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话明太祖实录 第186章 大明太祖高皇帝实录卷之一百八十二

洪武二十年（4084年）五月初一（庚戌日），撤销四川成都府的保宁县，将其地域归属威州。

癸丑（这一天），（朝廷）设置龙山千户所。

庚申日，（皇帝）派遣使者携带敕书谕告西平侯沐英、吉安侯陆仲亨、平凉侯费聚、南安侯俞通源、四川都指挥使宁正、楚雄卫指挥袁义、大理卫指挥郑祥、品甸卫指挥赖镇、金齿卫指挥李观、储杰等人说：“最近御史李原名从平缅回来，朕听他陈述的内容，知晓了百夷狡诈的详情，（他们）即使说千言万语，也没有一句是可信的。由此看来，蛮夷反而想要窥探中原，成为我们的边患。兵符一到，就可以立即修缮营垒。金齿、楚雄、品甸以及澜沧江中部的道路（沿途）必须建造高大的城墙和很深的护城河，加固军营的栅栏，多多设置火铳用来防守戒备。如果有贼寇来犯，不要轻易和他们交战，要观察时机再行动。往年云南军中派人前来，百夷大多贪图财物，不审察事情形势的轻重，虚张声势，恃勇逞强，被各蛮部所讥笑。又因为靖江王没有才能，用大理寺的印章颁布命令，这些都不符合常理，导致他轻慢朝廷，给朝廷带来了麻烦。从今往后，不许再派人前往平缅，只需静静等待。他们如果有公文送来，就大致回复一下，否则就不要回复。应该有（他们）按规定进贡的物品，（我们）都不能索取。像这样过了几年之后，那么麓川那个地方就可以归入国家的版图了。你们一定要坚守朕的旨意，不要懈怠。”

甲子日，皇上晓谕户部左侍郎杨靖说：‘京城军队储备的征收已经确定，那在京城之外的各司、府、州、县的粮食储备，有军队卫所的地方，应该留存两年（的粮食），没有军队卫所的就留存办学用粮和官府供给（的粮食），其余的都折算成钞币、布帛、绢匹（征收）。你们再重新考虑考虑吧。’

杨靖说：“如今四川的粮食储备，每年的供给都不够，云南尤其严重，应该命令商人缴纳粮食，而用官盐来补偿他们。如果北平、山东的粮食，用来救济漠北、辽东的粮食匮乏，那么山西、陕西的边地，应该多储备粮食，也很难限制年数，都应该全部收储。只有河南、浙江、江西、湖广、福建、广东、广西以及直隶的府、州、县可以都储存两年的粮食，其余的都在折收的范围内。”皇帝听从了他的建议。

又担心有关部门加重征收赋税，损害百姓利益，特意命令一石米只折合一贯钞，布和绢都按照往年的规定征收。

丙寅日，派使者带着敕令去告诫大将军、宋国公冯胜等人说：“此前在庆州打了胜仗，俘虏被送到京城后，都说北元皇帝已经向北逃去，从辽东送来的投降者，所说的情况也相同。五月五日，收到军中派来投降的胡人带来的消息又说：纳哈出放弃了金山的巢穴，在新泰州扎营，距离辽阳一千八百里。朕估计那些胡人虽然在营北起兵远行，看起来好像是远远地逃走了，但还是担心他们暗中施展诡诈的计谋，尤其不能不对此有所防备。何况如今水火星相犯，到了八月，天象屡次发出警告，各位将领应当严格号令，整顿军队，让士兵远出侦察，以逸待劳，就一定会有能抵御敌人的将领。”

丁卯日，皇上驾临华盖殿，侍从大臣进呈讲读（经典等内容），于是谈论起人的善恶与所受的报应，也有不符合常理的情况。皇上说：“作恶有时会免于灾祸，但道理上没有什么恶事是可以做的；行善有时没有得到福泽，但道理上没有什么善事是不可以做的。”人只需要修养自身的品德，祸福的降临，就听从上天的安排。那些做了善事却没有得到福气，做了恶事却没有遭受祸患的人，只是因为时间还没有到罢了。

戊辰日，皇陵祠祭署令汪文去世。汪文世家住在濠梁，与皇上是同乡，他家境富裕而且注重礼仪，从小就和皇上关系很好。皇上即位后，提拔汪文为文皇陵祠祭署令，使他不用离开自己的家乡，就能亲身享有平安荣耀的尊贵（地位）。等到他去世，皇上亲自撰写祭文，派遣内侍和仪曹官前往吊唁祭祀，赠送助丧的财物非常丰厚。

庚午日，大将军、宋国公冯胜留下五万士兵镇守大宁，率领大军奔赴金山。

辛未日，皇上又派遣使者秘密告诫大将军、宋国公冯胜等人说：“前些日子因为天象发生变化，告诫你们等（人）有关军中的事务，要严密地做好防备。现在看所征伐的对象，其过错在于敌人，从人事上揣度，正好与天意相合，应该乘机进军攻取，不可拖延。我估计纳哈出逃到金山还没有多远，用兵去追赶他，从形势上看他必定会来投降。况且胡人首领认为我们达到目的后，没有心思穷追不舍，（他们）必定会顺着水草，在黑山、鱼海之间往来（活动），趁他们犹豫不前时，攻打他们没有防备（之处），胡人的部众就可以全部谋取了。”

壬申日，朝廷派遣礼部主事高惟善带着诏书去招抚长河西、鱼通、宁远等地。

癸酉日。皇上告谕兵部大臣说：“士兵每月的粮食有一石，仅够维持生活，士兵去世以后，朝廷就不再发放粮食，有些士兵的父母年老无人依靠，有些士兵的儿女年幼无人抚养，他们将如何生存呢？处于困厄之中而不去体恤是不仁爱，有功劳而不报答是不道义。士兵们都曾经为国家效力，怎么可以忘记他们呢！你们兵部要全面检查军队各卫所，凡是士兵死亡，有父母年老、儿女幼小没有依靠的，都要从优供给（他们），不要让（他们）流离失所。”

甲戌日，仪礼司官员、蛮子镇抚张允恭把他护送的乃剌吾送到大将军冯胜的营地，冯胜又派人把乃剌吾送到纳哈出的营地。

丙子日，朝廷征召山西朔州卫指挥孙彦入京担任后军都督佥事，任命鹰扬卫指挥佥事孙杰代理朔州卫事务。

安南陈炜派他的臣子杜日墩进贡槟榔、波罗蜜、香蕉，皇帝赏赐杜日墩钞锭。

丁丑日，日、月、星三辰在白昼出现

戊寅这一天，皇上临朝听政，对刑部尚书唐铎等人说：‘近来有关部门（的官员）触犯法律的，（朕）想要完全按照法律来惩治他们，人们却说朝廷用刑太重，（如果）不惩治（他们）就（会使他们）无所忌惮。古人说：‘书写（文字）是用来记录（标识）的呀，是想要与生命一起长存呀。’朕常常想到这件事，想要让犯错的人都记录过错后恢复原职，希望他们能够改过自新。’铎等人回答说：‘圣上的心怀如此宽厚仁爱，臣下怎敢不尽心来谋求报答（圣上的恩德）呢？’于是下令将所有犯轻罪的人全部赦免，被判服劳役、流放以及各种当判死罪的犯人，都让他们带着罪名恢复原来的职位。如果有官员两次三次地犯错，也会将他的罪行记录下来，再恢复他的官职。

六月己卯日初一，沂州卫的军官和士兵抓获本地盗贼七十多人，给他们戴上刑具押送到京城，皇帝下令诛杀其中的首恶分子，其余的人都被流放到金齿去戍边。

广西浔州府知府沈信说：‘浔州府与柳州、象州、梧州、藤州等州接壤，山溪地势险峻，瑶族人的贼寇经常出没。最近，广西布政使司的参议汤敬恭被大享老鼠、罗碌山的生瑶（未归化的瑶族人）所杀害，官军前去讨伐他们（生瑶），贼寇（生瑶）于是登上悬崖峭壁，攀缘树木，敏捷得像猿猴一样，（官军）追赶不上。如果长期驻扎军队，那么瘴气疫病会时常发作，军队中会有很多人生病，这样就很难再进攻了，等到军队撤退，敌人就会再次出来作乱。臣下我愚昧地认为，挂平、平南这两个县过去归附的瑶民，都擅长使用弓弩，习惯于经历艰难险阻。如果挑选其中一千多年轻力壮的人，免除他们的徭役赋税，供给他们兵器和衣服装备，使他们各自聚集在村落山寨，设置烽火（台），和巡检司的民兵互相声援，协同追捕（盗匪之类），就可以歼灭（他们）。’

皇上说：“蛮夷违抗教化，他们向来如此。假使守卫疆土的官员能够招抚他们，哪里用得着杀戮呢？如果没有事情发生，只应当谨慎地进行防御，使他们不成为祸患罢了。如果他们不断骚扰，百姓无法忍受，就发兵征讨，何必建立村寨。”

壬午日，提升保宁卫镇抚吕旺为千户。在此之前，吕旺说他的部下士兵征战戍守很辛苦，千户谷兴却不能体恤，还迫害他们。皇帝下诏书逮捕法办谷兴。到这时，右军断事官判定谷兴的罪应当处以杖刑，皇上命令将他贬谪戍守大宁。因为吕旺能够了解士兵的艰苦，说话没有隐瞒（实情），（君主）特意提升他，来表彰他的正直。

四川雅州、碉门茶马司用十六万三千六百斤茶叶换取了一百七十多匹骆驼、马和骡驹。

甲申日，留守卫的士兵搬运官砖，与渔人乘坐的船只相撞而溺死。官员拘捕了这个捕鱼的人，要惩处他的罪过。皇上说：“两条船相碰，是士兵不谨慎，导致溺水死亡，难道是渔夫故意谋害他们吗？”命令释放他。

把广西都指挥使耿良降职为驯象卫指挥佥事。当初，耿良在任上有很多不法行为，军士薛原、桂向朝廷告发，不久镇抚张原又列举了他二十多条不法行为。皇上命令锦衣卫查访审问，得到了实情，因此贬黜了他。

诏令凡是被谪罚发配到辽东戍守的官吏百姓，各自按时从事耕种和讲习武事，不得再上书议论申诉是非，违反的人要治罪。

乙酉日，惠州博罗县的山贼发动叛乱，杀死巡检官员，焚毁官府，攻打惠州城。广东都指挥使司调派军队讨伐他们，抓获首要贼人应仲华等十一人，押送到京城，将他们诛杀，其余的党羽全部被平定。

丁亥日，废除宁波府的昌国县，将那里的百姓迁徙，让他们成为宁波卫的士兵，因为昌国县靠近大海的百姓曾经跟随倭寇做海盗，所以要迁徙他们。

己丑日，辽东一渡河故元将领高八思帖木儿、洪伯颜帖木儿等人率领他们的部落前来归降。皇帝下诏选择其中有才能的人，授予百户之职，其余的人担任总旗、小旗，赐予他们冠带、衣服和粮食，以安抚他们。

壬辰日，皇帝的第二十五个孙子济焕出生，他是晋王的第五个儿子。

癸巳日，兵部主事王暹担任兵部代理右侍郎，监察御史李原名担任礼部代理尚书。

乙未日，皇帝下诏免除直隶应天府、浙江、嘉兴、江西、九江等府州今年的马草。

丁酉日。大将军、宋国公冯胜等人到达辽河以东，抓获纳哈出的三百多个屯卒，四十多匹马，于是进军驻扎在金山的西边。这时，乃剌吾回到松花河，见到了纳哈出。纳哈出非常吃惊地说：‘我以为你死了，没想到今天还能再见到你。’

拉着他的手，殷切地慰劳问候。于是剌吾趁机向纳哈出说明了朝廷送还他妻子儿女的原因，纳哈出非常高兴，立即派遣他的左丞刘探马赤、参政张德裕跟随使者张允恭等人到胜军献马，想要借此窥探我军。冯胜派人把他送到京城。

不久，纳哈出把乃剌吾送到漠北，元主想要杀了他，左右大臣劝谏说：‘乃剌吾被俘虏很久了，现在能够活着回来，为什么要杀了他呢？’因此得以幸免。又回到纳哈出那里，把朝廷抚恤的恩德全部告诉了他的部众，因此很多蒙古人都有了投降的意愿。

袁州府宜春县百姓李某，妄称弥勒佛的毛发、九十九等纸号，于是聚集众人谋划发动叛乱。戍卒杨寅向袁州卫告发了这件事，袁州卫派兵将他们逮捕并斩首，还缴获了伪造的木印、龙凤袍、日月袍、黄绿罗掌扇、令旗、剑戟等物品，一共一百多件。

戊戌日，命令京城卫所的武官年老患病或有伤残，且没有子孙承袭职位的人，全部给予俸禄优厚对待。太白星白天出现在天空。

己亥日。派遣使者带着皇帝的诏书告知金齿卫指挥储杰、严武、李观等人说：‘金齿远在边境，当地百姓不遵守法律礼仪，倚仗险要地势坚守，人人各自保全自己，不是中原地区的百姓能比得上的。凡是戍守（边疆或重要地方）的将领，如果不是向来德高望重，就不足以镇守那个地方和安抚那里的百姓。你的指挥使李观，处理事情宽容厚道，名声在蛮地传播，被各个少数民族喜爱。然而他下面的指挥、千百户、镇抚等人，大多倚仗功劳放纵肆意（行事），违背了军纪。所以我特意命令你和储杰、严武辅助他。这是因为用李观的宽容来安抚远方的人，一定要用储杰、严武的严厉来治理群臣。诏书下达后，你就率领指挥、千百户、镇抚所统率的旧军，严加训练，让他们各自坚守领地，观察平缅的动静。胆敢有肆意顽抗、不遵守军法的人，就给其治罪。’

庚子日，派遣通政使司经历杨大用前往云南训练军队。当时百夷多次成为边境的祸患，皇帝想要发兵平定，之前已经下令让西平侯沐英、指挥储杰等人筹划边境事务，到了这时又派杨大用到云南练兵。杨大用到了沅江等府，当地的土官请求率领五万士兵听从调遣。

临江侯陈镛跟随军队征讨纳哈出，死在了军中。陈镛，是临江侯陈德的儿子，年少时以功臣之子的身份练习武艺。九年，陈镛被任命为散骑舍人。十四年，陈镛继承了父亲的爵位。十七年，（朝廷）任命（他）为右副将军，与申国公邓镇、济宁侯顾时一起讨伐龙泉山的贼寇。

不久，他和宋国公冯胜一起在汴梁练兵。十九年，驻兵通州，巡视边境，俘获番将王脱颜。这一年，蓝玉和靖海侯吴祯一起修建会州城，然后跟随冯胜向北进发。即将到达金山的时候，朱镛所率领的部队与大将军的部队走散了，朱镛陷入了敌人的包围，战死了。这件事传到皇帝那里，皇帝非常惋惜，命令用米和布赐给他的家人。

癸卯日，大将军、宋国公冯胜等人率领军队越过金山，到达女直苦屯，纳哈出的部将全国公观童前来投降。

甲辰日，迁移福建海洋中孤山、断屿上的居民到沿海的新城，官府分给他们田地让他们耕种。这是听从了左参议王钝的请求。

丁未日，大将军、宋国公冯胜在金山东北驻军，派遣右副将军蓝玉前往纳哈出的营地，使纳哈出的部众归降。

当初，纳哈出把军队分成三个营，一个叫榆林深处，一个叫养鹅庄，一个叫龙安一秃河，物资充足，牲畜繁殖众多。

北虏的首领多次招降他，他都没有前往。

到了这个时候，大军逼近纳哈出，纳哈出无计可施，乃剌吾就劝他投降，纳哈出犹豫不决。

恰好大将军冯胜派遣指挥马某前去晓谕他，纳哈出于是派遣使者到大将军营中，表面上作出归降的样子，而实际上是窥视兵势。

蓝玉于是被冯胜派往一秃河接受投降的敌人，（蓝玉）让投降的使者拜见大将军冯胜，（之后蓝玉）回来向纳哈出报告。

纳哈出听说以后，指着天啧啧叹息说：‘上天不再给我这些人了！’

于是率领几百名骑兵亲自到蓝玉那里约定投降。

蓝玉非常高兴，拿出酒来和他一起喝，非常欢乐融洽。

纳哈出于是斟酒酬谢蓝玉，蓝玉请他先喝，纳哈出就喝完了，又斟酒递给蓝玉，蓝玉脱下衣服给纳哈出穿上，对他说：请穿上这件衣服然后再喝酒。

纳哈出不肯屈服，蓝玉也拿着酒不喝，争执推让了很久，纳哈出拿过他（蓝玉）的酒浇在地上，回头看着他的部下恶狠狠地说着话，想要脱身离去。

当时郑国公常茂也在坐，他的部下有个姓赵的指挥使，懂蒙古语，把这些话告诉了常茂，常茂径直上前逼近纳哈出，纳哈出吃惊地站起来，想要骑马，常茂拔刀砍他，砍伤了他的手臂，使他无法上马离开，都督耿忠于是率领众人簇拥着他，来拜见冯胜。

纳哈出部下的妻子儿女和将士共十多万人在松花河北岸，听说纳哈出受伤了，就惊慌溃散，剩下的部众想要来追击，冯胜派前降将观童前去晓谕他们，于是他们也投降了。

总共四万多人，并且得到了他们各自的爱马，所率领的二十多万人，以及羊、马、驴、骆驼、辎重等，绵延了一百多里。

纳哈出有两个侄子，不肯投降，冯胜又派人去劝说他们，于是他们折断弓箭，扔在地上，也前来投降了。

冯胜用礼仪接待纳哈出，又加以抚慰晓谕，让耿忠与他一同起居饮食，派遣使者到京城奏报胜利的消息，还奏报常茂惊扰使敌军溃散之事，于是就班师回朝，带着全部前来投降的纳哈出及其将士的妻子儿女还有他们的物资装备一同南归，依旧让都督濮英等人率领三千骑兵断后。

在台州黄岩县设置松门卫指挥使司，把楚门、隘顽两个千户所隶属在其下。

闰六月初一为己酉日，（朝廷）赏赐金齿卫指挥李观三百石米。原来元朝的司徒完者不花前来投降。

庚戌这天，皇上告谕工部右侍郎秦逵说：‘近来听说各个布政司平价购买水银，但是州县大多借此骚扰百姓，尽快停止这件事。’

辛亥日，皇帝下令征召天下的孝廉之士。诏令从应天府东葛城到凤阳府宿州、睢阳共九个驿站，每个驿站设置四十匹马。

让松江、苏州、嘉兴、常州、镇江这五个府的市民做马夫。

癸丑日，大风震动，雷雨大作。

甲寅日，皇上对礼部尚书李原名说：‘尊重老人是为了教导百姓懂得尊敬，事奉长辈是为了教导百姓懂得顺从。’

虞、夏、商、周的时代，没有不崇尚年长者的，而且赡养老人的礼节从未被废弃，因此人们尊崇孝顺父母、敬爱兄长的品德，风俗淳朴宽厚，治国之道兴盛太平。

以前我诏令天下施行养老的政策，凡是老人年龄在八十岁以上，被乡里称赞为善人的，贫穷没有产业的，每月供给米五斗，酒三斗，肉五斤；九十岁以上的，每年再增加一匹帛，一斤绵。

如果有田地产业能够自己养活自己的，只供给酒肉、棉絮和丝帛。

应天、凤阳两府九十岁以上的富裕百姓赐予爵位，八十岁以上的富裕百姓赐予爵位，都允许他们戴帽子束腰带，并且免除他们一家的赋役。

朕还担心有关部门不能将这些政策执行到位。

你们礼部要将朕的命令向他们宣告。

大将军宋国公冯胜率领军队返回，驻扎在金山亦迷河，俘获了向北逃窜的人。

蒙古军丢弃的车辆有四万四千九百六十三辆，马匹有数千匹，伤残的蒙古军有二万四千二百二十九人。

乙卯日，皇上认为京卫将士大多是山东、河南人，一个人在官府任职，那么全家都跟随他，家乡的田园就会因此荒废。

于是诏令五军都督府核查并遣送他们关系较远的亲属回乡，只把他们的父母、妻子儿女留在京城。

命令工部制作两千套用有花纹的精美丝织品、粗绸和丝帛做成的衣服，用来准备赏赐。

赐给新入仕的官员每人十锭钞。

庚申日。都督濮英率领大军返回，在路上被敌军袭击，战死了。

当初，纳哈出投降的时候，其余惊慌溃散的部众都逃窜隐藏起来。

等到听说大将军回师，他率领自己的降众一起前行，非常遗憾，于是在路上设下埋伏，等到大军经过的时候截击他们。

英等后来到达，伏兵突然出现，英猝不及防，寡不敌众，英又从马上跌了下来，于是被抓住了。

濮英绝食不说话，找机会自己剖开肚子而死去。

英，是庐州人，年少时凭借勇敢被人知晓，多次立功后担任西安都指挥，升任中军都督佥事。

到了这个时候，濮英被敌人杀害了。

皇上听说以后非常震惊和悲痛，因为濮英死于国事，特地追赠他为开国辅运推诚宣力武臣柱国，追封为金山侯，谥号忠襄。

命令福建都指挥使司准备一百艘海船，广东准备两百艘，都要准备好武器和粮草，在九月的时候与浙江会合，等待命令前往占城抓捕倭夷。

壬戌日，命令凡是被贬到昌国卫戍边的指挥、千户、百户、镇抚，都出海去抓捕倭寇，用功劳来赎自己的罪过。

己巳日，朝廷设置承仙、上容、崇来、安、兴、游山五个马群，每个马群设长一人，副长两人，隶属于句容等牧监。

发给在京城各部门书写宥罪书的人吏每月五斗米。

庚午日，任命应天卫指挥佥事谢彦深为前军都督佥事，赏赐一百锭宝钞。

谢彦深曾经跟随（军队）征伐北方，打败了番邦将领乃儿不花，到这时（朝廷）加以晋升和赏赐，又派遣（他）跟随（军队）征伐云南。

辛未日，苏州百姓崔奉先的妻子王氏、李彦实的妻子刘氏，以及他们的儿媳杨氏，都因为丈夫去世而不改嫁，坚守贞节。

这件事传到朝廷，皇帝下诏书旌表王氏的家门为“贞节”，刘氏、杨氏的家门为“双节”。

壬申日，皇帝命令削去水军右卫指挥陈成、千户张用的官职，发配到金齿戍边。

当时陈成等人率领军队追捕沂州贼人马四儿，却放纵他逃走，没有抓到他，所以皇帝下了这道命令。

甲戌日。皇帝对礼部尚书李原名说：“朕撰写了《大诰》三编，颁布告示于天下，使当官的知道有所警戒，老百姓有所遵循，如果能遵守（其中的要求），就不至于做坏事。”

命令民间子弟在农闲的时候研读此书。

大将军冯胜的捷报奏报至京城，皇帝派使者给冯胜等人下达敕谕说：‘刘镇抚到了，详细说了军中的事情。’

纳哈出进入军营，大事已定，现在最重要的是要妥善处理。

那些原本管辖的将士，下令让他们各自依照原来的地方居住，顺着有水草的地方以便放牧，选择肥沃的土地以便屯田耕种。

例如原来居住在北平、潮河川、大宁、全宁、口南、口北的人，设立卫所，与汉军混杂居住。

如果有愿意居住在沈阳、崖头、闾山的人，也允许他们和辽东军一起居住，让他们自由耕种放牧，一定要让人心安快乐，不至于流离失所。

将士的数量，要如实报告给我，我将对他们进行犒劳。

常茂惊溃敌军，马上派人将他押送京师。

丁丑日，赏赐陕西、山西、北平出征的将士十ー万五千一百五十多人，每人五锭钞。

皇帝下诏给西平侯沐英：“凡是云南所属卫所的将校被贬谪戍边的，都可以前往金齿，分别守卫城邑和营垒，只要能立下功劳，就授予他们原来的职位。”

于是郭英按照簿册，从都督以下，指挥七十八人，卫镇抚九人，千户一百二十二人，所镇抚六十三人，百户四百一十一人，听征小校七人，总共六百九十人，都一一进行了处分，并把实际情况报告给了朝廷。

《大明太祖圣神文武钦明启运俊德成功统天大孝高皇帝实录》第一百八十一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