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像泼洒的浓墨,将山坳里的黑狼据点裹得严严实实。林野、老杨、赵勇三人弓着腰,借着树影的掩护,一步步逼近那片被铁丝网围起来的废弃仓库——瘦矮个所说的西侧破损处,就在前方三十米处,被一丛半枯的酸枣枝遮掩着,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
“都把呼吸放轻,巡逻的刚走过,还有五分钟换班。”林野压低声音,指尖按在硬甲盾牌上,触感冰凉,让他纷乱的心绪瞬间沉静。他侧耳倾听,据点里除了远处传来的巡逻脚步声,还夹杂着仓库里的划拳声、酒瓶碰撞声,甚至还有几句粗鄙的笑骂,显然黑狼被擒后,这些余党非但没有警惕,反而彻底放纵了。
老杨舔了舔干裂的嘴唇,手里的猎枪已经上膛,枪口微微下垂,避免反光暴露位置:“这群兔崽子,老大都被抓了还敢享乐,等会儿让他们知道厉害!”
赵勇握着从黑狼那里缴获的弩箭,眼神警惕地扫过四周:“铁丝网后面有壕沟,虽然不深,但里面插了尖刺,咱们钻过去的时候得小心。”
三人互相掩护着,很快来到酸枣枝旁。林野拨开枝条,果然看到铁丝网有一处半米宽的破损,边缘的铁丝被掰弯,还挂着几片布条,应该是瘦矮个之前留下的。他率先弯腰钻了进去,硬甲护具蹭过铁丝,发出“沙沙”的轻响,好在被仓库里的喧闹声掩盖。老杨和赵勇紧随其后,动作利落得像两只夜猫子。
落地时,脚下的泥土松软潮湿,还带着一丝霉味。林野示意两人停下,蹲下身观察地形:仓库是长方形的,墙体斑驳,窗户里透出昏黄的灯光,能看到里面晃动的人影;仓库后方隐约有个凸起的土坡,瘦矮个说的汽油地窖就在那里;大门方向传来“踏踏”的脚步声,两名巡逻的壮汉正叼着烟,慢悠悠地踱着步,手里的铁棍随意地扛在肩上,警惕性低得可怜。
“跟我来,地窖就在土坡下面。”林野压低身子,朝着仓库后方摸去。夜色是最好的掩护,三人的身影融入黑暗,只有偶尔闪过的星光,能照见他们移动的轮廓。
很快,他们就来到土坡下,果然看到一处盖着厚重木板的地窖口,木板上还压着两块石头。地窖口旁,坐着两个壮汉,正靠在墙角抽烟,烟雾在灯光下袅袅升起,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天。
“你说老大能回来吗?我总觉得心里不踏实。”一个圆脸壮汉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
“怕啥!咱们还有二十多号人,还有弩箭和汽油,真要是打起来,未必输给他们!”另一个高个壮汉嘴硬道,却下意识地握紧了手里的铁棍。
林野给老杨使了个眼色,两人同时起身,像两道黑影扑了过去。老杨速度极快,一把捂住圆脸壮汉的嘴,斧头柄狠狠砸在他的太阳穴上,圆脸壮汉连哼都没哼一声,就软倒在地。高个壮汉反应稍快,刚要起身喊叫,林野的短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冰冷的刀刃贴着皮肤,让他瞬间僵住,眼睛里满是恐惧。
“敢出声,我立刻抹了你的脖子!”林野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像来自地狱的催命符。
高个壮汉吓得浑身发抖,连连点头,眼泪都快流出来了。赵勇上前,一把夺过他手里的铁棍,又用绳子快速将他捆了起来,嘴里塞了块布,防止他出声。
“地窖的钥匙在哪?”林野盯着他的眼睛,语气不容置疑。
高个壮汉指了指自己的腰间,那里挂着一串钥匙,上面还拴着一个生锈的铁环。赵勇取下钥匙,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挪开木板上的石头,掀开木板——一股浓烈的汽油味扑面而来,呛得人喉咙发紧。地窖不深,里面摆着两个巨大的铁皮桶,桶身印着“汽油”的字样,显然就是瘦矮个所说的那两桶。
“动手,把桶抬出去。”林野低声说道。三人合力,先将靠近地窖口的一桶汽油抬了出来,铁皮桶与地面摩擦,发出“嘎吱”的声响,林野赶紧用手扶住桶身,放慢动作,尽量减轻声音。好在仓库里的喧闹声还在继续,并没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动静。
两桶汽油足足有两百多斤,三人抬得满头大汗,才勉强将它们搬到仓库的侧门边。林野从怀里掏出一块碎布,蘸了点汽油,轻轻塞进门缝里,然后示意老杨和赵勇退后。他深吸一口气,掏出打火机,点燃了碎布。
火苗瞬间窜起,顺着门缝里的汽油快速蔓延。“轰”的一声闷响,火焰像一条火龙,从门缝里喷涌而出,瞬间舔舐着仓库的门板。仓库里的喧闹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惊慌失措的尖叫和奔逃的脚步声。
“快躲起来!”林野大喊一声,三人立刻躲到旁边的土坡后。仓库里的人拼命地砸着大门,想要冲出来,门板被撞得“咚咚”作响,很快就被大火烧得焦黑变形。
“砰”的一声,大门被撞开,一群浑身是火的壮汉冲了出来,他们衣衫褴褛,头发被烧焦,一边跑一边惨叫,有的还在地上打滚,试图扑灭身上的火焰。林野三人握着武器,守在土坡旁,对于这些冲出来的人,只制服不杀戮——他们的目的是铲除威胁,而不是滥杀无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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