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块浸了墨的绒布,慢悠悠盖在宠物店上空。原本亮堂堂的吊灯暗了下去,只剩几盏奶黄色的夜灯悬在天花板上,光线昏昏沉沉,刚好够看清笼子里缩成一团的小动物。背景音乐停了,取而代之的是此起彼伏的窸窣声——仓鼠啃瓜子的“咔嚓”声、兔子磨牙的“咯吱”声,还有多嘴那只鹦鹉震耳欲聋的鼾声,混着梦话飘过来:“呱……呼……瓜子山……都是鸟大爷的……谁抢啄谁……”
麻薯趴在笼子栏杆边,粉色爪子抓得栏杆都泛白。它没敢合眼,爪子上的金色契约符像块小烙铁,时不时发热,烫得它肉垫发麻——这玩意儿就是个“债务定位器”,时刻提醒它“债主可能在打飞的来抓你”。更让它心慌的是,鼻尖突然嗅到几缕熟悉的味道:一丝带着消毒水味的科技感(是林薇的纳米虫),一缕裹着海腥味的厚重气息(龟爷的龟甲味),还有一缕……好像是张老头炼丹炉里飘出来的焦糊味?这几股味道正从远处往这边飘,速度快得吓人!
“吱!(再待下去,就得被打包送回债主家了!)”麻薯把耳朵竖得像两根天线,眼神扫过隔壁笼子,第一个盯上了还在打呼的多嘴。
它用意念戳了戳多嘴的脑壳:“傻鸟!醒醒!用你的喙,把我笼子的卡扣撬开!”
多嘴迷迷糊糊睁开眼,翅膀扑腾了两下,差点把栖木上的坚果壳扇到自己脸上。它凑到栏杆边,眯着眼睛看了看麻薯笼子上那个塑料卡扣——卡扣是淡蓝色的,上面还印着个小骨头图案,看起来软乎乎的。多嘴立刻挺起胸脯,尾巴毛都翘了起来:“呱!小菜一碟!鸟大爷的喙,能啄开核桃壳,还怕这破塑料?”
它把脑袋钻出栏杆缝隙,脖子伸得像根面条,对准卡扣“铛”地就是一啄!
脆响在夜里炸开,震得麻薯耳朵都疼。再看那卡扣,别说撬开了,连道白印都没有;多嘴则捂着喙往后缩,眼泪汪汪地甩脑袋,喙尖上多了个米粒大的小豁口:“呱!疼疼疼!这是合金的吧?!是不是店员偷偷换了‘防越狱卡扣’?!”
麻薯:“……”(早该知道,指望这只连自己尾毛都抓不住的傻鸟,还不如指望食槽里的瓜子自己长腿。)
它又把目光转向左边的小绿。小绿正缩在彩色垫料里,像块融化的抹茶软糖,脑门上还沾着根没清理掉的丝。
“小绿,”麻薯放软了语气,“你能不能把自己摊成薄饼,从栏杆缝里渗出来,帮我顶一下笼门?”
小绿蠕动到栏杆边,努力把圆滚滚的身子往扁里压——它憋得浑身发绿,肚子都贴到了笼子底,活像张绿色的果冻煎饼。可惜它现在能量不足,韧性差了点,每次往栏杆缝里挤,要么被卡在中间动弹不得(还得麻薯用爪子帮它拽回来),要么就是蹭下一层绿色黏液,把栏杆染得像刚刷过绿漆。最后一次尝试,它甚至把自己的“生态泥帽子”蹭掉了,露出光秃秃的圆脑袋,委屈地哼唧:“噗叽……(变不成薄饼……变成碎泥了……)”
麻薯的心沉了下去,爪子无意识地扒拉着食槽里的瓜子——一颗瓜子滚出来,撞在粉色小跑轮上,跑轮“咕噜”转了半圈,又停了下来。
跑轮……转动……动能……
突然,一道“灵感闪电”劈中了麻薯的脑壳!它想起在林薇实验室“偷学”的那些知识——当时它蹲在实验台底下偷啃瓜子,无意间看到屏幕上写着“动能转化”“电磁感应”,还看到林薇用一根铁丝绕着磁铁转,居然点亮了小灯!虽然它没看懂,但记住了“转起来就能生能量”这个核心原理!
更关键的是,它有小绿——这团能吸收转化各种能量的神奇泥巴!还有多嘴那只虽然傻,但爪子还算有力的鸟!
一个荒谬又大胆的“越狱工具计划”,在麻薯脑子里飞速成型,连颊囊里的瓜子都激动得“咯噔”跳了一下。
“小绿!过来!多嘴别装死!”麻薯的声音都在发颤,一半是激动,一半是紧张,“多嘴,用你的爪子,帮我把跑轮拆下来!小绿,你用黏液粘住跑轮支架,别让它晃!”
多嘴虽然还在揉喙,但一听“越狱”,立刻来了精神。它扑到麻薯笼子边,用爪子勾住跑轮支架,使劲往后拽——爪子被支架夹了好几次,疼得它“呱”叫连连,还差点把自己的尾羽薅下来两根。小绿则爬到笼子底部,把身体贴在支架上,分泌出黏糊糊的绿色黏液,像胶水似的把支架固定住。
折腾了快十分钟,伴随着“咔嚓”一声脆响(多嘴终于把支架掰断了),粉色小跑轮终于掉了下来,滚到笼子角落里,还顺带撞翻了饮水瓶——水洒了一地,把刨花泡成了“湿棉花”。
“下一步!”麻薯跳过去把跑轮扶起来,指挥小绿,“把你体内的能量,均匀抹在跑轮内侧的轨道上!越薄越好!”
小绿蠕动过去,把身体贴在跑轮上,像块绿色海绵似的,慢慢渗出一层透明的能量膜。能量膜很薄,在夜灯下泛着微光,摸上去还黏糊糊的——麻薯不小心碰了一下,爪子立刻被粘住,扯下来时还带起一丝“拉丝”,活像碰了没干的胶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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