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场温柔落满 第13章 是林晓棠还是林曦

林曦靠在副驾座椅上，头歪向车窗，窗外的路灯在她醉眼朦胧里化成一串流动的光斑。她嘴里反复呢喃着同一个地址，声音又轻又碎，却像石子投进沈砚舟心里，溅起层层涟漪：“嘉园小区……要去嘉园小区……”

沈砚舟握着方向盘的手猛地一紧，指节泛出青白。嘉园小区8号楼603，就是沈砚舟现在住的地方，本来是林晓棠工作时租住的，后来林晓棠分开后他没有搬走——哪怕后来他带林曦回来时，沈砚舟也觉得这里有晓棠的味道，绿萝还摆在原来的位置，书桌上还有她用的电脑，连沙发上那个亮色娃娃，都还保持着她（林曦喜欢的）习惯的摆放角度。白天处理公司事务，晚上就坐在客厅的地毯上，翻她留下的旧物，等着一个或许不会回来的人。

“好，我们回嘉园。”沈砚舟的声音比夜色还柔，他放缓车速，目光时不时扫向副驾的人，怕她栽倒，悄悄将车内的扶手调了调，让她靠得更稳。

车子很快驶入嘉园小区，熟悉的红砖楼在路灯下露出轮廓。沈砚舟停好车，俯身解开林曦的安全带，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她身上还带着酒吧的喧嚣气和淡淡的酒意，头轻轻靠在他颈窝，温热的呼吸扫过皮肤，让他心跳漏了一拍。

刚走两步，身后突然传来“汪！汪！”的狂吠声，一条棕毛大狗挣着牵引绳冲过来，獠牙露在外面，看着凶悍。沈砚舟下意识将林曦往怀里紧了紧，侧身挡在她身前，眼神瞬间冷了下来。狗主人连忙拽住绳子，连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它平时不这样的！”

那狗还在呜咽，沈砚舟却没心思计较，只抱着林曦快步往前走。怀里的人却突然动了动，睫毛颤了颤，盯着他的侧脸，眼神里多了几分清明——刚才那一幕太熟悉了，好像很久以前，也是在这个路口，从餐馆出来后沈砚舟送她回家，突然冲出来一只大狗，林晓棠吓一下子挂在沈砚舟身上，他也是这样把她护在身后，还笑着揉她的头发说：“别怕，有我在，”

记忆的碎片像被风吹散的拼图，开始在脑海里慢慢聚拢。

到了门口，沈砚舟掏钥匙开门，刚把林曦放在玄关的换鞋凳上，她就捂着嘴冲进了卫生间。一阵剧烈的呕吐声传来，沈砚舟连忙跟过去，蹲在她身边，轻轻拍着她的背，另一只手拧开冷水，浸湿毛巾递到她手里：“擦擦脸，会舒服点。”

林曦接过毛巾，冰凉的布料敷在脸上，刺激得她打了个寒颤。下一秒，那些被遗忘的、属于林晓棠的记忆，突然像潮水般汹涌而来——20年冬天路灯下的表白，21年情人节沉甸甸的黄金手镯，他说要跟她过“露为风味月为香”的日子，他加班到深夜还会给她带热乎的糖炒栗子，她和他恋爱被母亲为难时他把她抱在怀里说一起面对……

所有的爱意。在这一刻彻底冲破了人格的壁垒，冲上大脑。她猛地转过身，看着正弯腰给她倒温水的沈砚舟，眼眶瞬间红了。不等他反应，她伸手抓住他的衣领，踮起脚尖，带着酒精气息的吻，先落在他的脸颊，然后是嘴角。

沈砚舟浑身一僵，本能地想后退——他有轻微的洁癖，她嘴里的酒气让他有些不适，可那吻里带着的急切和委屈，又让他狠不下心推开。那是林晓棠的温度，是他等了这么久的人，哪怕此刻她顶着林曦的外壳，他也能感受到那份熟悉的爱意。

他的身体渐渐放松，手指微微颤抖着，正要抬手回抱她，颈间突然传来一阵轻微的刺痛——林曦咬了他一口，不算重，却足够让血腥味在两人唇齿间弥漫开来。

沈砚舟“嘶”了一声，瞬间清醒过来。他低头，看见怀里的人眼睛已经闭上了，头靠在他肩上，呼吸变得均匀绵长，嘴角还沾着一点他的血迹，却睡得安稳。

原来她睡着了。

沈砚舟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里却泛起密密麻麻的疼。他小心翼翼地将她打横抱起，走进卧室——床上还铺着她以前喜欢的浅蓝色床单。他轻轻把她放在床上，替她盖好被子，又去卫生间拧了热毛巾，仔细擦干净她嘴角的血迹和污渍。

做完这一切，他坐在床边，借着窗外透进来的月光，看着她的睡颜。颈间的刺痛还在，但是更让他觉得不安的是，今天一天林晓棠明明已经醒了也己经接受了心理疏导，这说明他的林晓棠已经回来了，王景晨也说她状况稳定，怎么就过几个小时，她就又是林曦了。……是和林薇吵架她情绪又在波动了，可是刚刚她的主动那再次醒来的人还会是晓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