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遗弃区的风总裹着股洗不掉的灰败气,刮得“悟道崖”上的蜂窝孔洞呜呜作响,活像谁藏在里面哭穷。这崖壁说是沾了上古大能的道韵,实则光秃秃的灰石上连层像样的青苔都长不匀,也就麻薯这种领了“低保任务”的倒霉蛋会来——毕竟能躺着赚灵石的活,轮不到它这只修为连“炼气一层”都摸不着边的仓鼠。
它要照顾的“石灵草”,更是把“不起眼”三个字刻进了骨子里。蹲在崖底瞅了三圈,麻薯才在石壁根的阴影里找到那几簇灰绿色的玩意儿,软趴趴贴在石头上,跟被雨水泡烂的旧棉絮没两样。若不是任务玉简上的红光精准点在这堆“棉絮”上,它怕是要以为自己接了个“清理苔藓”的诈骗活。
“吱……(一天一块下品灵石,十天凑十块,还不够给洞府交半个月房租的!)”麻薯爪子拍了拍空空的储物袋,袋底仅存的半颗干瘪灵瓜子硌得它手心发疼。吐槽归吐槽,它还是认命地拖过旁边那半个破葫芦壳——这是阿肥昨天从垃圾堆里叼来的,葫芦口缺了个角,还留着前任主人装酒的馊味。
麻薯踮着脚尖,把葫芦壳伸进崖边那条泛绿泡泡的小溪里。溪水飘着不知名的枯枝,舀起来时还滴滴答答漏了三分之一,它心疼得赶紧把葫芦贴在胸口,连爪子上溅的水珠都舔得干干净净。
“第一次浇水……”它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把水往石灵草上洒。
刚洒出两滴,那堆“灰棉絮”突然猛地一哆嗦,跟被烫到似的缩了缩。紧接着,一道细弱却傲娇到骨子里的意念钻进麻薯脑海,差点没让它把葫芦壳扔出去:“凉!太凉了!本草木的灵根是用来养的,不是用来冰的!三十七度八,多一分烫根,少一分冻脉,听不懂吗?”
麻薯:“???”
它低头瞅了瞅自己圆滚滚的爪子,又看了看那堆连叶片都没展开的草——这玩意儿怕不是成精前在凡间当过大厨?连水温都要精确到小数点后一位?
吐槽归吐槽,活还得干。麻薯想起上个月偷吃火枣时攒下的那点火属性灵气,赶紧调动起来往葫芦里送。可它修为实在太浅,灵气一进葫芦就跟没头苍蝇似的乱撞:一会儿葫芦壁被烤得发烫,它爪子捏着葫芦边蹦边甩,“吱!(烫烫烫!)”;一会儿灵气又跑没了,溪水凉得能看见白气,石灵草的意念立马炸毛:“你是在煮开水还是浇花?本草木的根都要被你烫熟了!哦不对,现在又凉了!这是从冰窖里舀的水吗?想冻僵本草木的灵脉?”
折腾了小半个时辰,麻薯的毛都被灵气烤得翘起来几撮,爪子也酸得抬不起来,才终于等来石灵草一句敷衍的“嗯,勉强及格”。它瘫在石头上喘气,看着那堆草,突然觉得以前在蚂蚁窝被KPI逼着搬米粒,都比这轻松。
“第二次浇水……”麻薯刚要抬手,又被石灵草的意念喊停。
“停!阳光角度不对!你没看见影子挡住本草木的叶尖了吗?朝霞紫气就剩一丢丢了,被你耽误了本草木要少吸收三成灵气!往左挪三寸,精确到毫厘!”
麻薯抬头望天,混沌遗弃区的灰雾浓得能拧出水,别说太阳了,连个光斑都看不见。它又低头看石灵草指的“影子”——那明明是石壁上一块凸起的石头自己投的影!可这话它不敢说,只能忍着气,抱着葫芦壳往左挪。挪的时候没注意,下巴磕在石头上,疼得它眼泪都快出来,石灵草还在催:“快点!磨磨蹭蹭的,本草木的时间很宝贵!”
好不容易熬到诵读《清净经》的环节,麻薯掏出任务附赠的经卷——这卷子里的字都快褪色了,边缘还掉着一圈毛絮,一看就是被传了八手的旧货。它清了清嗓子,用自己最标准的“仓鼠语”念:“道可道,非常道……呃,名可名,非常名……”
“停!”石灵草的意念带着嫌恶,跟吃了酸梅子似的,“什么鬼东西?啮齿类的口音难听死了!还夹杂着‘吱吱’声,本草木听着都要走火入魔了!仙界通用语会不会?不会就去学!别在这糟蹋经文!”
麻薯气得爪子攥紧经卷,耳朵“唰”地耷拉下来。它要是会仙界通用语,还来给这株草当保姆?早去仙城当翻译赚灵石了!可偏偏任务要求“需让石灵草满意”,它只能把火气咽回去,磕磕巴巴地试着模仿记忆里仙官说话的调调,结果念成了“道可……呃……道,非……常道”,连自己都听不下去。
接下来的日子,麻薯彻底沦为了石灵草的“专属佣人”:浇水要测水温,晒太阳要调角度,连吹风都得挑“东南偏南三度、风速不超过三尺每秒”的风——否则石灵草就会喊“风太大会吹乱本草木的灵韵”“风太小没感觉,跟没吹一样”。
它那点微薄的收入更是不够看:一块下品灵石除去房租,只能买两捧最劣质的灵谷,嚼起来硌牙还没灵气。“破产联盟”的成员们也跟着遭罪:多嘴天天啄崖壁上的苔藓,啄得嘴巴都染成了绿色,还叽叽喳喳抱怨“这苔藓比灵谷难吃一百倍!麻薯你啥时候发工资啊?”;小绿把丹炉内壁舔得发亮,连最后一点丹渣都没放过,打个嗝都飘着苦味,委屈地用藤蔓蹭麻薯的爪子;阿肥更是瘦了一圈,原本圆滚滚的肚子瘪了下去,走路都没力气,只能趴在麻薯旁边叹气,尾巴有气无力地扫着地。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