没有了24小时无死角监控它“是不是又偷偷摸鱼”的眼睛。麻薯猛地扬起脑袋,贪婪地吸了一大口空气——没有掺着“抽灵数据流”的冰冷气息,只有丹房里药渣子混着泥土的味道,竟也让它觉得每一个毛孔都在张开欢呼,连尾巴尖都忍不住翘了起来,晃得像根刚上了发条的小旗子。
它试探着运转了一遍平时不敢多用的功法,炼化废料得来的那点微薄灵力,这回终于没像以前那样,刚到丹田就被项圈“吸溜”一声卷走,安安稳稳地待在体内,那种踏实感,让它鼻子一酸,差点把眼泪憋出来。胆子再大了点,它偷偷把爪子藏在身后,调动一丝几乎看不见的紫电,在爪尖绕了个圈,又轻轻弹了下,看着那点紫光一闪而逝,心脏砰砰跳着等了半天——没等来龟爷那道带着嫌弃的意念传音,也没收到“浪费1点灵力,罚款10点债务”的“电子罚单”。
这“离线自由”的滋味也太美妙了,美妙到麻薯看谁都顺眼了不少。以前见了就想躲的张三斤,此刻蹲在丹炉边敲敲打打,它都觉得那背影没那么“凶神恶煞”;甚至后来,怪老头端着一碗炼废的丹药渣子走过来,嘴里念叨着“这药渣还有点药性,抹脸上能‘皮肤吸收’,省得浪费”,说着就往它脸上糊,黏糊糊的药渣子蹭了它一脸,它也只是皱了皱眉,默默用爪子把药渣子扒下来,没像以前那样龇着牙、拱着背,差点跟张三斤打一架。
“哟?小子,项圈坏了,心情挺好啊?”张三斤一边说着,一边端起一锅冒着绿泡泡的失败药汁,“哗啦”一声倒在麻薯刚才蹲过的地方,美其名曰“用地气中和药性,省得把地板蚀穿”,眼睛却斜睨着它,那眼神跟看穿了它藏了半块灵米似的。
麻薯心里“咯噔”一下,赶紧收敛了尾巴尖的笑意,耷拉着脑袋,假装愁眉苦脸地叹了口气,用爪子在地上划拉来划拉去,声音也故意放得有气无力:“哪有什么好心情,欠债太多,想高兴也高兴不起来啊。”——其实心里早就把小算盘打得噼啪响:可不能让这怪老头看出我轻松了,不然指不定又要涨丹房房租,或是把废料转化的抽成从三成提到五成,那它可就真没活路了。
“知道就好,没傻透。”张三斤哼了一声,手里的药锅往灶台上一放,发出“哐当”一声响,“那老乌龟精精于算计,项圈坏了肯定不会就这么算了,指不定在哪个地方憋着什么坏招呢。还有楼下那个女娃娃,就是叫林薇的那个,这两天也太安静了,以前天天往楼上瞅,现在连影子都少见,我总觉得她在琢磨更狠的法子,你可得小心点。”
这话一出,麻薯刚放松下来的神经“唰”地一下就绷紧了,尾巴尖也瞬间耷拉了下去。是啊,它怎么就忘了呢,这自由就跟偷来的似的,注定是短暂的,危机才是跟着它的“老熟人”,从来没真正离开过。
果不其然,好景没撑过三天,玄爷的新“解决方案”就悄无声息地送上门了。
没有以前那种“为师有令,速来接旨”的意念传音,也没有什么金光闪闪的法器登场,就只是一张薄薄的、泛着点淡黄色光的符纸,跟秋天被风吹落的枯叶似的,从阳台那道小小的缝隙里飘了进来,在空中打了个转,精准得不像话,“啪嗒”一下就贴在了麻薯的脑门上。
麻薯:“???”
它懵了足足五秒,才反应过来脑门上多了个东西,赶紧抬起爪子想去撕——可那符纸就像长在了它的皮毛上,不管它怎么抠、怎么扯,都纹丝不动,反而越扯,脑门上还隐隐有点发麻。它凑到张三斤炼药用的铜镜前一看,只见符纸上用朱砂画着一个极其复杂的符文,线条扭来扭去,还在微微动着,远远看去,活像一只眯着眼睛打盹的眼睛,正盯着它看,看得它心里发毛。
紧接着,一股信息就跟直接灌进脑子里似的,没有任何铺垫,是玄爷那熟悉的、毫无感情的“电子音”,一字一句敲在它的脑海里:
“鉴于前绑定法器‘债奴项圈’损毁,为师念及你初犯,特赐下‘梦魇契约符’一代试用版,无需致谢。此符无需灵力驱动,可自动汲取宿主散逸之精神能量维持运转,杜绝‘无灵力就无法监控’之漏洞。核心功能如下:”
“一、债务实时显示与语音提醒:宿主脑海内将持续显示债务总额,字体加大加粗,每小时整点播报一次,欠款增加时将伴随‘骷髅头闪烁’动画提醒,确保你时刻牢记负债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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