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医院走廊静得可怕,只有值班护士站的灯光还亮着。
桑宁最后看了一眼保温箱中熟睡的孩子,手指轻轻拂玻璃,仿佛能触摸到那柔软的小脸。
对不起,宝贝,她喃喃自语,妈妈必须带你离开这里。
回到病房,她迅速收拾好东西——几件简单衣物,所有现金。
其他什么都不重要了。
她从笔记本上撕下一页纸,犹豫片刻,还是写下了给阿文的留言:
「阿文,我带孩子走了,不必找我。等时机合适,我们会回来。我会保护好自己。——桑宁」
笔尖在纸上停顿,一滴泪水模糊了墨迹。
似乎许久未见阿文了。
这回出差竟去了这样久——
原还想着在医院等他归来。
但她别无选择——医院已经不再安全,甚至连警方都可能被渗透,她只能相信自己的直觉。
纸条被压在床头柜的水杯下,苍白得像一道诀别的符咒。
凌晨三点,一道黑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病房门口。
桑宁瞬间惊醒,手悄悄摸向枕下的剪刀。
桑宁,是我。张明压低的声音传来,车准备好了。
桑宁松了口气,轻轻抱起熟睡的孩子。小家伙咂了咂嘴,继续酣睡,完全不知道即将开始的逃亡。
张明接过简单的行李,目光落在床头柜的纸条上:真的不告诉阿文?”
阿文会疯的。
知道的人越少,孩子越安全。
桑宁坚定地说,阿文太重情义,知道真相反而会让他陷入危险。
张明叹了口气,最终点了点头:我有个远房表哥在大青山当护林员,那儿手机都没信号,绝对安全。
且先避过这阵风头。
他们像影子一样溜出医院后门,一辆不起眼的灰色面包车停在暗处。
桑宁最后回望了一眼医院大楼,仿佛看见程越在某个窗口对她微笑。
「等我回来,」她在心里默念,「等我恢复记忆。」
车子驶入浓重的夜色,将城市的灯火远远抛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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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青山的清晨被雾气笼罩,护林员的小木屋像藏在绿色海洋中的孤舟。
桑宁站在窗前,看着远山如黛,看着怀中熟睡的婴儿。
接下来日子是她人生中最平静的时光。
她身体的伤口也在慢慢愈合。
桑宁!张明的声音伴随着敲门声响起,我带了奶粉和日用品来。
桑宁打开门,看见张明扛着一个大纸箱,满头大汗却笑容灿烂。
说了多少次,走山路小心点。桑宁忍不住责备,眼里却满是感激。
嘿嘿,没事!我皮厚实着呢!
张明只觉不可思议—— 若放在失忆前的桑宁身上, 他断不是这样。
他把纸箱放下,迫不及待地凑到摇篮边,小宝贝今天乖不乖?
看着张明笨拙却温柔地逗弄孩子的样子,桑宁的心中涌起一阵暖流。
这个看似粗枝大叶的男人,其实比谁都细心——每次来都会带足物资,还会刻意绕路防止被跟踪。
张明这人现在越看越不错,挺照顾队友的……
怪不得阿文那么喜欢他!
可要是桑宁能想起张明以前是怎么“磨练”她的,她此刻心里那点微弱的感激之火,估计能瞬间被那些黑历史浇灭,顺便再把张明吊起来打一顿。
那时的张明,仿佛把捉弄桑宁当成了自己军旅生涯最大的乐趣。
一、打靶场惊魂:
桑宁屏息凝神,手指正欲扣动扳机。
突然,“哇!”一声石破天惊的怪叫在耳边炸开,吓得她手一抖,“砰”的一声,子弹差点飞上天。
扭头一看,张明捂着肚子,笑得直捶地:“哈哈哈……看你这胆子!打靶呢还是打鸟呢?”
桑宁气得牙痒痒,恨不得把手里的枪当成烧火棍抡过去。
二、午夜幽灵集合:
睡得正香,突然被急促的敲门声和张明那故作严肃的吼声惊醒:“紧急集合!教场五分钟,快!”
桑宁魂飞魄散,用这辈子最快的速度穿戴整齐,一路冲刺到空旷的教场。
结果……月黑风高,冷风萧瑟,连个鬼影子都没有。
等了十分钟,才见张明慢悠悠地晃荡过来,打着哈欠说:“哦,可能是我听错指令了?辛苦你了啊,桑同志。”
那副贱兮兮的样子,让桑宁深刻理解了“战友之情”有时也可以很塑料。
三、泡泡战士的耻辱:
最过分的当属那次洗澡。
桑宁刚抹了一身的泡沫,就听见张明在女浴室门外扯着嗓子喊:“紧急集合!全体都有,操场集合!”
声音焦急得跟真的一样。桑宁当时脑子都懵了,只能胡乱冲掉大部分泡沫,湿着头发、穿着半湿的衣服就往操场冲。
结果一到地方,只见张明和几个看热闹的队友正优哉游哉地聊天。
看到她头发上、脖子上没冲干净的泡泡在阳光下闪闪发光,张明直接笑劈了叉,捶着地差点喘不上气:
“哈哈哈……桑宁……你这是……自带清洁功能的新装备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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