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薯这一昏,直接睡成了修真界版“睡神”,整整一天一夜没挪窝,连爪子都没蜷一下。直到第二天傍晚,窗外的晚霞把丹房的青砖染成橘红色,它才慢悠悠地掀了掀眼皮——先前暴走时满溢的赤红早已褪得干干净净,只剩一双圆溜溜的黑眼珠,像浸了墨的琉璃珠,可仔细瞧,眼珠深处竟藏了个极小的漩涡,转得慢悠悠的,多了点以前没有的“深沉感”,活像个刚悟透点人生大道理,却又记不清道理是啥的糊涂蛋。
它没立刻想起自己是谁、干过啥,脑子里晕乎乎的,像被张三斤灌了半坛劣质灵酒,走路都打飘。先是试探着抬了抬前爪,又晃了晃圆滚滚的身子,才摇摇晃晃地站起来,下一秒就愣住了——肚子里满得快要溢出来!那是种前所未有的饱腹感,仿佛把张三斤藏在后山的灵植山连根拔起,连叶子带根须都啃了个精光,以前那种抓着啥都想往嘴里塞、连石头都想嚼两口的疯狂饥饿感,早没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暖洋洋的气,顺着四肢百骸往下淌,连爪子尖都透着舒服,差点让它当场眯眼打呼。
麻薯低头瞅了瞅自己的爪刃,以前还带着点毛糙的边缘,现在竟变得格外凝练,泛着层淡淡的银灰色,像淬了好钢,却又不扎眼,透着股“闷声装大佬”的劲儿。它试着动了动念头,想调动以前总不听话的紫电——嘿!竟成了!一丝细细的紫电像条乖顺的小蛇,顺着爪刃缠上来,绕了两圈,又听话地缩回去,收发由心,再也没以前那种“一放就收不住,差点电到自己尾巴”的尴尬。
它又猛地回头,尾巴尖还没晃两下,就见身后凭空多了个“自己”——一模一样的圆身子、黑眼珠,连耳朵尖那撮白毛都分毫不差,竟是个影子分身!这分身不像以前那样虚飘飘的,风一吹就散,反倒凝实得很,见麻薯盯着它看,还慢悠悠地眨了眨眼,甚至抬起爪子,学着麻薯的样子挠了挠头,活脱脱一个“复制粘贴款鼠鼠”。
麻薯愣了三秒,才反应过来:修为好像没完全恢复到以前的样子,可对现在这点本事的控制力,简直翻了个倍!以前用紫电像“泼开水”,现在能精准到“点蚊香”;以前分身影子都抓不住,现在能陪自己眨眼睛——这哪是“没恢复”,这分明是“换了个更顺手的玩法”!
它又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颊,次元颊囊里安安静静的,可仔细用意念探了探,就发现里面的转化炉漩涡竟大了一圈,转得也比以前稳,不再是慌慌张张的,反倒像个老练的掌柜,慢悠悠打理生意,最妙的是,漩涡中心还多了点微弱的吸力,仿佛在悄悄“喊”:“来点东西让我炼炼呀!”
“吱?(我……这是升级了?)”麻薯挠了挠后脑勺,小脑袋里乱糟糟的,想回忆昨天发生了啥,却只冒出一堆碎片:啃得牙酸的石头、停不下来的饥饿、一道亮得睁不开眼的光,还有……一株特别好吃的草!那草入口甜甜的,还带着点凉,吃下去之后,肚子里的燥热就消了大半,可惜就吃了一口,再想找就没了。
就在麻薯对着空气发呆时,一个带着心疼又透着点“算你命大”的声音传了过来:“哟?醒了?总算没把自己啃死!”
麻薯猛地回头,就见张三斤蹲在旁边,手里攥着个皱巴巴的小本本,还有一支磨得尖尖的毛笔——这老头别的都嫌麻烦,唯独记账,非要用毛笔,说“这样显得正规,讨债的时候才有底气”。只见张三斤把小本本往麻薯面前一递,眉头一挑:“醒了就好,先把账结了再发呆。”
麻薯凑过去,眯着眼睛瞅本子上的字,虽然认不全,但看那密密麻麻的条目,还有张三斤越念越激动的语气,就知道事儿不妙。“你自己看啊,”张三斤用毛笔尖点着本子,“损坏百年药柜一个——那柜子可是我师父传下来的,你昨天抱着柜子腿啃,把柜子门都啃掉了一块!啃食符纸三十张,每张都是我用朱砂画的,你倒好,当成干脆面,咔嚓咔嚓就嚼了!还有朱砂半两,洒得满地都是,扫了我半宿!”
说到这儿,张三斤故意顿了顿,清了清嗓子,语气沉了下来,仿佛在说啥天大的事:“最关键的,是那株救你命的【龙涎草】!那可是我藏了五十年,打算用来炼‘驻颜丹’的宝贝,给你当‘救命粮’吃了,按市场价,那可是无价之宝!看在你小子差点挂了的份上,我给你算个友情价,抹个零头,一共折算成……嗯,给我打工扫丹房三百年!”
麻薯虽然记不清昨天具体啃了啥,但对“债务”这俩字,简直刻在骨子里——以前欠玄爷的账,每次想起来都觉得尾巴尖发麻。一听“三百年打工”,它脑袋摇得像个拨浪鼓,爪子还使劲摆,嘴里“吱吱吱”地叫,意思再明显不过:不干!绝对不干!三百年,它都不知道能不能活那么久!
“不答应?”张三斤眉毛一竖,把毛笔往本子上一戳,故意装出凶巴巴的样子,“行啊,那我现在就把你打包,送回给玄爷那老乌龟,让他跟你算总账!到时候可不只扫丹房三百年了,你昨天闯的祸、吃的龙涎草,还有我给你垫付的看护费、精神损失费——我昨天守了你一夜,头发都愁白了两根,这都得算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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