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内阴冷潮湿,刺骨的寒意仿佛能渗透骨髓。嶙峋的石壁上凝结的水珠不断滴落,在死寂中发出单调而令人心烦意乱的“嘀嗒”声响,每一声都敲打在紧绷的神经上。强敌环伺,洞口已然被“影月”组织的顶尖高手严密封锁,层层布控,当真是插翅难飞。更为致命的是,那缠绕在井生与萧玦周身的幽蓝色能量锁链,如同跗骨之蛆,冰冷而邪异,正一刻不停地贪婪吞噬、疯狂抽吸着他们体内苦苦修炼积累的真元与灵蕴,让两人陷入了前所未有的绝境深渊。每一次艰难的呼吸都伴随着力量的飞速流失,四肢百骸渐渐麻木,绝望的阴影如同实质般越发浓重,沉甸甸地压在心头。
洞外,“影月”头目那嘶哑而冰冷的笑声,夹杂着毫不掩饰的恶意嘲弄,不断穿透厚重的石壁传来,在狭小压抑的空间内来回撞击、回荡,充满了猫捉老鼠般的戏谑和稳操胜券的得意:“不必白费力气了!这‘噬元锁魂阵’乃是本座耗费无数心血,专门为尔等这些自命不凡、不知天高地厚的修行之人准备的绝杀之阵!越是挣扎,你们的真元灵蕴消耗得就越快!乖乖束手就擒,或许还能少受点剥筋蚀骨、魂销魄散之苦头!否则,哼,就等着被这锁链吸成废人吧!”他的声音如同毒蛇的信子,阴冷湿滑,舔舐着两人已然绷紧到极限的神经,带来阵阵寒栗。
井生牙关紧咬,齿间甚至渗出血腥味,他能无比清晰地感觉到,体内那点滴积累、视若珍宝的灵蕴,以及刚刚才恢复、此刻却如沙漏般流逝的珍贵真元,正以前所未有的惊人速度飞速消逝,顺着那冰冷刺骨的锁链被无情地抽离体外。四肢百骸仿佛灌满了沉重的铅块,越来越麻木、僵硬,每一次移动都重若千钧,连维持站立的姿势都变得无比艰难,双膝不由自主地微微发颤。他艰难地侧目看向身旁的萧玦,只见伙伴的脸色同样苍白如纸,毫无血色,额头布满细密的冷汗,那一直环绕守护着他的本命法器——紫微星盘,此刻也光华黯淡,旋转迟滞无力,如同风中残烛,明灭不定,仿佛随时都可能彻底熄灭。
难道……历经千难万险,无数次的生死考验,最终竟真要栽在这里?栽在这样一个阴暗潮湿、不见天日的逼仄山洞之中?一股深沉的无力感伴随着力量的急剧流失,如同冰冷的潮水,汹涌而来,几乎要将井生心中那点顽强的斗志彻底淹没、吞噬。
就在井生意识都因力量的急速流逝而开始有些模糊、视线边缘泛起阵阵不祥的黑雾、连听觉都变得嗡鸣之际,他贴身佩戴在胸口、紧贴着心脏的那块昆仑古玉,再次毫无征兆地散发出了温润而坚定的乳白色光芒。这一次,光芒并非像以往遭遇外敌侵袭时那样扩散开来用于防御或净化邪祟,而是奇异地内敛、凝聚,仿佛有生命般,化作一股清凉澄澈却又蕴含着磅礴生机的涓涓细流,径直涌入了他因极度虚弱而变得混沌不清的识海深处。这股清流如同久旱之后的甘霖洒落在干涸龟裂的土地上,瞬间驱散了意识中的迷雾与昏沉,让他几乎涣散、即将沉沦的神志为之一振,重新恢复了极度的清醒,思维变得前所未有的敏锐。
就在这绝对清醒、摒弃了一切杂念的刹那,他敏锐无比地捕捉到了!一股极其微弱、若有似无、仿佛隔着无尽时空与层层阻碍传来的微弱波动——然而,这波动的源头却让他灵魂深处都为之剧烈颤栗!那是来自遥远南疆的、与他本命相连、血脉交融的法器——龙魂守心尺的灵性共鸣!虽然相隔万水千山,空间的阻隔如同不可逾越的天堑,但那份自他灵蕴初生、法器认主之时便建立的、早已烙印在灵魂最深处的深刻联系,并未因这遥远的距离和噬元锁魂阵的邪恶压制而彻底断绝!那联系,微弱却顽强,如同风中残烛,却始终不曾熄灭!
仿佛一道划破无尽黑暗的惊世闪电,福至心灵!井生猛地意识到了破局的关键所在:这该死的噬元锁魂阵,其吸收掠夺的目标是修行者体内具象化的、可以被感知和抽取的真元与灵蕴!但龙魂守心尺的灵性之力,乃是更高层次的存在,它源自上古龙魂亘古不灭的守护意志和尺灵本身那纯粹无垢的先天灵性,其本质远超寻常的能量范畴,这邪阵……它根本无法吸收、无法理解这种力量!而自己与龙魂守心尺之间这份跨越空间的感应联系,也并非纯粹的能量传输通道,而是一种更深层次的、意志的交融、灵魂的共鸣、灵性的呼唤!
“先生!”井生心头剧震,仿佛抓住了唯一的救命稻草,用尽全身残存的力气急声嘶吼,声音因极度虚弱而有些沙哑撕裂,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与急迫,“停止运功!立刻!紧守心神!尝试以纯粹意念沟通你紫微星盘的法器本源!不要再用真元对抗锁链,要隔绝它!隔绝它的吸噬!”
萧玦虽不明其中深意,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疑问,但他对井生的判断有着绝对的、源自无数次生死与共的信任,当下毫不犹豫,立刻强行压制住身体本能的抗拒反应,中断了体内所有试图对抗锁链吞噬的真元流转,将那些宝贵的力量尽数收敛,如同退潮般强行压缩回丹田气海深处。他紧闭双眼,额上青筋微凸,将全部心神沉入识海最深处那片寂静之地,努力摒弃外界的干扰、身体的极度虚弱感和那无孔不入的恐惧,将残存的所有意念都集中于一点,如同最虔诚的信徒,尝试去触碰、去呼唤、去沟通那与他性命交修、灵魂相连的紫微星盘最核心、最纯粹的灵性本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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