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三点的别墅区被警戒线切割成两个世界。内侧,红蓝警灯在欧式雕花门柱上投下旋转的光斑,将“苗府”两个鎏金大字照得面目狰狞;外侧,记者们的闪光灯像不安分的星辰,试图穿透警戒线的缝隙,窥见这场灭门惨案的真相。
秦明的白大褂在冷风中微微扬起,他踩着鞋套穿过玄关时,鞋底沾着的血渍在大理石地面上留下浅淡的印记。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消毒水混合的气息,客厅的水晶吊灯还亮着,光芒透过染血的灯罩,在墙壁上投下斑驳的红点,像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秦科长,陈法医。”林涛迎上来,眼底的红血丝比警灯更刺眼,“受害者五人,幸存一人。男主人苗正,45岁,企业家,在书房被发现时重伤昏迷,现已送医;女主人俞莉丽,38岁,倒在主卧门口;丈母娘张翠兰,62岁,死在次卧;保姆吴妈,50岁,在厨房遇害;还有……”他的声音顿了顿,喉结滚动,“他们的女儿苗苗,6岁,在儿童房……”
陈诗羽的脚步猛地顿住,儿童房门口的粉色地毯上,有一串小小的血脚印,从房间里延伸出来,最终消失在走廊尽头。她深吸一口气,推开虚掩的房门——Hello Kitty的墙纸被喷溅的血迹染成深褐色,苗苗穿着粉色睡裙躺在地毯上,怀里还抱着一只断了胳膊的小熊玩偶,胸口有一处细小的创口,血迹已经凝固成暗红色。
“不……”陈诗羽的声音突然哽咽,手里的勘查箱“哐当”一声掉在地上,镊子、手套散落出来。她下意识想冲过去,却被秦明死死拽住。
“别破坏现场。”秦明的声音冷得像冰,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他指着地毯上的血迹形态,“喷溅血迹呈雾状,说明凶器是锐器,且挥动速度极快;苗苗的睡裙领口有褶皱,是被人从床上拽下来的,但没有挣扎痕迹,可能是在睡梦中被杀害。”
犯罪痕迹智能扫描仪在李阳的电脑上自动启动,对儿童房的血迹进行分析:“血迹陈旧度显示,苗苗的死亡时间最早,比其他受害者早约1小时;其胸口创口边缘有挫伤,凶器应为单面开刃的短刀,刀刃长度约15厘米,与主卧发现的水果刀特征吻合。”
两个技术证物扫描系统同步工作:左侧系统提取到苗苗指甲缝里的皮肤组织,DNA检测显示与男主人苗正部分匹配,但混合了另一个男性的DNA;右侧系统通过超动态视力技术还原监控画面(别墅门口监控被破坏,但隔壁邻居的监控拍到一个穿黑色连帽衫的男人在案发前一小时进入别墅区,身形与俞莉丽的情夫刘亚峰高度相似)。
“刘亚峰,35岁,健身教练,与俞莉丽有半年不正当关系。”林涛调出资料,照片上的男人肌肉结实,眼神阴鸷,“苗正上周发现两人私情,扬言要让刘亚峰‘身败名裂’。别墅的通话记录显示,案发当晚,俞莉丽曾给刘亚峰打过三通电话,最后一通持续了47分钟,内容激烈,邻居听到争吵声。”
李阳的黑客技术传来关键信息:“刘亚峰的银行账户在案发前一天收到一笔50万的转账,汇款人是俞莉丽;他的租车记录显示,案发当晚租了一辆白色面包车,车牌号为‘江A·X7392’,但该车在凌晨两点驶出别墅区后,就消失在监控盲区。”
追踪之瞳系统的蓝色轨迹线在地图上延伸:白色面包车最后出现在城郊的废弃码头,监控拍到一个戴口罩的男人下车,提着一个黑色行李箱上了一艘渔船,船主登记信息为“王老五”,但其身份证是伪造的——系统通过船身特征比对,发现该船属于刘亚峰的远房表哥,常年在公海附近往返。
秦明的目光落在主卧的梳妆台上,俞莉丽的手机屏幕还亮着,停留在与刘亚峰的聊天界面:“他知道了,你快跑”“我不能让你有事”“等我处理完”。最后的消息发送时间是凌晨一点零三分,距离她的死亡时间不到十分钟。
“凶手不是刘亚峰。”秦明突然开口,指着俞莉丽的左手,“她的无名指有戒痕,但戒指不见了,而床头柜的首饰盒里,其他珠宝都在,唯独少了这枚婚戒。如果是情杀,凶手不会在意一枚婚戒。”他蹲下身,看着地毯上的血鞋印,“鞋印长度26厘米,对应身高约175厘米,而刘亚峰身高188厘米,脚码不符。”
犯罪痕迹智能扫描仪补充证据:“鞋印边缘有磨损,显示鞋子已穿三年以上,品牌为‘劳保牌’,与苗正公司仓库员工的工鞋一致;主卧地板上的微量纤维,成分与仓库的麻袋一致,且含有0.05%的机油,与苗正公司的机械用油成分吻合。”
陈诗羽终于冷静下来,她看着苗苗胸口的创口,突然想起秦明的论文里写过:“儿童受害者的创口往往能反映凶手的心理——若创口细小且精准,可能是熟人作案,带有‘减少痛苦’的心理。”她指着创口周围的皮肤,“这里有犹豫性的划痕,凶手在下手时迟疑过,这更可能是认识的人,而非情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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