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窗外的景色飞速后退,桑宁看着无名指上的戒指。
那枚染血的家族徽戒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仿佛藏着无数秘密。
我们到了。阿文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车子驶入一栋隐蔽的小区公寓。
桑宁透过车窗看到公寓站着几个全副武装的保镖,他们的目光警惕地扫视着四周。
车门打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人快步走来。
她约莫三十五岁左右,利落的短发,右脸颊有一道新鲜的疤痕,左臂吊着绷带。
女人锐利的目光在看到桑宁的瞬间柔和下来。
桑宁!她一把抱住桑宁,力道大得让桑宁肩上的伤口隐隐作痛。感谢老天你没事。
桑宁僵在原地,这个女人身上有淡淡的火药味和消毒水的气息,莫名地熟悉却又陌生。
你是...红姐?她试探性地问道。
红姐松开她,眉头紧锁:阿文说你失忆了,我还不信...
她转向阿文,眼神变得复杂,医生怎么说?
记忆断层,可能恢复也可能永久丧失。
阿文简短回答,然后对桑宁说,红姐是你最信任的人,她会照顾你直到...情况稳定。
桑宁注意到他话中的停顿,就像在避开某个名字。
红姐搀扶着她进入公寓。
内部装修简约,墙上挂着几幅抽象画,客厅一角摆着一台旧式钢琴。
桑宁的目光被钢琴上方的一张照片吸引。
照片里,她和一个黑衣男人并肩站立,男人轮廓分明的手搭在她肩上,两人都没有笑,但眼神中有种难以言喻的默契。
那是……我爸爸?桑宁听见自己的声音在颤抖。
是吧,其实我也今天才到这里。红姐迅速转移话题,你的房间在二楼,我带你上去休息。
桑宁却像被钉在原地,目不转睛地盯着照片。
那个男人的眼睛深邃如夜,仿佛能穿透相框直视她的灵魂。
突然,一阵剧痛袭击她的太阳穴,她眼前闪过几个画面:
父亲蒙冤入狱,一夜白头;某次任务,男人将她钉在身下,索求如同无止境的暴风雨;男人扑向枪口时决绝的背影。
桑宁!红姐的惊呼将她拉回现实。
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瘫坐在地上,冷汗浸透了后背。
我想起来了...一些片段...桑宁抓住红姐的手臂,我肚子的孩子……
那句是不是他的……终究还是咽了回去。
别想了!红姐几乎是粗暴地打断她,随即又放软语气,医生说过不要强迫回忆。来,我扶你上楼。
桑宁的房间宽敞明亮,窗外是茂密的花园。
床头柜上摆着几本书和一个相框——又是她和阿文的合影。
在海边,她穿着白色连衣裙,阿文穿着休闲装,两人相对而笑。
我和阿文...是什么关系?桑宁拿起相框,指尖轻抚过阿文的脸。
红姐正在整理衣柜,背对着她:这要等你自己想起来。
为什么你们都不肯告诉我?桑宁突然提高了声音,我有权利知道自己的过去!
红姐转过身,眼神复杂:这些记忆...
她指了指桑宁无名指上的戒指,别人告诉你的,不一定是真实。
桑宁:什么意思?
秘密可能就藏在这枚家族徽戒。红姐走过来,你得自己去寻找答案。
桑宁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红姐...你知道这枚戒指?
红姐愣住了。这些话本不该出口,可到底还是没忍住。
桑宁其实不记得,只是试探性问问而已。
但她看到男人照片时心脏的抽痛,就像梦中反复出现的那个血腥的吻——她的身体记得,即使她的意识已经遗忘。
我...她最终承认,我感觉它很重要。
红姐深深看了她一眼,突然转身走向衣柜,从暗格中取出一个小型保险箱。
保险箱里是一把手枪,几个弹夹,和一部老式手机。
这是...
工作工具红姐嘴角勾起一抹苦笑,看来你连这个也忘了。这些都是你的宝贝。
桑宁震惊地看着这些物品,手枪握在手中的感觉熟悉得可怕,仿佛是她肢体的延伸。
那天...是有人要杀我?
红姐的表情变得难以捉摸:差不多吧。她迅速转移话题,你要好好休息,顺利生下宝宝才是最重要的。
夜深人静时,桑宁从噩梦中惊醒。
梦中,男人浑身是血地倒在她怀里,嘴唇蠕动着说了什么,但她听不清。
她坐起身,冷汗浸透了睡衣。
窗外月光如水,她鬼使神差地走向钢琴。
琴盖上积了一层薄灰,只有中央一块是干净的,似乎经常有人在那里放置什么东西。
她打开琴盖,手指轻轻放在琴键上。
一段旋律自然而然地流出,她的手指仿佛有自己的记忆。
那是一首忧郁的曲子,带着无尽的思念与哀伤。
弹到一半时,她突然停下——这不是她即兴创作的,而是一首完整的、她曾经熟记于心的曲子。
她隐约记得男人听她弹琴,记得他修长的手指偶尔会跟着节奏轻敲琴盖,记得曲终时他从不鼓掌,只是用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凝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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