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大娘哽咽到脖颈僵硬,姚纤再也忍不住插话:“大娘,兴许您儿子还活着呢,我们那儿几千号人聚在一起,齐心协力对抗南江水灾,且放宽心来,把好坏两种结果都想着,天灾**不确定性最是强。”
大娘与她女儿微微屈身,被姚纤扶住:“大娘,天眼见不早了,您们若是不愿帮忙,那我先走了,我问问看…”
“自是愿意的,娘,贵族世家们在上面待久了,少会下凡看我们这些老百姓日子过得如何,论自私,没有人比得过他们,既然来了,也是为了我们老百姓,能帮就帮一帮吧,娘。”
大娘唉声叹气,一只手从袖中伸出来,干干皱皱的显然是庄稼人的手,姚纤忍不住握紧自己满是厚茧的手,摊开后,多了几粒碎银:“谢谢姑娘,不用麻烦了,我自己去。”
她转身就走,像是下了某种决心,内力驱动轻功,寻常人哪能看见她的身影,年轻女子与其母亲惊讶地看着彼此,嘟嚷着:“原来是仙人?”
城门口告示榜,一阵风刮过,将地上的泥尘朝守城的士兵脸上吹,为了避免泥尘进入眼睛,他们纷纷闭上眼。
也就是这一瞬,姚纤看清了告示栏上贴着四张画像,一张是李忝、一张是自己、一张是大哥,最后一张竟然是樊跃,难怪他不乐意来。
“谁在那?”
离得最近的士兵瞧着一抹人影,衣服面料昂贵,衣服却是破破烂烂的,一头长发用昂贵的首饰随意固定,像是流浪汉从墓葬里捡的衣饰。
姚纤没回头,运轻功离开,那士兵以为自己看花眼,腾出握着长兵器的那只手揉眼睛,再睁眼仍是嘀咕:“难道我看花眼了?”
“什么?如此明目张胆地张贴告示抓我们?”
树林中,樊跃靠着大树惊讶地喊,姚纤伸手捂住他的嘴:“小声些,我能跑,你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官跑得掉?”
“那怎么办?上报圣上,信息早在半路就被劫了,太子殿下手眼通天,上京以及地方上的官员大部分押宝太子,三殿下这一回来,彻底打破这种平衡,我们跟着他,就是夹缝中生存。”
闻言,姚纤昂头盯着空中盘旋的青鸟,梅花楼书有记载,青鸟,以声传信,解读根据青鸟啾啾叫分析。
她举起右手,将食指与中指伸出,青鸟叽叽叫了声,落在姚纤食指上,随后飞起,站在她左耳耳根,低头轻轻叫着。
姚纤艰难解读,最终成功破解:“水牢,暂安。”
无缘无故将人押入大牢,且还是为民办事的侠客,姚纤思前想后,劫狱可行,可名正言顺讨个公道更为重要。
她揪起一旁的樊跃:“进不去城的,我们在市郊寻一寻百姓买点儿粮食、物资,然后你送回去,我得去一趟水牢,你身为文官,需要你办一件事。”
“什么事?”樊跃眨眨眼,迷茫地盯着姚纤。
“造谣,也算不上造谣,只是把事实说得夸张些,无缘无故将一心为民的侠客关进大牢,此事你身为御史,不应更擅长将事实夸大其词吗?”
“哦~懂了,郡主放心,我立刻写一篇百字文,不过如何让世人得知是个问题。”
“写文了给我,剩下的事交给我。”
“好!”
姚纤翻身上马,对着樊跃说:“先走,物资要紧。”
“马上来。”
这座山连接云北与南江,山上有无数小道直通小村小镇,山名并未统一,云北人称云北山,南江人称岳乐山。
山高不过百仞,通往小村小镇的道路有成千上万条,姚纤骑马走进其中一条小道,又走进其中小道最前方的小镇。
小镇旁的石头刻着两个字——云崖村。
此处是云北山高处,是岳乐山半山腰,有一个崖字确实没问题,有问题的是家家户户人都很少,偶尔有几人过路,会用好奇地目光盯着姚纤与樊跃,但他们都很快进入另一间屋子。
走到深处,有一栋三层楼的宅邸,屋瓦锃光瓦亮,门前还有衣着统一的家丁丫鬟扫灰,姚纤驱马在此停住,抬头看门头匾,知晓此家主子姓吴,便走到门前问家丁丫鬟:“请问你们家主人在吗?”
闻言,家丁丫鬟们同时抬头,眼前是一个看起来邋遢的女人,脸上还有泥污,长发用精致的簪子固定,发髻乱糟糟的也沾了泥水,衣裳是好料子做的,却被什么利器划得到处都是豁口,又用未晒干的树皮扯的细绳固定。
他们看不出她到底是有钱人家的闺女,还是流浪女,正在思考之际,一名年轻男子骑马跑过来:“郡主,您下次能不能等等下官。”
他嚷嚷着,瞧着面前的宅邸修得比南州南江城的房子还阔气,愣住:“没想到这深山老林里竟还有这种规模的宅邸。”
樊跃翻身下马,熟练地抓着缰绳走到姚纤身旁,微微行礼:“在下监察御史樊跃。”
守门的家丁瞧着两人身上没一处好的,大脑飞速转动,随后点头:“请二位在外稍等片刻,小的去寻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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