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台外的晚风刚卷着点楼下烧烤摊的孜然味飘进来,就被一道“仙气飘飘”的身影硬生生截住——张大爷脚踏个半人高的泥人傀儡,傀儡俩泥腿还沾着没干的黄土,一步晃三晃地悬在半空,活像刚从地里冒出来的土行孙成了精。
他身上那件号称“道袍”的旧汗衫,领口卷到肩膀,袖口磨得发毛,胸前还沾着三两道青绿色油漆,偏生此刻竟真跟通了灵似的无风自动,衬得他那把花白胡子气的一翘一翘,活像只炸毛的老山羊。左手拎着的竹鸟笼里,碎嘴张扑腾着翅膀上蹿下跳,嗓子喊得都快劈了:“啾!打起来打起来!用泥拳头揍她!啾!”右手则捏着个湿乎乎的小泥人,泥人胳膊腿还没捏规整,手里却举着张巴掌大的黄纸,像极了小美小时候贴在铅笔盒上的卡通贴纸,张大爷却宝贝得不行,指尖都不敢太用力。
屋内的气氛瞬间冻成了冰,连空调出风口的凉风都像是卡了壳。
小美手里的仓鼠粮袋子“哗啦”掉在地上,几颗粮粒滚到脚边,她盯着窗外这造型离谱的邻居,大脑CPU像是被按了强制关机键,半天没回过神,声音都打飘:“张……张大爷?您这是……cosplay仙侠剧呢?还是楼下工地缺人,您来兼职捏泥人了?”她下意识往麻薯的笼子那边挪了挪,总觉得张大爷看麻薯的眼神,像极了她妈看刚出锅的红烧肉。
林薇却没慌,瞳孔微缩的瞬间,多年的科研专业素养已经让她强行冷静下来。她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镜片反射出一道冷光,目光锐利得像手术刀,直直落在张大爷身上:“这位先生,我正在对这只宠物进行专业医疗干预,排查潜在的基因异常。您现在的行为已经严重干扰治疗,麻烦立即离开,否则我将依据《治安管理处罚法》报警处理。”话里话外全是现实世界的规则,试图用“警察”俩字把这古怪老头吓退。
“报警?”张大爷嗤笑一声,声音粗哑得像砂纸磨木头,他把手里的小泥人往阳台玻璃上一按,“啪叽”一声脆响,泥人竟像涂了强力胶似的,稳稳粘在玻璃上,那张贴纸似的“符箓”还闪了一下微光,快得像错觉。
下一秒,阳台里的空间忽然轻轻晃了晃,就像往水里丢了颗石子,漾开一层看不见的波纹,紧接着,一层无形的薄膜就把阳台罩了起来。麻薯原本缩在笼子角落,被林薇手里的扫描设备盯得浑身发毛,此刻那股刺刺的窥探感竟瞬间消失,连旁边窗台上那盆“生化向日葵”——林薇带来监测环境的仪器,原本散发着淡淡的消毒水味,此刻也淡得几乎闻不到了。
“哼,区区‘隔音绝念符’,对付你那点窥探人的小破术,还不是绰绰有余!”张大爷得意地捋了捋胡子,胡子上还沾了点泥星子,“这小家伙(说着用下巴指了指麻薯)身具灵光,是老夫先看中的渡劫……呃,是重点研究对象!岂容你这等凡夫俗子,拿着铁器针管在它身上胡乱折腾?弄坏了怎么办?”他说到“渡劫”俩字时突然卡了壳,赶紧改口,眼神却还是藏不住的急切,活像怕别人抢了他的宝贝。
渡劫?麻薯在笼子里猛地一哆嗦,小短腿都快站不稳了。它虽然不知道“渡劫”是啥,但听着就比林薇说的“切片研究”好不到哪去——切片最多疼一下,渡劫听着像是要被雷劈啊!它赶紧往笼子最里面缩了缩,小脑袋埋在肚子底下,只露个毛茸茸的屁股在外头。
林薇显然不吃张大爷这套“修真说辞”,她冷静地从白大褂口袋里掏出个小本子,翻到某一页,语气依旧平稳:“根据《城市宠物管理条例》第三章第十一条,以及《动物福利法》相关规定,我作为持证兽医,有权对疑似患病的宠物采取必要医疗措施。您说的‘灵光’‘绝念符’,既无科学依据,也不符合客观事实,属于迷信行为,无法作为主张权利的依据。”她说着,手背悄悄往身后一藏,指尖飞快按动了手腕上那个银色微型设备的按钮——那是她的紧急呼叫器,能直接联系研究所的支援团队。
“科学?依据?”张大爷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笑得腰都弯了,泥人傀儡也跟着晃了晃,差点从半空掉下去,“老夫在山里炼丹画符的时候,你祖爷爷还没学会走路呢!这小家伙吞了老夫的金瓜子,那就是与我结了缘!它的脉象……呃,它的生命磁场,跳动得比山上的灵泉还旺,岂是你们那些嘀嘀响的破机器能测明白的?”他又差点说漏嘴,赶紧把“脉象”换成“生命磁场”,还故意瞪了林薇手里的设备一眼,那眼神,像在看一堆没用的废铁。
就在这时,林薇身后那个银色便携宠物箱突然发出“嗡嗡”的轻响,声音不大,却在安静的屋里格外明显。紧接着,宠物箱侧面“咔嗒”弹出三个指甲盖大的微型探头,红色的扫描光线“咻”地射出来,绕着玻璃上的泥人转了两圈,试图绕过符箓的影响,再次锁定笼子里的麻薯。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