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那淬着寒光的匕首就要刺中井生的后心,在这千钧一发、电光火石之间,井生求生的本能轰然爆发!他几乎是完全凭借着肌肉记忆,猛地抓起地上一把混合着碎石的干硬泥土,用尽全身力气,狠命朝瘦风水师那张因狞笑而扭曲的脸上扬去!瘦风水师正志得意满,万没料到这趴在地上看似毫无反抗之力的穷小子还能使出如此下作却有效的反击,猝不及防之下,下意识地紧闭双眼、猛地偏过头去,那致命的一刺顿时停滞了一瞬。
就这短短一瞬的耽搁,已然足够决定生死!
“咻——!”一道凌厉尖锐的破空声骤然撕裂空气,疾射而至!并非萧玦手中那柄清冷的长剑,而是一颗毫不起眼的、路边随处可见的小石子。然而这石子却蕴含着沛然莫御的惊人劲道,如同长了眼睛般,精准无比、分毫不差地狠狠击打在瘦风水师持刀的右手腕骨之上!
“咔嚓!”一声令人牙酸的、清脆刺耳的骨裂声骤然响起,伴随着瘦风水师撕心裂肺的凄厉惨嚎,他那只手腕瞬间以一个诡异的角度弯折变形,剧痛之下再也握不住匕首,只听“当啷”一声脆响,凶器颓然掉落在地。
萧玦甚至根本没有回头看一眼这突如其来的援手,仿佛早已算定这来自暗处的一击必然奏效。就在黑袍老者因同伴那声惨绝人寰的嚎叫而心神剧震、防御出现一丝不易察觉的松懈的刹那,萧玦的剑招陡然一变!剑光流转,轨迹玄妙,如同羚羊于峭壁间腾挪挂角,无迹可寻,瞬间便突破了黑袍老者那密不透风的防御网,冰冷的剑尖如毒蛇吐信,稳稳地点在了他干枯咽喉前半寸之处!
那森寒刺骨的剑意瞬间刺激得黑袍老者脖颈皮肤上寒毛倒竖、泛起细密的鸡皮疙瘩,他全身的动作瞬间僵住,冷汗如同小溪般涔涔而下,瞬间浸透了后背的衣袍,再不敢有丝毫动弹。手中那支正待吹响的、散发着不祥气息的诡异骨笛也失去了掌控,“啪嗒”一声沉闷地掉落在尘土之中。
一切皆发生在兔起鹘落、白驹过隙之间!
从井生命悬一线濒临绝境,到危机被彻底解除,前后不过短短几个急促的呼吸!
萧玦彻底制住黑袍老者,这才冷冷地、不带一丝温度地瞥了一眼正捂着自己碎裂手腕、蜷缩在地上惨嚎打滚的瘦风水师。那眼神锐利如冰锥,又似实质的刀锋刮过,蕴含着无形的威压和冰冷的杀意,吓得瘦风水师连那凄厉的惨叫声都猛地噎在了喉咙里,只剩下断断续续、压抑不住的痛苦呻吟和因极度恐惧而引发的、无法控制的浑身颤抖。
井生惊魂未定,心脏如同擂鼓般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几乎要从嗓子眼蹦出来。他手脚并用地从冰冷的地上狼狈爬起,看着眼前这瞬间逆转、尘埃落定的景象,依旧感到一阵阵后怕的眩晕。他下意识地看向场中持剑而立、渊渟岳峙的萧玦,眼神里除了劫后余生的庆幸,更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如同目睹神迹般的深深震撼。
萧玦…他的实力,比他之前所揣测的、所想象的,还要强大得多!简直是深不可测!
萧玦那锐利的目光如同实质般扫过井生,确认他除了受惊之外确实毫发无伤,这才重新聚焦于面前那如同被钉在剑尖上的黑袍老者身上,声音低沉,不带一丝温度,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冰窟中凿出:“谁派你们来的?目的何在?说!”
黑袍老者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一下,试图维持最后一点尊严,色厉内荏地嘶声道:“小…小子…你…你可知得罪我们‘地煞门’的下场…”
“噗嗤!”
剑尖没有丝毫犹豫,瞬间微微向前一送,轻易地刺破了黑袍老者咽喉处一点干枯的皮肉,一滴浓稠暗红的血珠立刻渗出,顺着冰冷的剑锋缓缓滑落。
黑袍老者所有威胁的话语瞬间卡死在了喉咙里,眼中那点强装的凶狠彻底被无边无际的恐惧所吞噬、填满。他毫不怀疑,只要自己再多说半句废话,眼前这个看似清俊出尘、实则心狠手辣到极点的年轻人,绝对会毫不犹豫地刺穿他的喉咙!
“是…是城西的李老爷…花重金请我们来的…”黑袍老者的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充满了无法抑制的颤抖,“他…他不知从何处得知此地蕴藏着一处罕见的‘灵穴之眼’,想…想让我们先行占据,或…或者将之彻底污染,让…让他的对手无法利用这处宝地…”
“对手?”萧玦敏锐地捕捉到这个词,剑尖上的寒意似乎又重了一分。
“就…就是可能也在寻找此地的人…具体是谁,小的…小的真的不知…”黑袍老者眼神闪烁,带着明显的隐瞒。
萧玦眼神微眯,锐利的目光仿佛能穿透对方的灵魂,心知这老奸巨猾的家伙并未完全吐露实情,但眼下显然不是深究幕后主使的最佳时机。他继续追问,语气中的压力更甚:“除了你们这两个废物,李府还请了何人?后续还有何计划部署?”
“还…还有一个姓吴的‘地师’,他…他精通风水阵法,此刻正在庄内准备…准备布置一个更庞大的‘五行逆乱阵’,打算几日后…待月晦之时,强行引动此地地脉煞气,彻底扭转、掌控此地方圆十里的地气格局…”黑袍老者为了保住性命,如同竹筒倒豆子般急切地说了出来,“后续…后续可能还有门中高手接应…但具体安排,我们…我们这种外门执事就真的不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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