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两人都起得很早。
早餐桌上,纳西莎在他们起身时轻声说:“如果需要帮助,记得联系家里。”
德拉科点了点头,吻了下母亲的脸颊,“我们会的,母亲。”
回到卧室,德拉科从衣柜深处取出两件黑色旅行斗篷。斗篷的材质看起来很普通,但内衬绣着复杂的隐匿魔纹。
“穿上。”他将其中一件递给哈利,“能混淆普通巫师的感知,只要不遇到特别厉害的窥探魔法或者熟人近距离观察,应该没问题。”
哈利接过斗篷穿上,德拉科自己也穿上斗篷,然后拿出两瓶浑浊的药剂,“复方汤剂。”他递了一瓶给哈利,“用了保险。”
哈利喝下了药剂。一股像是煮过头的卷心菜的味道在嘴里蔓延,随即他感到面部骨骼和头皮传来轻微的刺痛和麻痒。
他从旁边的穿衣镜里看到自己的黑发变成了缺乏光泽的深棕色,脸颊线条变得圆润了些,看起来像个营养不良的普通年轻巫师。
德拉科的变化更明显,他金色的头发变成了棕色,五官的锐利感被削弱,看起来有些阴郁。
“走吧。”德拉科检查了一下两人的伪装,确认无误后,拉起了斗篷的兜帽。
他们没有使用飞路网或幻影移形,而是通过庄园一条隐蔽的侧门离开,徒步走了一段,来到一处荒废的电话亭旁。
德拉科拨了几个号码,对着话筒低声说了句什么。电话亭微微一震,开始缓缓沉入地下——这是魔法部来访入口的备用节点之一,如今到是方便了他们。
他们通过魔法部大厅的壁炉网络,直接抵达了对角巷。
周六的对角巷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他们混在人群里,毫不起眼。德拉科目标明确,带着哈利快速穿过拥挤的主干道,拐进一条狭窄、阴暗的岔路。
空气瞬间变得阴冷潮湿,阳光仿佛被无形的屏障隔绝在外。
喧闹的人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某种压抑的寂静和从两旁破旧店铺里投来的、不怀好意的窥视目光。
翻倒巷。
德拉科的步伐没有停顿,哈利跟在他身侧半步之后,兜帽下的眼睛警惕地扫视着周围。
他看到了一家店铺门口挂着风干的黑猫尸体,另一家的橱窗里陈列着各种惨白的人骨制品,空气中弥漫着霉味、某种刺鼻的化学药水味和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几个穿着破烂袍子、眼神浑浊的巫师蹲在墙角,打量着过往的行人。
一个干瘦的老女巫坐在一个满是污渍的摊位后面,面前摆着一些颜色诡异、冒着气泡的药剂,她朝他们龇了龇稀稀拉拉的黄牙。
德拉科完全无视了这些,径直走向巷子深处一家看起来最破败、招牌歪斜、上面写着“博金-博克”的商店。
店门上的铃铛在他们推门时发出一种生锈的、令人牙酸的声响。
店内光线昏暗,堆满了各种稀奇古怪、布满灰尘的黑魔法物品。
一个干瘪、驼背的男人正趴在一个玻璃柜台上,用一块脏兮兮的绒布擦拭着一个看起来像人类指甲编织成的首饰盒。
听到铃声,他抬起头,露出一双鼓突的眼睛。
“需要什么?”他的声音嘶哑,像是指甲刮过玻璃。
德拉科没有取下兜帽,他走到柜台前,声音刻意压低,带着一种冷漠的腔调:“博金先生。我们之前通过猫头鹰联系过。关于……一些特殊的信息渠道。”
博金浑浊的眼睛在德拉科和哈利身上转了一圈,他放下手里的绒布,慢吞吞地说:“找我打听消息的人很多。价格不便宜。”
“价格不是问题。”德拉科从斗篷内袋里取出一个小布袋,放在柜台上,发出沉闷的金属碰撞声。
“这是定金。我们需要了解最近国外,尤其是东欧一带,有没有不寻常的人员流动。特别是,与某些……危险人员。”
博金伸出枯瘦的手指,打开布袋看了一眼,他喉咙里发出一种类似轻笑的声音。
“胃口不小,年轻人。”他收起布袋,“东欧那边……确实不太平。有几个阿尔巴尼亚的老熟人,前段时间突然阔绰了起来,买了不少……危险的玩意儿。至于危险的人员……”他意味深长地停顿了一下,“最近有人在黑森林边缘出现过,但没看清具体是什么人。”
“具体地点?时间?”德拉科追问。
博金报出了一个模糊的坐标和大致日期,“更具体的,需要时间,也需要……更多的这个。”他搓了搓手指。
“可以。”德拉科干脆地答应,“还有一件事。我们需要一些……长期的眼睛和耳朵。在对角巷、霍格莫德……要机灵点的,嘴巴严的。”
博金眯起了眼睛,“这可有点难度。霍格沃茨周边,邓布利多的眼睛可亮着呢。”
“所以才来找你,博金先生。”德拉科的声音里带上了一丝压力,“你知道谁能办到。价钱,翻倍。”
博金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风险和收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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