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域的烈日炙烤着无垠沙海,驼铃声在热风里荡出三两声悠远的回响。君墨尘一袭洗旧的道袍立在沙丘之上,望着远处残垣断壁勾勒出的轮廓,随口吟道:“霍拉迤逦气吞山,孔雀开都东逝湍。风卷狼烟多少事,铁门关上望楼兰。” 这曲借来的诗句,恰合了眼前楼兰古城遗址的苍茫。
师父传讯中的感应愈发清晰,纯阴之体的气息就藏在前方的文物修复工作站里。他足尖一点,道袍扫过滚烫的沙粒,悄无声息落在工作站的帆布帐篷外。
帐篷门帘被风掀起一角,一道清冷的身影映入眼帘。
姬瑶正俯身修复半块楼兰玉佩,及腰长发用木簪松挽,几缕碎发贴在雪颈,衬得那截肌肤白得像羊脂玉。她身着月牙白改良汉服,袖口绣着淡青色楼兰花纹,裙摆垂落在地毯上,勾勒出纤细却不失柔韧的身段。侧脸线条精致如古画,眉如远山含黛,眼似秋水横波,明明是静坐的模样,却透着“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的气韵。指尖捏着细如牛毛的修复针,动作轻得仿佛怕惊扰了千年的时光,连呼吸都放得极缓。
“叮”的一声,玉佩碎片拼接到位,姬瑶直起身舒展肩颈,腰肢款摆间尽显古韵。门外路过的科考队员频频回头,却没人敢贸然搭话——这楼兰王室后裔的清冷,比沙漠的月光还要疏离。
君墨尘正欲上前,忽闻沙丘后传来杂乱脚步声。五个蒙面沙盗拎着洛阳铲冲出,为首者握着黑气缭绕的青铜匕首,眼神直勾勾盯着姬瑶手中的玉佩:“楼兰至宝,该归老子所有!”
姬瑶脸色微变,反手抽出腰间西域短剑,剑鞘上的红宝石在阳光下闪着寒芒:“此乃国家文物,尔等盗墓贼休得放肆!”她脚步轻旋,摆出西域剑法起手式,裙摆扫过地面,露出的脚踝纤细莹白,踩在沙粒上却稳如磐石。
沙盗们狂笑扑上,刀刃带着风沙劈来。姬瑶剑法灵动,却架不住对方人多势众,转眼便被逼到帐篷角落。为首沙盗见状狞笑:“小美人,跟着老子不比守着破石头强?”说着伸手就要去摸她的脸颊。
“尔敢!”
一声冷喝破空而来,君墨尘足尖踢起两粒沙砾,精准打中沙盗手腕。沙盗吃痛松手,匕首“当啷”落地。君墨尘缓步走出,道袍在热风里猎猎作响,语气却温润如玉石相击:“沙盗无良窥国宝,瑶卿有节守遗珍。尔等可知,这玉佩上凝着楼兰三百年国运,动它者,必遭天谴。”
“哪来的臭道士,敢管老子的事!”沙盗们齐齐转向他,棍棒齐挥。君墨尘眼神骤厉,玄清拳施展开来,道袍翻飞间,只听“砰砰”几声闷响,沙盗们全被震飞出去,口吐鲜血摔在沙地上。
姬瑶抬眸望他,秋水般的眼眸里闪过震惊,随即化为疑惑:“多谢道长出手相助,只是……你怎知我名讳?”
君墨尘刚要开口,天眼忽的灼热起来。眼前景象骤变,黄沙变成了熊熊烈火,残破的楼兰城头,他身着玄甲,甲胄染血,手持长枪挡住攻城的敌军。城楼上,身着鎏金公主裙的姬瑶凭栏而立,长发被战火熏得微乱,却依旧挺直脊背,手中紧攥着一面楼兰战旗。
“李将军!城西北角楼快守不住了!”士兵的嘶吼声刺破烟尘。
他回头望去,正撞见姬瑶望来的目光,那双眼睛里没有惧色,只有决绝:“将军若退,楼兰便亡!瑶愿与城共存亡!”
他振臂高呼:“凡我将士,随我死战!护我楼兰,护我公主!”长枪横扫,挑落数名敌军,余光里,姬瑶弯腰捡起地上的弓箭,一箭射穿敌军将领的咽喉。夕阳下,她的身影与漫天霞光融在一起,美得惊心动魄。
画面骤回现实,君墨尘指尖还凝着未散的真气。姬瑶见他失神,轻声唤道:“道长?”
“失礼了。”君墨尘回过神,目光柔和下来,“我名君墨尘,观中典籍曾载楼兰王室秘闻,得知姬氏后裔守护文物之事。方才见姑娘剑法,倒与古籍中记载的楼兰皇家剑术颇为相似。”
话音刚落,地上的沙盗突然挣扎着爬起,为首者从怀中掏出个黑木令牌,口中念念有词。令牌瞬间冒出黑烟,化作一只利爪青面的小鬼,朝着姬瑶扑去。“这是……魔界小鬼!”姬瑶脸色发白,挥剑去挡,却被小鬼的黑气震得后退数步,手臂被划开一道血口。
君墨尘眼神一冷,指尖凝出金光:“魔道余孽,也敢在人间作祟!”金光射中小鬼,小鬼发出凄厉惨叫,化作一缕黑烟消散。他转头看向沙盗,天眼射出金光直刺其眉心,“你这孽障,前世乃楼兰盗墓贼,盗走公主陪葬玉佩,死后在楚江王殿受剥皮之刑,贬入畜生道为沙鼠。今生不思悔改,还勾结魔界,当真找死!”
沙盗浑身抽搐,眼前浮现出阴间酷刑的幻象,吓得磕头如捣蒜:“道长饶命!是……是一个黑袍人让我来抢玉佩的,他说能帮我逆天改命!”
“黑袍人何在?”君墨尘步步紧逼,气势如压顶乌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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