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市第一医院急诊楼前,梧桐叶卷着初秋的热浪打转。君墨尘拢了拢身上洗得发白的道袍,指尖刚触到雕花木门,就听见一阵高跟鞋叩击地面的脆响,像碎玉落进琉璃盏。
抬眼望去,那抹身影正从急诊通道走出——黑色细高跟踩在水磨石地上稳如踏波,藏在白大褂下的身姿曲线玲珑,腰肢细得仿佛一握即断,却在肩颈与腰胯间漾出丰腴的弧度。及腰的黑发散在白大褂后,几缕碎发贴在光洁的额角,衬得那张鹅蛋脸莹白如玉。最动人心的是那双眼睛,瞳仁像浸在清泉里的黑曜石,眼尾微微上挑,抬眼时带着三分医者的清冷,垂眸时又泄出两分温柔,口罩遮住了大半张脸,却挡不住露在外面的鼻尖小巧圆润,引得路过的护士频频回头,连挂号窗口的大叔都忘了收病人的医保卡。
“林医生,这是3床的复查报告,王主任说……”小护士追上来递文件,话没说完就被一道傲慢的声音打断。
“林溪然,我说过多少次,这种疑难杂症别往自己身上揽!”穿白大褂的中年男人叉着腰,胸牌上“王建国 主任医师”的字样格外刺眼,“张老总的父亲要是有个三长两短,你担得起责任?不如趁早把病例交出来,我还能帮你在院长面前说句好话。”
林溪然抬手将碎发别到耳后,露出纤细白皙的手腕:“王主任,患者是急性心脉淤堵伴邪祟侵体,西医仪器查不出症结,不能乱用药。”她的声音清润如玉石相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
“邪祟?”王建国嗤笑出声,“林医生是西医圣手,怎么还搞封建迷信?我看你是拿不出治疗方案,想找借口!”
这话刚落,一道温润的嗓音忽然插进来:“医者望闻问切,既不知病因,何谈施治?《论语》有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王主任连这点道理都不懂?”
君墨尘缓步走近,破烂道袍在一众白大褂里格外扎眼,却没人敢轻视他——方才王建国扬起的手离林溪然还有半尺,就被一股无形的力道弹开,此刻正捂着手腕龇牙咧嘴。
林溪然抬眸望他,瞳孔骤然收缩。眼前的青年眉目温润,眼底却藏着深不见底的光,更奇的是,她分明感觉自己体内沉寂多年的纯阴之气,竟随着他的靠近轻轻震颤。
“阁下是?”
“君墨尘,一介游医。”他目光掠过她的眉眼,唇角勾起浅笑,“方才见林医生风姿,忽得一联——‘白褂裁云藏秀色,明眸含水映星辰’,不知可入姑娘法眼?”
周围倒吸冷气声此起彼伏。这对联既写了她的白大褂,又赞了她的眼睛,字字贴切却不俗艳。林溪然耳尖微红,刚要开口,就被王建国怒喝打断:“哪来的野道士!敢在医院闹事,保安——”
“慢着。”君墨尘眼神骤冷,指尖轻点虚空,“这位患者脉搏沉迟而涩,舌苔紫暗,看似心疾,实则是三日前午夜被阴邪缠上,阳气渐衰。《伤寒杂病论》有云‘阴盛则阳病,阳盛则阴病’,你用强心剂只会加速阳气耗散,三日后患者必气绝身亡。”
这话字字如刀,王建国脸色瞬间惨白:“你……你胡说!仪器根本没查出……”
“仪器能看血肉,岂能看阴阳?”君墨尘从怀中摸出一枚银针,“此乃玄清观传家宝针,可试虚实。若我能引出患者体内阴邪,你敢当众致歉吗?”
林溪然忽然开口:“我信你。”她看向王建国,“王主任,若君先生能施治,你该向患者家属认错,承认自己误诊。”
王建国咬牙应下:“若你能做到,我辞职!”
众人簇拥着去了住院部VIP病房。病床上的老人气若游丝,心电监护仪上的曲线越来越平缓。君墨尘让所有人退到门外,只留林溪然在侧。他指尖捏着银针,却没扎向患者,反而转头看向林溪然,眼底浮起细碎的金光:“林医生,借你一缕阳气一用。”
林溪然还没反应过来,就感觉手腕被轻轻握住。他的指尖温热,触碰到皮肤的瞬间,一股精纯的灵气顺着手臂游走,她忽然想起昨夜的梦——古色古香的房间里,穿飞鱼服的男子浑身是血,她跪在床边为他敷药,他说:“多谢林姑娘,在下君无悔。”
“轰!”君墨尘的天眼骤然全开,明朝的画面如潮水般涌来——
永乐十三年,锦衣卫北镇抚司狱外,他受重伤被追杀,倒在医馆门口。穿粗布衣裙的林溪然蹲下身,月光洒在她脸上,比此刻的白大褂更多了几分娇憨。她把他藏在药柜后,用艾草熏走追兵,又用金疮药细细处理他肋下的伤口:“官爷,你忍忍,这药是家传的,能治金疮。”
他当时疼得咬牙,却记住了她指尖的温度,和药罐里飘出的艾草香。
“君先生?”林溪然的声音拉回他的神思。
君墨尘收敛心神,指尖银针已刺入患者百会穴。一声凄厉的尖叫凭空响起,一团黑气从老人头顶冒出,被银针吸得干干净净。心电监护仪上的曲线瞬间恢复正常,老人缓缓睁开了眼睛。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