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双星：我的井通阴阳 第180章 市井藏身

在客栈住了两日，张清远在药物和井生龙心石之力的双重调理下，伤势终于稳定下来，体内毒素尽除，只是连日损耗过大，元气还需时日慢慢恢复。他每日盘膝打坐于榻上，五心朝天，缓缓调息内气，引导那股温和而坚韧的龙心石之力在受损的经脉间游走、滋养、修复。虽面色依旧苍白如纸，气息也略显虚弱短促，但眉宇间那抹挥之不去的痛苦已经消散，双目重新有了神采，精神较之前已好转许多，不再如风中残烛般摇摇欲坠。这两日，两人深居简出，几乎足不出户，主要通过客栈伙计按时送来的简单饭食，以及井生偶尔外出谨慎采购些必需品时，顺带观察、打探，才得以了解外界信息。井生每次出门都格外谨慎，如同夜行的狸猫，刻意避开人群聚集的热闹街市，专挑僻静小巷行走，甚至频繁改换路线和装扮，或佝偻如老翁，或疾行如商贾，生怕留下可供追踪的痕迹，以免暴露行踪。

井生敏锐地发现，云州城内的气氛确实有些不同寻常的微妙，空气中仿佛绷紧了一根无形的弦。街上巡逻的兵丁数量明显激增，比寻常时候要多上几倍，个个甲胄鲜明，神情肃穆如临大敌，手始终按在腰间刀柄上，鹰隼般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过往行人，不放过任何一丝可疑；码头漕运的检查更是格外严苛，任何船只进出都需经历官差层层盘查，文书稍有含糊不清或字迹稍显潦草，便遭扣留，商贾们被折腾得叫苦不迭，怨声载道，连装卸货物的苦力都显得比往日更加沉默。茶楼酒肆之中，人们交头接耳，声音压得极低，谈论最多的除了日益上涨的米粮布匹物价，便是诸如“钦差大人不日将至”、“朝廷又要加征漕粮税赋”、“漕帮与盐帮近来摩擦不断，码头械斗频发，昨夜又见血了”等令人不安的话题，言语间无不透着一股山雨欲来的紧张与忧虑。似乎有什么足以搅动整个云州的大事即将发生，连街边的狗都显得有些焦躁不安。

期间，井生凭借龙心石带来的、远超常人的敏锐感知，多次察觉到暗处投来的、带着明确针对性的窥探目光，那视线冰冷而隐蔽，如同附骨之疽，仿佛毒蛇的信子，在他后颈、脊背上游走。但令人费解的是，对方似乎仅仅停留在监视阶段，并未采取任何进一步的行动，如同耐心的猎人。这反常的平静反而让井生心中警铃大作，他更加确定，自己和张清远很可能已经被某方势力牢牢盯上了，对方按兵不动，要么是在等待一个更合适的时机下手，要么就是想放长线钓大鱼，看看他们究竟与何人接触，背后是否还有更大的图谋。他心中暗忖，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必须尽快融入云州的环境，建立起新的、隐蔽的情报来源网络，并设法摆脱这如影随形的监视，否则处境只会愈发凶险，如同落入蛛网的飞虫。

张清远见伤势稍有好转，元气恢复了几分，便主动提出由他外出活动。他年纪较长，面容清癯，道士身份在城中相对常见，不易引人注目，且行走江湖多年，经验丰富，更懂得如何察言观色，与人搭上话而不露痕迹，套取消息如春风化雨。张清远去了云州城有名的道观“白云观”挂单（道士借宿修行的一种方式），凭借自身正统的道门传承、深厚的经文功底以及渊博的谈吐，很快便与观中几位颇有见识、消息灵通的道长熟络起来。通过看似随意的论道、品茗和交流，他巧妙地、不着痕迹地打听到不少值得玩味的消息：比如观中近日曾秘密接待过几位京城来的“贵客”，举止气度皆不凡，腰间似悬着内廷信物，小道童们私下议论纷纷，猜测与即将到来的钦差有关；又比如漕帮帮主近日重金聘请了好几位颇有名望的风水先生，轮番查看码头风水格局，据说因帮中一连串蹊跷的沉船事故和工人伤亡，疑心是有人暗中作祟，布下了歹毒阵法；再比如，城中最大的粮商李员外家似乎惹上了大麻烦，正在悄悄寻找有道行的法师前去驱邪，府中深更半夜常有诡异的异响和女子幽怨的啼哭声传出，闹得阖府上下人心惶惶，夜不能寐，连看门的黄狗都瘦了一圈。这些信息虽如碎片般零散，彼此间似乎并无直接关联，却可能隐藏着指向某个核心秘密的重要线索，如同散落在棋盘上的棋子。

井生则负责另一条线——深入市井底层，从贩夫走卒口中淘金。他再次熟练地扮作一个不起眼的小贩，挑着简陋的货担，里面放着些针头线脑、粗劣糖果，在码头喧嚣的力工群中、在嘈杂的菜市场角落、在简陋的茶摊旁转悠，竖起耳朵，仔细倾听那些劳工、脚夫、小商贩们粗声大气的抱怨和神秘兮兮的闲谈，偶尔也搭上两句话，递上些小零嘴。从这些充满烟火气和俚语的市井之言中，他过滤出了一些更“接地气”也往往更接近真相的消息：漕帮最近丢了一批极其重要的货物，据说价值连城，帮中震怒，悬赏极高，矛头直指老对头盐帮，苦力们搬运时窃窃私语，说那批货绝非寻常，乃是准备送往京城的贡品，上面盖着官印；码头苦力中正流传着一个令人毛骨悚然的传闻，说某个偏僻的旧仓库一到晚上就闹鬼，有人信誓旦旦地声称见过惨白的鬼影在月光下飘忽不定，发出凄厉的呜咽，还有铁链拖地的声音，吓得如今无人敢在夜间靠近当值，连巡逻的帮众都绕着走；此外，官府新近贴出告示，紧急征集民夫修缮城东那座废弃已久的“锁龙塔”，工钱给得奇高，远超市价数倍，然而应者寥寥，本地人都避之唯恐不及，说那地方邪性得很，阴气森森，曾有不信邪的工人进去后不久便神志失常，胡言乱语，口中喊着“龙”、“锁链”、“血”等字眼，坊间盛传塔下压着极凶的不祥之物，动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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