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了老巫师的尸体,并安抚好受惊的村民(张清远不仅留下了些解毒避蛊的药方,还仔细叮嘱了用法和后续调理的注意事项,看着村民们的情绪逐渐安定下来,才放心地与井生一同辞行),两人再次离开山村,继续踏上了未知的旅程,身影渐渐没入层叠的山峦与薄暮之中。
经过连日不歇的奔波和数次惊险的斗法(其中一次甚至让井生的衣袖被灼烧出了焦痕,那邪异的火焰几乎舔舐到他的手臂),井生对镇龙尺的运用越发纯熟,几乎达到了心念与尺身合一的境地,尺随心动,意到力随,如臂使指。他发现自己与龙心石的融合更深后,不仅能更自如地调动地脉之力,似乎还能通过这柄神秘的古尺,感知到更多隐藏于天地间的玄奥信息和细微脉动,如同解锁了新的感官,那些山川的低语、地脉的搏动,都变得隐约可闻。
这天夜晚,月隐星稀,山风在崖壁间呜咽盘旋,发出鬼哭般的声响。两人在一处背风的山崖下露宿休整。篝火噼啪作响,爆裂开几点橘红的火星,在深沉的夜色中明灭不定,映照着两张被风霜刻上疲惫却坚毅如磐石的脸庞。井生盘膝而坐,手握镇龙尺凝神修炼时,忽然心有所感,一股沛然苍茫、仿佛来自亘古洪荒的意念如同无形的滔天潮水般席卷而来,强烈地牵引着他,不由自主地将一丝心神沉入了龙心石那深邃幽暗、仿佛连接着时空彼岸的深处。
这一次,不再是往日模糊闪烁、难以捉摸的记忆碎片,而是一段前所未有、相对清晰的、连贯得令人心悸的画面,如同决堤的洪流般汹涌地、不容抗拒地、蛮横地闯入他的脑海——
那是一片被无边战火与终极毁灭彻底笼罩的远古战场!天地昏暗无光,日月隐遁无踪,脚下曾经壮丽的大地山川寸寸崩裂,岩浆如大地泣血的泪痕般汩汩涌出!一条雄伟无比、鳞甲灿然如同熔铸日光的金色巨龙在翻腾如墨、电闪雷鸣的乌云中痛苦地挣扎嘶吼,它那庞大如山岳、足以撑起苍穹的身躯竟被无数粗壮无比、刻满诡异扭曲符文、仿佛由最深沉黑暗凝聚而成的漆黑锁链死死缠绕束缚,深深勒入血肉,金色的龙鳞破碎剥落!那些锁链的另一端,如同来自地狱深渊的恶毒触手,深深嵌入破碎焦黑的大地,连接着地面上矗立的数座散发着洪荒蛮荒气息、仿佛支撑着破碎天穹的巍峨古碑和锈迹斑斑、却轰鸣作响、如同巨兽吞吐的青铜巨鼎!
更令人心悸的是,一个身穿奇异冕服、面容模糊不清(仿佛被时光之力刻意抹去,只留下一个威严冰冷得令人窒息的轮廓)的身影,如同从深渊中崛起的灭世魔神般屹立在最高的一座擎天古碑之巅,他手持一柄几乎与山齐高、通体灰暗、仿佛由整座山脉雕琢而成的巨大石剑,口中念念有词,古老而邪恶的咒言引动天地法则,扭曲空间,掀起能量风暴,正在强行抽取、炼化着巨龙那浩瀚无匹、足以支撑一方天地运转的本源力量!
巨龙发出震彻寰宇、撕裂灵魂的悲鸣,巨大的龙瞳中充满了不甘与绝望,金色的龙血如倾盆血雨般泼洒大地,所落之处,生机尽灭,万物凋零,瞬间化为赤地千里,焦土万年,留下永恒的创伤!它的本源力量被强行剥离,强大的龙魂被无情撕裂,一部分被封入下方轰鸣震动、仿佛在贪婪吞噬生命的巨鼎之中,大部分则被强行镇压于那数座如山岳般沉重、散发着无尽封禁之力、如同墓碑般的古碑之下!整个天地都在为这暴行震颤哀鸣,苍穹泣血。
而那柄承载了太多力量与罪孽的巨大石剑,也在巨龙最后一丝力量被彻底榨取的最后一刻,不堪重负,伴随着一声天崩地裂、仿佛世界根基断裂的巨响,轰然断裂!剑尖部分化为一道凄厉的流光,撕裂长空,划破混沌,不知所踪,而那断裂的剑柄,则在法则的疯狂扭曲与时光的无情冲刷下,形态渐渐改变,棱角被磨砺圆润,最终化为了…一柄尺子的形状?!那古朴、内敛却蕴含无尽锋芒的形态,井生无比熟悉,正是他此刻紧握的镇龙尺!
画面到此戛然而止,如同被无形的利刃斩断!
井生猛地睁开双眼,瞳孔急剧收缩,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衫,心脏在胸腔内狂跳不止,如同擂鼓,几乎要挣脱束缚,一股源自血脉灵魂深处的、难以言喻的震撼和悲凉充斥着他的胸膛,沉重得几乎让他窒息!那惨烈的景象仿佛烙印在他的视网膜上,挥之不去,龙血焦土的气息似乎还萦绕在鼻尖。
那画面…难道就是上古时期那所谓的“窃道者”炼化天地龙脉的残酷景象吗?!那柄最终断裂的石剑…难道就是如今手中这镇龙尺的前身?!原来镇龙尺并非仅仅是“镇龙”之器,而是那柄“斩龙”弑神之剑的残骸所化?!所以它才既拥有镇压万方、稳固地脉的浩然威能,又蕴含着斩断一切邪祟污秽的凛冽锋芒,更对龙脉之力有着如此复杂而深刻的感应——那是源自同根同源却又饱含着血泪与背叛的沉重羁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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