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鹰悄无声息地摸到洞口,桑宁紧握着一把刀,像是一把军刀。
那是老鹰给她的,刀柄上刻着某个名字的缩写。
桑宁的心再次揪紧,下意识地将孩子更深地搂入怀中,另一只手摸索着地上可能用作武器的石块。
老鹰的身体紧绷如弓,无声地移动到洞口一侧阴影里,手中多了一把猎刀,眼神在黑暗中锐利地扫视着藤蔓缝隙外的动静。
“老鹰?老鹰!你在里面吗?是我,阿友!”
一个压低的、带着熟悉口音的声音从洞外传来,带着几分警惕和探寻。
“搞什么鬼?约好碰头的时间地点,等你半天不见影!”
阿友循着些不对劲的痕迹摸过来,“你这洞里怎么好像还有……动静?”
老鹰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但眼神中的警惕未完全消退。
他没有立刻回应。
他仔细听了听外面的动静,确认只有一个人的呼吸和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后,才低声回应:
“阿友,进来。小声点。”
藤蔓被小心地拨开,一个身材精干、同样穿着耐磨户外装、脸上带着些微疑惑和调侃神色的男人钻了进来,手里也提着一杆猎枪。
他一进来就借着刚刚重新点燃的应急灯微弱的光芒,看到了受伤的桑宁和她怀里的婴儿。
他眼睛瞬间瞪大了。
“哇!老鹰,我们今天是出来打野猪还是……救人?”阿友压低声音,难掩惊讶。
他绕着桑宁走了半圈,目光扫过她流血的脚踝和苍白的脸,最后落在婴儿身上,语气变得有些不可思议。
“还买一送一?你个老光棍,什么时候偷偷摸摸干了这么大件事?这娘俩怎么回事?”
老鹰皱紧眉头,打断友哥的调侃:“少废话。不是我的。路上撞见的,她被一群人追,带着孩子,差点栽在我布的旧夹子上。”
他的语气平淡,但眼神里的复杂情绪并未完全隐藏。
友哥脸上的戏谑收敛了,变得严肃起来。
他蹲下身,检查了一下桑宁草草包扎的伤口,啧了一声:“追兵?什么人?这荒山野岭的,追杀一个带崽的女人?心够黑的啊。”
他抬头看向老鹰,“你出手了?这可不像你,‘不惹麻烦’可是你的座右铭。”
老鹰沉默了一下,目光扫过桑宁因忍痛而紧咬的嘴唇,和怀中似乎因温暖而再次睡去的婴儿,“看不过眼。”
友哥挑了挑眉,了然地点点头,没再追问。
他了解老鹰,这个看似冷漠的伙伴骨子里有他不容触碰的原则和底线。
“看不过眼”三个字从他嘴里说出来,分量已经很重了。
“那帮人不好惹,”老鹰继续沉声道,语气凝重。
“装备专业,人不少,像是非要得手不可。刚才用狼嚎吓跑一波,但他们天亮肯定会拉网式搜回来。这里不能待了。”
友哥站起身,拍拍手上的灰:“那你打算怎么办?带着这娘俩跟我们回去?目标太大,容易暴露。”
“回村里最安全。”老鹰果断地说,“那里外人进不去,也好给她处理伤口,孩子也需要暖和地方和吃的。”
友哥思索片刻,点点头:“行吧,既然你决定了。惹都惹了,总不能半途而废。”
“不过得赶紧走,趁夜摸回去。我知道有条小路,比较隐蔽。”
老鹰看向桑宁:“能走吗?”
友哥的目光在桑宁与老鹰间巡梭片刻。
他们俩终于齐齐看向桑宁了!
刚刚之前完全把她当空气!
桑宁看着眼前两个男人,那副笃定她会赞同的模样,满心皆是无奈。
她自问,长这么大,从没见过这么自说自话的两人。
刚刚,这个一身腱子肉,袖子撸到手肘,露出古铜色结实小臂的老鹰,拿着根树枝在地上划拉路线,语气是不容置疑的果断,
“……从这边绕,虽然多半天路程,但避开了那片碎石坡,安全。”
另一个嘛……
友哥,看着斯文些(相对来说哈),点头:“嗯,还是老鹰你想法稳妥点。就这么定。”
定?定什么定?问过她了吗?
桑宁深吸一口气,山间微凉的空气混着泥土和青草的味道,也没能压下她心头那点劫后余生的憋闷。
男人是不是都这样?
她现在看起来是确实挺惨——
眼眶蓄着湿漉漉的惊惶,白皙肌肤沁满冷汗, 伤足仍在渗血,还独自带着婴孩逃亡。
她在老鹰他们俩眼里单薄得像张脆纸,仿佛风一吹就要散架。
桑宁生就一副柔弱可人的模样,可内里却淬着不为人知的硬骨。
她清了清嗓子,试图打破这场“男子双人决策会议”:“那个……”
老鹰继续说道:“必须尽快赶到这个垭口,不然……”
友哥“嗯”了一声:“别担心,跟着我们走就行。累了就说。”
桑宁那句“我还没同意跟你们走”硬生生卡在喉咙里,被这句“累了就说”给堵了回去。
她环顾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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