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辞县赴洛意难平
县学的晨雾还没散尽,刘小橙就背着收拾好的行囊站在门口。林墨抱着一摞用蓝布包好的典籍,气喘吁吁地跑过来:“差点迟到!这是我爹收藏的《春秋公羊传》和《诗本义》,你带去洛阳,说不定学术交流能用得上。”
王勋站在一旁,手里攥着一支精致的狼毫笔,耳根微微泛红,递过去时语气还有些生硬:“这个…… 给你。我爹说这是宣州产的好笔,写起来顺畅。之前我总嘲笑你,是我不对,你到了国子学,别给咱们县学丢脸。”
刘小橙接过笔和典籍,眼眶有些发热。他想起初入县学时,王勋的不屑、林墨的援手,如今却收获了这样真诚的送别。“我不会给县学丢脸的,” 他用力点头,“等我回来,给你们带洛阳的书笺。”
肖雯雯提着装着干粮的布包走过来,把一件新缝的夹袄披在他身上:“洛阳比县学冷,早晚记得穿。学术交流别紧张,就像在县学诗会一样,把你想说的好好说出来就行。”
先生也走了过来,递给刘小橙一枚刻着 “县学荐” 的木牌:“拿着这个,国子学的人会多关照你几分。记住,学问不分出身,你在青竹村的经历,就是你最珍贵的资本。”
牛车缓缓驶离县学,刘小橙坐在车上,看着窗外渐渐远去的县学大门,心里满是感慨 —— 半年前,他还是个躲在洛阳贫民窟的孩子,如今却能代表县学去国子学交流,这一切,都离不开肖雯雯的陪伴、先生的教导,还有林墨和王勋的友谊。
“姐姐,你说国子学的先生会不会觉得我的见解太‘土’了?” 牛车走在乡间小路上,刘小橙忽然问。他手里摩挲着王勋送的狼毫笔,还是有些不安。
肖雯雯笑着摇头:“不会的。你在县学《春秋》课上,用青竹村分地的事谈‘郑伯克段’,先生不是说你‘接地气’吗?国子学的先生更看重真才实学,你把自己看到的、想到的好好说出来,就是最好的见解。”
她顿了顿,指着路边的麦田:“你看这些麦子,不管长在田埂边还是田中央,只要根扎得深,就能结出饱满的穗子。你在青竹村扎下的根,就是你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也是你最该骄傲的地方。”
刘小橙看着麦田里弯腰劳作的农夫,忽然想起青竹村的李伯,心里的不安渐渐消散。他打开林墨送的《春秋公羊传》,阳光透过车帘洒在书页上,墨香混着麦田的清香,让他觉得格外安心 —— 这一次去洛阳,他不再是为了躲避,而是为了展示自己的学问,为了不辜负身边人的期待。
二、文渊堂里故人情
牛车驶入洛阳城时,刘小橙的心跳不由得加快了几分。街道比他记忆中更热闹,商贩的吆喝声、车马的铃铛声此起彼伏,只是少了当初那些凶神恶煞的守卫,多了几分安稳的气息。他掀开布帘,看着熟悉的城墙,想起第一次躲在肖雯雯身后穿过街道的场景,恍如隔世。
“先去文渊堂看看老丈吧,” 肖雯雯说,“他肯定还惦记着你。”
文渊堂的木质招牌依旧挂在老榆树下,只是门口多了两个看书的学子。老丈正坐在柜台后整理竹简,抬头看见刘小橙,眼睛瞬间亮了,连忙站起来:“小橙!你可算来了!我听狗蛋他爹说你去了县学,还得了诗会第一,真是好样的!”
他拉着刘小橙坐在窗边,又给肖雯雯倒了杯热茶,絮絮叨叨地问起县学的生活:“先生严不严?伙食好不好?有没有人欺负你?”
刘小橙笑着一一回答,把县学诗会的诗稿拿给老丈看。老丈读着 “青竹溪边竹作耙,晒场草人护粟华”,眼眶有些湿润:“好!好!这诗里有青竹村的影子,有你自己的影子,比那些只会写‘宫阙楼台’的诗强多了!”
“对了,” 老丈忽然想起什么,从柜台下拿出一个木盒,打开里面是一卷泛黄的《论语集注》,“这是我年轻时从一位老学者那里得来的,里面有很多独到的注解,你带去国子学,学术交流时说不定能用得上。”
刘小橙接过木盒,心里满是感激:“谢谢您,老丈。要是没有您,我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呢。”
“说这些干什么,” 老丈摆摆手,语气郑重,“国子学里多是世家子弟,他们读的书多,见识广,但也容易脱离实际。你不一样,你见过乡下的苦,知道百姓的难,这是你的优势。交流时别怯场,把你在青竹村的经历、在县学的思考好好说出来,肯定能让他们刮目相看。”
离开文渊堂时,老丈还特意送他们到巷口,反复叮嘱:“有什么事就来文渊堂找我,在洛阳,我还能帮你搭把手。”
刘小橙回头望了一眼文渊堂的招牌,心里暖暖的。他知道,在这座曾经让他恐惧的城市里,如今也有了牵挂他的人,有了可以依靠的地方。
三、国子学内初论道
国子学的大门比县学更气派,朱漆大门上雕着繁复的龙纹,门口的石狮子比洛阳城门口的还要高大。负责接待的国子学先生接过县学的推荐信,上下打量了刘小橙一番,客气地说:“刘学子一路辛苦,明日辰时,学术交流在‘明伦堂’举行,今日先带你去住处歇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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