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卢修斯的沟通需要绝对谨慎。
霍格沃茨的猫头鹰和公共壁炉都在监控之下,双面镜虽然安全,但涉及如此重要且敏感的话题,面对面的交流更为稳妥。
机会很快到来。一个周末,纳西莎来信,语气如常地询问德拉科是否需要一些新送到的稀有魔药材料,并委婉地提及卢修斯因魔法部近期的一些“令人烦恼的冗长会议”而感到疲惫,希望德拉科能回信聊聊学校近况,让父亲分散下注意力。
这是一个隐晦的邀请。利用周末短暂回家探望的机会,在马尔福庄园的绝对保密环境下进行沟通。
德拉科向麦格教授提交了周末离校申请,理由是为一篇关于稀有魔药材料特性的论文搜集资料,并提供了纳西莎的信件作为佐证。
乌姆里奇虽然权力膨胀,但无法干涉学生合理的家庭事务。申请很快被批准了。
周六早晨,德拉科在公共休息室与哈利道别。
“材料清单我放在你书桌上了,”德拉科对哈利说,“如果有不清楚的,等我回来再说。”
哈利点了点头,“知道了。”
没有多余的言语,甚至没有一个眼神的特殊交流。但就在德拉科转身准备离开时,哈利仿佛不经意地向前迈了半步,手臂轻轻擦过德拉科的手臂。只是一个极其短暂的接触,布料摩擦,转瞬即逝。
“早点回来。”哈利的声音很低,几乎淹没在公共休息室的嘈杂里。
德拉科的脚步顿了一下,轻声“嗯”了一声,随即快步走出了公共休息室。
那短暂的触碰像一道微弱的电流,一路窜上德拉科的心口。
马尔福庄园的书房依旧保持着那种冷峻的华丽。卢修斯坐在书桌后,脸上带着疲惫,但眼神依旧锐利。
纳西莎体贴地送来了红茶和点心,便出去了,并关紧了书房厚重的门,显然清楚这次谈话的非同寻常。
“那么,”卢修斯端起茶杯,灰色的眼睛审视着坐在对面的儿子,“霍格沃茨的近况,值得你特意跑一趟?除了……我们那位粉红色的高级调查官带来的小小烦恼。”他显然已经通过自己的渠道了解了乌姆里奇近期的窘境,并且大概率猜到了背后有德拉科的手笔。
德拉科没有绕圈子,“乌姆里奇无关紧要。她只是一块碍眼的绊脚石,随时可以踢开。”他的语气带着傲慢,但眼神却异常严肃,“我回来,是想和您谈一桩……更大的事情。”
卢修斯挑眉,示意他继续。
“关于魔法部部长的位置。”德拉科清晰地说道。
卢修斯端着茶杯的手停顿在半空中,灰色的眼眸微微眯起,锐利的目光如实质般落在德拉科脸上。
书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
“继续说。”卢修斯的声音平稳,听不出情绪。
德拉科将他和哈利商讨的计划,条理清晰地向卢修斯阐述。
从分析福吉的不稳定性,到指出卢修斯自身具备的优势(规则、财富、人脉、手段),再到最关键的部分——利用哈利日益增长的声望,在伏地魔公开现身、恐慌达到顶峰时,由卢修斯以“弃暗投明”的姿态站出来,公开支持哈利,并借助这股“救世主”的东风和前期铺垫的政治形象,一举登上权力顶峰。
他讲得很冷静,逻辑缜密,甚至分析了可能遇到的阻力以及初步的应对策略。
卢修斯安静地听着,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指尖在蛇头手杖上无意识地摩挲着,显示他内心的不平静。
当德拉科说完后,书房里陷入了长时间的沉默。
卢修斯的目光投向窗外精心修剪的花园,似乎在权衡着这个计划的每一个环节,评估着其中的巨大风险和……更加巨大的收益。
终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一个前食死徒,坐上魔法部部长的位置……即使有‘救世主’的支持,这也无异于是一场豪赌。赌的是整个马尔福家族的命运。”
“风险与收益并存,父亲。”德拉科迎着他的目光,毫不退缩,“福吉懦弱无能,伏地魔归来已成定局,您亲眼所见。魔法界需要一个强有力的领导者来应对危机,而不是一个只会粉饰太平的蠢货。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将马尔福家族推向更高的权力中心,而不仅仅是躲在幕后施加影响。”
卢修斯的目光重新回到德拉科脸上,带着一丝探究,“这个计划……是哈利提出的?”
“是我们共同商定的。”德拉科纠正道,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他看到了您的价值,也清楚只有这样的合作,才能实现我们各自的目标。”他没有明说“各自的目标”是什么,但卢修斯显然能听懂。
卢修斯沉默了片刻,嘴角慢慢勾起一个意味深长的弧度,“看来,我们的‘救世主’比我想象的……更具野心和远见。”他顿了顿,灰色的眼睛里闪烁着精明的光芒,“他信任你?”
这个问题问得直接而关键。
德拉科没有丝毫犹豫,他想起天文塔上紧握的手,想起寝室里额头相抵的瞬间,想起那句“只要你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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