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口外的死寂,浓稠得如同实质,压在每个人的心头。连往常清晨必然会响起的鸟鸣都消失了,仿佛这片山谷的所有生灵都预感到了即将降临的灾厄,提前蛰伏或逃离。只有山风穿过石缝,发出低哑的呜咽,更添几分凄凉。
我背靠着冰冷潮湿的岩壁,缓缓调整着呼吸。体内那金红色的“净世之焰”如同沉睡的火山,在经脉中温顺而磅礴地流淌,等待着爆发的时刻。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怀中那枚救过我的压胜钱,粗糙冰冷的触感让我保持着一丝绝对的清醒。耳朵全力捕捉着雾气中的任何异响,眼睛透过石缝,死死盯着那片被灰白色笼罩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迷障。
山鹰伏在另一侧洞口,像一尊凝固的石雕,只有偶尔微微转动头部,显示他正以老侦察兵特有的敏锐,扫描着外界。他手中那支三八大盖的枪口,对着迷雾,稳定得没有一丝颤抖。铁砧坐在稍靠里的位置,面前整齐地摆放着五颗木柄手榴弹,他正用一块破布,一遍遍擦拭着其中一颗的铸铁弹体,仿佛在完成某种神圣的仪式。小石头紧挨着我,年轻的胸膛微微起伏,他手中紧握着的汉阳造步枪的枪托,已经被他的汗水浸得有些发亮。我能闻到他身上传来的、混合着汗味、土腥和少年人特有气息的味道,这味道让我感到一种真实的、并肩作战的依托。
时间,在这令人窒息的等待中,一分一秒地爬行。
突然,一种极其细微、却尖锐无比的蜂鸣声,穿透浓雾,刺入我的耳膜!紧接着,是更多类似的声响,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如同无数毒蜂振翅!
“小心!是他们的信号!”山鹰低吼一声,猛地抬起枪口。
几乎在他出声的同时,迷雾被猛地撕开!不是被风吹散,而是被一股蛮横、污秽的能量强行驱散!数十名身穿土黄色军装、头戴屁帘帽的日军士兵,以及更多穿着杂乱黑袍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雾气中显形!他们队形散而不乱,眼神麻木而凶狠,手中的三八式步枪和那些刻画着扭曲符文的骨杖,同时对准了我们藏身的溶洞!
而在他们后方,三名袖口纹路深暗如凝血的黑袍祭司,正围着一个悬浮在半空、不断旋转的黑色水晶球,口中念念有词!那尖锐的蜂鸣和驱散迷雾的能量,正是从那水晶球中发出!
他们找到了暂时对抗天然迷锁的方法!或者说,他们不惜代价,用那件邪恶法器,强行开辟出了一条通往这里的通道!
“打!”山鹰的怒吼和枪声同时炸响!
“砰!砰!砰!” 清脆的步枪点射声和日军歪把子机枪沉闷的连发声瞬间交织成死亡的乐章!子弹如同泼雨般打在洞口的岩石上,溅起无数碎石和火星!密集的弹幕压得我们根本抬不起头!
“操他娘的小鬼子!”铁砧怒吼着,看准一个机枪换弹的间隙,猛地将一颗手榴弹甩了出去!“轰!”爆炸在敌群中掀起一片泥土和残肢,暂时遏制了正面的冲锋。
但两侧的敌人已经借着火力掩护,开始迂回包抄!
“左边交给我!”小石头眼神赤红,一个翻滚到了左侧射击位,汉阳造沉稳地响起,一个试图靠近的黑袍人应声倒地。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不能慌!我的力量是守护的关键!
我闭上双眼,将心神沉入体内那金红色的火焰海洋。不再是引动它去攻击,而是……构建!以我对这片土地的连接,以祖脉生机为基,以净世之焰为砖,构筑一道守护的壁垒!
“以我之血,承先祖之志!以我之焰,护吾土之源!壁垒——起!”
我猛地睁开双眼,金红色的光芒自眼底爆射而出!双手向前虚按!磅礴的火焰能量如同决堤的洪流,自我体内汹涌而出,却不是散乱地扑向敌人,而是如同拥有生命般,在我意念的引导下,沿着溶洞前方一道无形的弧线,迅速凝结、塑形!
一道高达三米、厚实凝练、燃烧着纯净金红色火焰的能量壁垒,如同凭空出现的城墙,悍然矗立在了溶洞前方!壁垒表面火焰流转,符文隐现,散发着净化一切污秽、守护身后一切的坚定意志!
“哒哒哒……”“砰!砰!”
日军的子弹和黑袍人释放的黑暗能量箭矢,猛烈地撞击在火焰壁垒之上!
预想中的爆炸没有发生。子弹撞上壁垒,如同泥牛入海,瞬间被高温熔化成铁水,滴落在地发出“嗤嗤”声响。那些黑暗能量更是如同遇到了克星,触碰到火焰的瞬间,便发出凄厉的、仿佛源自灵魂的尖啸,然后如同阳光下的冰雪,迅速消融、湮灭!
火焰壁垒,岿然不动!只是表面的火焰微微荡漾了一下,如同被石子投入的湖面。
成功了!
我心中一阵激荡,但随即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维持这道壁垒,对精神和能量的消耗极大。我必须稳住!
“好……好厉害!”小石头看着那堵燃烧的墙壁,瞪大了眼睛,语气中充满了震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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