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时空参与抗日战争 第63章

彻底的、令人窒息的黑暗。

我们如同盲眼的鼹鼠，在陡峭湿滑的石阶上艰难下行。每一步都踩在未知和恐惧的边缘。身后那块石板隔绝了来自地面的微弱天光和寒风，也暂时隔绝了“黑鸦”的威胁，但取而代之的，是地底深处更加浓重、更加令人不安的死寂和阴冷。

怀里的金属盒子持续散发着那种诡异的、低烧般的温热，像一块揣在怀里的暖石，却丝毫带不来暖意，反而让我毛骨悚然。它到底在感应什么？这条通道深处有什么东西在吸引它？

没有人说话，只有粗重压抑的喘息声、脚踩在湿滑石阶上的细微摩擦声、以及伤员无意识的呻吟在狭窄的空间里回荡、放大，显得格外清晰。

通道比想象中更长，蜿蜒曲折，一路向下。空气变得愈发浑浊，带着强烈的泥土腥气和一种难以形容的、类似铁锈又混合着某种陈旧腐朽的气味。石壁摸上去潮湿粘滑，布满了厚厚的苔藓。

“到底……通到哪儿啊……”小孙的声音带着哭腔和体力透支的颤抖，他搀扶着的那个伤员几乎将全身重量都压在了他身上。

“别废话……往下走……”紫英在前方低声呵斥，但他的声音同样虚弱不堪，每下一级台阶，都能听到他咬牙忍耐痛苦的闷哼。

就在我们几乎要因为这无尽的向下延伸而彻底绝望时，走在最前面的紫英突然停了下来。

“到底了……”他嘶哑地说。

我们挤在他身后，努力向前看去。借着从怀里摸出的、最后一根舍不得用的火柴划亮的微弱光芒（紫英之前竟然还私藏了一根），我们看到——石阶在这里消失了，前方是一个相对开阔许多的天然岩洞。

火柴很快熄灭，但那一瞬间的光亮已足够让我们看清概貌。岩洞不大，地面相对平整，远处似乎有微弱的水声传来。最重要的是，空气虽然陈腐，但似乎仍在流动，说明另有出口！

“有……有路！”老陈的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激动。

我们互相搀扶着，踉跄地踏入这个地下岩洞。脚下是松软的泥沙和碎石。黑暗依旧浓稠，但空间的开阔感稍微缓解了那种被活埋般的窒息。

“先……先歇一下……看看情况……”紫英靠着冰冷的石壁滑坐下来，声音断断续续，显然已经到了极限。

我们也几乎立刻瘫倒在地。连续的逃亡、惊吓、体力透支，已经将我们彻底掏空。伤员被小心地平放在地上，他们的呼吸微弱得令人心焦。

我靠坐在一边，剧烈地喘息着，感受着怀中断箭的温热。它似乎比刚才更热了一点？像在黑暗中默默燃烧的炭。

我忍不住再次将它掏出来，握在手里。那温热的触感如此清晰，与周围阴冷的环境格格不入。它到底在指引什么？或者……在警告什么？

窸窸窣窣……

忽然，一阵极其细微的、仿佛什么东西爬过沙地的声音，从岩洞深处的黑暗中传来。

我们所有人瞬间僵住，屏住了呼吸。

声音很轻，很杂碎，像是很多小东西在移动。

“啥……啥声音？”小孙吓得声音都变了调。

没人回答。我们都紧张地望向声音来源的方向，心脏再次提到了嗓子眼。这地底深处，难道还有什么活物？

紫英艰难地抓起了身边的刺刀。老陈也握紧了他的木棍。

那窸窣声持续着，似乎还在移动，但并没有靠近我们。

过了一会儿，声音渐渐远去，消失了。

虚惊一场？也许是地底的鼠虫之类？

我们稍微松了口气，但紧绷的神经再也无法完全放松。这个地下空间，似乎也并不安全。

休息了不知多久，体力稍微恢复了一点点。我们必须找到出口，不能一直困在这里。

“分开摸摸看……找通风口……或者水道……”紫英挣扎着站起来，“别走远……保持能听到声音的距离。”

我们分散开，沿着岩壁慢慢摸索。岩壁湿滑冰冷，凹凸不平。

我选择了一个方向，小心翼翼地向前探索。黑暗中，听觉和触觉变得异常敏锐。手指拂过冰冷的岩石，脚下踩着柔软的泥沙。

怀里的盒子依旧温热，甚至……当我朝着某个特定方向移动时，那温热感似乎会稍微增强一点？

是错觉吗？

我停下来，试着转向其他方向——温热感减弱。再转回那个方向——温热感增强。

它……它真的在指引方向？！

一股寒意再次顺着脊椎爬升。这鬼东西，到底想带我去哪里？

犹豫了片刻，我对未知的恐惧最终被寻找出口的迫切压倒。我咬着牙，顺着盒子感应最强的方向，慢慢摸去。

脚下的地面逐渐变得潮湿，水声也越来越清晰。前方似乎有一条地下暗河？

又摸索了一段距离，眼前似乎开阔了些许。极度的黑暗中，似乎有那么一丝丝极其微弱的、非自然的光源？像是……某种苔藓发出的磷光？非常暗淡，但在这绝对黑暗里，却如同灯塔般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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