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里的汤勺落地,发出一声嘎嘣,岳安然盯着肖青:“你什么意思?能再说一遍吗?”
“我说恶宅不在地上,在地下数百丈,有好十五层,层层都用活人试药,若无宋神医的药性压制,会失控的,这一人可抵百人训练有素的小队,”肖青说着,拍着大腿,冲上顶楼,闯进存放武器的房间,抱了一堆暗器下来,“东西先放这,我带十种暗器走,若觉我们许久未曾回来,带着暗器去恶宅,宅邸正中央是阵眼,踩一脚,地上奇怪的阵法会停止,下去的路你们会在风与雾散后看到的,我先走了,记住留几个人照顾上面的半残废。”
被称为半残废的男人出现在楼梯口,轻咳一声:“肖青,好歹我也是你主儿。”
“又如何?我这不是为了去救你跟你未婚妻吗?”肖青无所谓地摆手,“李忝,你最好祈祷我们都活着回来。”
说罢,拿着暗器头也不回地走了,李忝还想说什么,刚张嘴便闭上了,心里默默说着:我会祈祷的。
岳安然看他远去的背影,心中总不踏实,看到李忝,又看到那只不断溢出血的手臂,忙催着:“您赶紧上去休息,接下来的一切交给时间吧。”
两人看着彼此,也只有这样了,李忝上楼,坐在窗前,原以为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没想到危险至极,他有些失落,身为男人,身为北疆少年便成名的将军,自遇上姚纤后,几乎都是她救他,而他越发没用起来。
一阵风刮过,向外推的窗晃了几下,就静止不动,李忝顺着窗看出去,无边无际的黑暗由外向内袭来,桌上的小灶还温着茶,是姚纤临走时煮的。
他将茶水倒出,又添了新热的水进去继续温煮,新龙井的香味,清香得紧,是十年茶树新采的茶,父皇也才得十罐,这夜市却有近百罐。
一阵风刮过,看着眼前恶宅空白的匾额,肖青瑟瑟发抖,喊一声:“允安郡主?耿掌门?”
无人回应,一阵风又刮了过去,他穿得可厚了,可还是起了鸡皮疙瘩,以往当冯叶轻义子时,最讨厌巡逻的地方有很多,眼前的恶宅便是其中之一,它像地狱的两端,踏进去,就是比十八层地狱还要地狱的地方。
人在这儿不是人,是实验的对象,研发试药,明面上不能用人,实则都是人一点点儿实验出来的,研发成功,药就在夜市上流通,一粒值千金,偏偏还有市无价。
肖青走进去,没看到狂风与浓雾,瞧着地上的裂缝,眉头一皱,心道不好,瞬间从入口走去下去,且喊一声:“郡主?耿雪儿?”
无人回应,此时耿雪儿正抱着姚纤,眯着眼不敢看眼前奇奇怪怪的东西。
姚纤则大着胆子伸出手触摸眼前奇怪的东西,这东西像是一层肠粘膜,用来做胚胎,表面有水,从最上方溢出,顺着这肠粘膜流到最下方滴落,下面有一大铜盆接着,肠粘膜里面有东西在蠕动。
恶心的东西,姚纤在心中如是想着,最后吞吞口水,尝试性地伸出一只手,耿雪儿抱着她,轻声喊:“别摸,万一有毒呢?”
姚纤摇头,刚刚有一瞬被好奇心驱使,瞬间收回手,忙说着:“也是,师傅曾说过,人是人最好的试验品,他不曾用人做实验,却也用与人相似的动物做实验,也是损阴德的。”
“是吧,赶紧找到死人皮,赶紧走,这地方太诡异了。”耿雪儿催促着,抓住姚纤,强行把她转身,看着对面黑暗一片,忽然听到脚步声,就感觉到自己的心脏随着脚步声临近一点点往上移。
她的呼吸越来越重,死死地掐住姚纤的手臂,呼吸逐渐慌乱,头忍不住躲在姚纤后脑勺,呜呜呜地哭着,泪滚出来,滴在姚纤脖颈,顺着肌肤划入后背。
“你很怕鬼吗?”
“不怕,我只是害怕这个氛围。”耿雪儿声音颤抖,说是不怕,只是不怕直截了当的,怕就怕装神弄鬼的。
脚步声越来越近了,姚纤握住腰间的梅花鞭,无论是人是鬼,今日都别想伤害我们。
正要挥出,瞧着肖青喘着粗气跑过来,姚纤与耿雪儿同时松了口气。
“怎么是你呀,吓死我了,”耿雪儿哭着喊,“这个地方太诡异了,烛灯是绿色的就算了,到处都是奇奇怪怪的东西。”
肖青抱着膝盖,正要说,灯光照到的地方,他看见她们身后吊着肠黏膜下方忽然破了,一双脚白白嫩嫩的,缓缓站在地上,动了动,一名没穿衣服的女人站稳后,伸手扯下肠粘膜,穿在身上。
他的嘴从微张到张得大大的,一双眼睛差点儿瞪出来,他大喊:“快跑!”
姚纤下意识将耿雪儿背在背上,完全顾不上蝴蝶谷还未愈合的伤口,身后有东西落地,无论是好是坏,跑就完了。
黑暗的环境,奇怪的香味,肖青闻了总觉熟悉,脑袋里闪回檀香阁,大喊一声:“百毒解,我要吃百毒解。”
姚纤脑瓜子已被身后的东西逼成一条线,已没法正常转动,大声问:“吃那个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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