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他进来。”嬴政道。
殿门再次打开,胡亥走了进来。
他今年虚岁20,继承了父母的优良基因,身材颀长,俊美无俦的脸上,一双桃花眼顾盼多情。
“父皇!你到哪去了?儿臣想死你了!”刚进门,胡亥就扑了上来,跪在嬴政脚下,泣不成声。
嬴政轻轻哼了一声。
“起来吧!堂堂大秦公子,如此轻佻,成何体统!”话虽这么说,他一贯威严的脸上却浮现出了笑容。
秦人尚武,王室尤甚。
照理说,对这个面相有些阴柔的孩子,他应该看不惯才对。
奈何胡亥长相酷似他的生母,年纪轻轻就香消玉殒的韩姬。
那时候,她是嬴政最宠爱的女人。
每当看见他,嬴政的铁石心肠往往会产生一丝裂痕。
何况,这孩子不像其他子女那样畏惧嬴政,小时候常有顽劣之举。
这反而让始皇帝产生了为人父的单纯乐趣。
若非如此,也不会让近臣赵高当胡亥的老师。更不会单单让他随同自己巡游了。
这是其他子女,甚至包括扶苏都从未有过的待遇。
闻言,胡亥纹丝不动,俊脸上依然满是泪水。
他哽咽道:“之前,父皇病重,儿臣惶恐不安,只知道日日祷告昊天。昨天又传来父皇失踪的消息,更是五内俱焚。如今父皇无恙,狂喜之下,儿臣才乱了分寸,请父皇责罚。”
奉承话、表忠心,嬴政这一生见过得太多了,本不吃这一套。
但这是自己看着长大的孩子,自然与普通臣民不同。
“亥儿,起来吧!”他再次开口,声音软化了很多。
胡亥这才起身,心里松了口气。
他眼泪是真的,却未必是为了父皇。
他还记得两天前,赵高私下对自己说的话:“公子!如今陛下病重,夏无且已经下了定论,只怕就这几天了。只有公子在陛下身边,这是您的天赐良机啊!臣愿为公子效死,但也请公子早下决心。”
自己当时是怎么回答的呢?
好像是哭着说:“某的身家性命,都依赖老师了!若有将来,必不会相负!”
这些如果让父皇知道了,会怎么样?他想都不敢想。
如今看来,父皇对自己还是一如既往,应该不会有事。
唔!暂时不会有事。当时在近旁的那几个内侍,虽然隔得远,但稳妥起见,还是要尽快除掉。
但又不能让人起疑心。唉!好麻烦。
父皇啊父皇!你为什么要醒呢?
嬴政让人赐座,胡亥坐下后,擦了擦眼泪,问道:“儿臣听说,父皇归来后,身体已经大好了。这真是大秦之福,儿臣之福。只不知,这段时间,父皇究竟到哪去了?”
这是他来看望父亲的另一个主要目的。
“朕......”只说了一个字,嬴政闭上了嘴。
“大秦已经灭了两千多年!”
他又想起了这句话。
“亥儿,不该打听的少打听。下不为例!”
嬴政的声音恢复了清冷,重新变成了至尊无上的始皇帝。
可恶,就差一点!
胡亥低下头,“儿臣一时情急,孟浪了。”
嬴政摆摆手,示意这件事到此为止。
父子俩又说了会话,直到嬴政真的感到困乏,这才让胡亥退下。
夏无且侍立在一旁,坚决遵从了始皇帝让他当一个“哑巴”的命令。
哪怕胡亥临走的时候,也给他打了招呼,夏无且也只是含笑点头而已。
走出寝宫,胡亥脸色阴沉下去。
夏无且!
心想,他怎么一直待在父皇身边?是父皇身体还有反复,还是什么我不知道的秘密。
一路沉思,他回到自己住的偏殿那里。
刚好,赵高从这里路过,两人“偶遇”了。
“呵呵!”赵高施礼道:“见过公子。”
胡亥赶忙还礼。
两人站着闲聊了几句,一个字也没提及嬴政的现状。
只是,交谈的时候,胡亥微不可察的摇了摇头。
现在情况特殊,他俩心里有鬼,不愿意再私下见面。
因此约定了暗号,胡亥的意思是,他没有打探到父皇失踪的内幕。
寒暄了几句后,胡亥告辞而去。
“恭送公子!”
赵高低下头,隐藏住眼底复杂的情绪。
今天这件事,怎么想怎么不对劲,总不会是陛下和夏无且演的一出戏吧?
但这也说不通啊!陛下若真对自己有猜忌,一句话就能杀掉,又何必搞什么试探?
幸好密谋的事情只有胡亥小儿和李斯老匹夫知道。
这两个人知道轻重,绝对不敢泄露。
只可惜,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
嬴政自然不知道赵高会脑洞大开。
等胡亥走后,他上了床榻,倒头就睡,醒来的时候天已经擦黑。
“传膳!”感觉饥肠辘辘的始皇帝立即下令。
很快,内侍们送上御厨精心烹饪的美食
陶簋里盛着温热的黍饭(黄米饭),青铜鼎中炖着的羊肉冒着细白热气,汤色清亮,飘着几片切碎的藿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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