鹰眼前哨站的气氛已经紧绷到了极限。哑巴的伤势非但没有好转,那诡异的锈蚀效果反而在缓慢地蔓延,伤口的腐坏散发出一种令人不安的金属腥臭,普通的抗生素毫无作用。耗子和瘦猴前几天冒险去南边通讯站,一无所获,反而差点被一群新出现的、行动异常迅捷的变异犬围住,狼狈逃回。
更让他们不安的是,那些骷髅的“军事演练”范围似乎又扩大了,偶尔甚至能看到一些骷髅推着简陋的、仿佛投石机般的骨架结构在远处废墟间移动。这种无声的威慑,比直接的攻击更让人心惊肉跳。
“头儿,不能再等了!”耗子脸上写满了焦虑,声音沙哑,“哑巴快撑不住了,外面的骨头架子越来越放肆,而且……我总觉得有什么东西在盯着我们,不是那些骷髅,是别的……”
鹰眼站在窗前,望着外面死寂的废墟,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冰冷的窗框。他的眉头紧锁,眼中布满了血丝。耗子说的没错,他也有同样的感觉,一种挥之不去的、被更高层次猎食者注视的冰冷感觉。
硬盘里那份关于“园丁”启动“枯荣”预案、调动“刽子手”的信息,像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头。他原本还抱有一丝侥幸,但现在看来,这座城市正在滑向更深的深渊,而他们,恰好处于风暴的边缘。
“准备转移。”鹰眼终于艰难地做出了决定,声音低沉而疲惫,“放弃所有非必要物资,只带武器、药品、食物和最重要的水。目标,三号备用据点。今晚后半夜行动,趁夜色和……趁那些骨头可能‘休息’的时候。”
命令下达,前哨站内剩余还能行动的十来人立刻 默默ly 却高效地忙碌起来,压抑的绝望中透着一丝求生的急切。
他们并不知道,他们的一切准备,包括鹰眼那句“趁骨头休息”的低语,都通过一个潜伏在最高处通风管道缝隙里的微小“耳朵”,清晰地传回了骸骨要塞。
林刻的意识从链接中收回,眼中没有任何波澜。
休息?亡灵从不需要休息。
他需要的,正是他们的转移。一支仓促撤离、携带重要物资、穿越危险废墟的队伍,本身就是最诱人的猎物,也是最合适的信息来源。
但他并不打算亲自出手,也不打算动用骸骨大军。那样痕迹太重,容易引来不必要的关注,尤其是可能已经在路上的“刽子手”。
他有一个更隐蔽、更恶毒的计划。
他的目光投向了地图上,鹰眼小队撤离路线必然经过的一片区域——那里标记着一个古老的、错综复杂的城市地下排水系统的入口。根据鹰眼自己的地图备注,那里是“变异鼠群和高浓度沼气区,极度危险,务必绕行”。
林刻要做的,就是让他们“无法绕行”。
他唤来了怨噬之爪。
“爪子,去他们撤离路线的前段,制造一点‘意外’。”林刻的意念冰冷而清晰,“不需要大规模破坏,只需要让最‘便捷’的道路,变得无法通行。”
(???) (明白,制造交通堵塞,保证看起来像自然发生的!)
怨噬之爪领命,悄无声息地消失在夜色中。
几个小时后,在鹰眼小队计划路线的关键节点,一栋本就摇摇欲坠的危楼,内部承重结构发出了几声微不足道却恰到好处的“咔嚓”声,那是被高度凝聚的雷电能量精准熔断的结果。随后,大量的碎石和扭曲的钢筋轰然滑落,恰好彻底堵塞了那条相对最安全、最宽敞的通道。
完成这一切后,怨噬之爪并未返回,而是按照林刻的第二个指令,飞向了那片危险的地下排水系统区域。
它没有进入,而是悬停在一个巨大的、锈蚀的排风口上方。爪尖凝聚起一丝极其微弱的终焉死灵之力,但这股力量的性质被林刻精心调整过——不再是纯粹的毁灭,而是带着一种强烈的“挑衅”与“吸引”意味,模仿着某种强大变异生物标记领地或召唤同伴时散发的信息素。
这股力量被怨噬之爪如同播种般,小心翼翼地注入到那散发着恶臭的通风口中,并迅速向下方的黑暗空间弥散开去。
做完这一切,怨噬之爪瞬间远遁,消失在茫茫夜色中,没有留下任何痕迹。
下方,深邃、潮湿、布满黏滑管壁的地下世界里,某些东西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充满“挑衅”的异样能量波动惊动了。
黑暗中,亮起了无数双猩红、贪婪的小眼睛。窸窸窣窣的声音开始汇聚,变得越来越密集,越来越狂躁……
……
后半夜,鹰眼小队如期行动。他们悄无声息地溜出前哨站,如同幽灵般潜入废墟。最初的行程很顺利,甚至让他们产生了一丝侥幸。
但很快,他们发现了前方道路被不知何时发生的坍塌彻底堵死。
“妈的!”耗子低骂一声,脸上血色尽失,“怎么偏偏是这里塌了?!”
鹰眼的心猛地一沉,不祥的预感如同冰水浇头。他快速查看地图,唯一的替代路线,就是绕行那片他明确标注为“极度危险”的地下排水系统边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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