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生心头猛地一跳,几乎撞在肋骨上,连忙急切地凑近萧玦身旁。两人的距离近得几乎能感受到对方急促的呼吸拂过脸颊,那温热的气息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紊乱。他的目光如钩般死死紧锁在拓印上,手心微微渗出冷汗,黏腻的感觉让他下意识攥紧了拳头。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陈旧的墨迹与泥土的混合气味,还隐隐混杂着一丝铁锈般的血腥气,令人心头压抑。他声音略带颤抖,压低嗓音,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里艰难挤出来:“萧先生,发现什么了?这些符文…似乎很不寻常,扭曲得如同活物一般,透着诡异的气息,仿佛在烛光下蠕动生息,盯着看久了,连眼睛都发酸发胀。”
萧玦的指尖微微发颤,指甲缝里还沾着拓印时的泥渍。他指向拓印上几个关键符文,那指关节因用力而泛出青白色。他的眼神如炬,锐利地刺向那些古老的刻痕,却又蒙上一层沉重的阴霾,仿佛有千斤重担压在心头。细密的汗珠从他额角渗出,顺着鬓角滑落,他却浑然不觉,胸膛起伏间,如同被无形的巨石压住,每一次呼吸都显得沉重而艰难。他的声音沙哑如磨砂,带着一种被岁月侵蚀的疲惫感:“这碑文…绝非简单的镇龙碑!它更像是一篇…记录和警告!每一个符号都承载着千钧之重,刻痕深如刀削,诉说着远古的沧桑,每一笔都浸透了血泪,在无声地呐喊。”
“记录?警告?”井生眉头紧锁,几乎拧成一个结,身子不由得更前倾了几分,急切地想看清那些仿佛蕴藏着无尽痛苦的纹路。他的指尖无意识地用力摩挲着粗糙的衣角,困惑如潮水般汹涌地涌上心头,淹没了理智,“您的意思是,这碑文藏着更深的秘密?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可怕?”
“嗯!”萧玦重重点头,下颌绷紧。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胸腔里压抑不住的焦虑,那起伏的胸膛如同风箱鼓动。他仿佛在梳理脑海中断裂的、散落的碎片记忆,声音低沉而凝重:“根据这些符文的解读,结合我族古籍的零星记载,大致可以推断出:上古时期,此地确有一条强大的龙脉,蕴含着天地精华,如江河奔涌不息,滋养万物,孕育生机。然而,有外道修士(碑文中称之为‘窃道者’)觊觎其力,布下此碑鼎大阵,欲强行炼化龙脉,成就己身,妄图窃取天道之力,手段阴毒至极,如毒蛇噬心,歹毒无比。”
他的手指划过几个代表痛苦和绝望反抗的符文,指尖轻触那些冰冷坚硬的刻痕,仿佛能感受到千年前的哀鸣与愤怒正沿着指腹传来,在指尖震颤,让他指节因用力而更加苍白:“龙脉不甘被炼,剧烈反抗,引动了地脉剧变,天地反噬!那场灾难…几乎摧毁了一切山川河流,生灵涂炭,大地龟裂如蛛网,哀鸿遍野,日月无光…而那名‘窃道者’,似乎也未能如愿,很可能遭到了可怕的反噬,形神俱灭,化为尘埃,连一丝痕迹都未留下,只余下这冰冷的碑文作证,诉说着贪婪的代价。”
“但大阵并未完全毁坏。”萧玦的指尖沉重地移向代表延续和永恒封印的符文,语气低沉如闷雷滚过洞窟,眼神中闪过一丝悲悯,仿佛穿透了时空,亲眼目睹了那场持续至今的无尽苦难,“龙脉核心虽未被完全炼化,却也遭受重创,其灵识与部分力量被强行剥离,囚禁于这古鼎之中(即为龙灵残识),而大部分溃散的力量和龙脉本体则被强行封印镇压…很可能,就封印在村口那老井之下!那井水下的阴寒之气,日夜不息,冰冷刺骨,如鬼魅低语,正是龙脉本体遭受重创、被强行禁锢后逸散的残余波动,是它痛苦的呻吟。”
井生恍然大悟,瞳孔骤然收缩,眼中闪过巨大的震惊,身子不由自主地微微后退了半步,仿佛被无形的力量狠狠击中。一股寒意瞬间从脚底窜起,迅速蔓延至全身,连指尖都变得冰凉!原来老井下的恐怖存在,竟是遭受重创、被封印的龙脉本体?!而那看似寻常的古碑,既是镇压它的一部分,也冷酷地记录了这场惊天阴谋和滔天灾难!每个字句都像是历史的回响,沉重地敲打在心间,激起层层惊涛骇浪般的涟漪。
“那…那星轨…”井生想起那越来越近的、如同催命符般的感应,声音中带着一丝无法抑制的颤抖,喉头艰难地滚动,仿佛在吞咽着巨大的恐惧,双手不自觉地攥紧,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它究竟意味着什么?是柳行云的目标吗?”
萧玦的脸色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凝重,眉头紧锁如沉重的锁链,双手不自觉地握紧成拳,骨节因用力而发出细微的嘎吱响声:“星轨…这恐怕是当年大阵设定的、某种周期性的‘汲取’或‘加固’的时机。每到此时,封印可能松动,碑鼎之力也会随之增强…柳行云此人,定然是从某些隐秘渠道得知了星轨之秘,想趁此千载难逢之机,窃取那被炼化封存了无数岁月的力量!他图谋已久,步步为营,手段阴险狡诈,如毒蛇潜伏,暗中织网,静待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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