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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
事情的发展，再一次超出了他的预料。
光头强在经历了长达一分钟的，仿佛服务器被DDoS攻击导致的宕机之后。他那双一直很茫然的眼睛，竟然缓缓地亮了起来。
不是那种“恍然大悟”的光，也不是那种“悲愤欲绝”的光。
而是一种……
一种技术宅在面对一个前所未有的极其困难甚至有点变态的……技术难题时，所特有的那种混杂着困惑、痛苦以及一丝丝……变态的兴奋与猎奇的光芒！
他挠了挠自己那颗锃光瓦亮的光头，用一种带着一丝颤抖不确定的语气开口了。
“鲜……鲜总……我……我确认一下您的意思。”
“您的要求，不是单纯地让我们‘做得烂’，对吗？”
鲜时光一愣。
“哦？”
只见光头强的语速突然变快了，眼神里的光芒也越来越亮！
“如果只是要‘做得烂’，很简单，我找几个刚从技校毕业的实习生，用十年前的软件就能轻松实现。”
“但您刚才反复强调的是，‘质感’！‘塑料味儿’！‘手工感’！”
“也就是说……”
他猛地一拍大腿，眼镜片后面仿佛有无数行代码正在飞速滚过！
“您的真正目的，是让我们用我们公司最顶级的S级渲染技术、最强大的算力以及最复杂的物理引擎……”
“……去像素级地完美复刻和模拟出这种上世纪八十年代因为技术、材料和资金限制，所造成的独一无二的……C级特效的质感与瑕疵！！！”
此言一出，鲜时光整个人都傻了！
大哥……我他妈……就是单纯想让你做得烂啊！！！
什么S级技术模拟C级质感……你这脑补能力……怎么也他妈的传染了？！这办公室里，是有什么特殊的辐射吗？！
还没等他开口解释，光头强已经完全进入了“技术攻坚”模式，整个人亢奋得手舞足蹈！
“我明白了！我彻底明白了！”
“这个技术挑战……嘶……嘶……太他妈有意思了！！！”
他冲到屏幕前，指着那个摇摇晃晃的奥特曼皮套。
“要模拟出这种橡胶皮套在人体活动时不自然的褶皱和形变，我们就不能用传统的动作捕捉和肌肉模拟系统！我们需要开发一套全新的算法，专门去计算这种‘低弹性材料覆盖于高弹性生物体’上的……物理扭曲效果！”
他又指着那些纸板楼房。
“还有这个！要模拟出这种‘纸板建筑’被光线照射时，那种独特的廉价反光和漫反射，以及被爆炸冲击波击中时，那种毫无韧性的‘片状解体’的崩塌方式……我的天！这需要我们重写物理引擎里关于‘刚体破碎’的底层代码啊！”
他最后指向了那道五毛钱的光线。
“还有这个光！最难的就是这个光！”
“要用我们S级的路径追踪渲染去模拟出‘手电筒加灰尘’的效果，这意味着我们不能用任何现成的光晕和体积光插件！我们需要手动搭建一个虚拟的‘空气动力学模型’，在里面撒上亿万个微尘粒子，然后让光线去跟每一个粒子进行真实的物理碰撞和折射！”
“而且！”
光头强猛地转过身，灼灼地盯着鲜时光，脸上洋溢着一种技术宅找到毕生追求的狂热的笑容！
“最关键的是！我们要把这一切，做得天衣无缝！要让普通的观众看了，觉得‘这特效真烂’！但又要让全世界所有懂行的特效师在看到我们渲染出的每一个细节、每一帧画面的那一刻，都能当场跪下来痛哭流涕地惊呼——”
“‘我的天！这是魔鬼才能做出来的技术！他们居然用价值上千万的渲染农场，去模拟一个五毛钱的烟花！！！’”
“这……这是什么？！鲜总！”
“这不是在做特效！”
“这是一种只属于我们技术宅的……技术性炫耀！是一种只有站在金字塔顶端的王者才有资格发起的，对于整个行业的……降维打击！！！”
说完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对着鲜时光一脸郑重地一字一句说道：
“老板！”
“您放心！”
“这个活儿，我们‘数字魅影’……不，现在叫‘鲜时光特效’……接了！”
“为了实现您这个‘用S级技术模拟C级效果’的伟大构想！”
“钱，不重要！时间，不重要！”
“我们将赌上整个公司的未来！以及我这颗……锃光瓦亮的光头！！！”
看着眼前这位已经把自己“做烂特效”的无理要求，升华成了“赌上一切去实现技术界疯狂炫技”的技术狂人。
鲜时光的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着，他感觉自己的脑子有点不够用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是来组建一个“扑街者联盟”的。
结果没想到，一通忽悠下来，这三位“业界冥灯”竟然在他的精神PUA之下，各自找到了自己的“事业第二春”……
一个，要在一部商业片里完成对存在主义的终极探讨。
一个，要用一堆狗血烂梗去搭建一座后现代主义的文学巴别塔。
还有一个，要用几千万的设备去复刻一个五毛钱的烟花……
很好！
简直不要太好!
三位核心主创，已经被他亲手送上了三条……截然不同，但同样离谱的……康庄大道。
亏钱大业，理论上已经固若金汤稳如老狗了。
但是……
不知道为什么，看着眼前这三位眼中都闪烁着“理想与追求”的光芒的男人。
鲜时光的心里，突然升起了一丝……
不祥的预感！
不行！
还不够保险！
为了给这个史无前例的“天坑项目”上最后一道，也是最关键最保命的一道保险……
鲜时光的脑海中，缓缓浮现出系统面板里的那个【人才市场】。
他意念一动，打开了那个五光十色的演员列表。
他的目光迅速地掠过无数张俊男美女的面孔，最终，死死地锁定在了其中一个照片都仿佛在散发着“怨气”的名字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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